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駒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醒來時卻是將可怕的夢境忘得一干二凈。
“你怎么樣了?”
白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條河,大概會流到什么地方去?”
她哪里能知道這個,默默的搖頭。
白駒有節(jié)律的敲打自己膝蓋,目光在焦兒身上看來看去,突兀的笑道:“焦兒,我們可是干了一件大事??!”
“你別這樣,沒事的……”她側過頭去,想要逃避這件事情。
“我說認真的?!?p> 墨菲定律到哪里都適用。白駒總是習慣性的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然后做出應對的方法?;旧喜豢紤]好的方面,全當那是個意外之喜。
而事實一般都不會錯,但凡他會這樣想的事情,十有八九是這樣演變的,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那些血是我們兩個從空無之森帶出來的,要是真的出現了問題,你我難辭其咎?!?p> 白駒將自己考慮到的最壞結果說了出來,先是妖血影響河里的東西,然后再是動物,最后是這些血流到人居之所被人誤飲。
也許當日飲下不會發(fā)生點什么,畢竟流經那么遠早就被稀釋掉了。但是一定會潛移默化的影響飲下之人,也許是幾月也許是幾年,就一定會發(fā)生點了不得的大事。
“你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玉牌和血的事情,書生和難獨不行,你師父也不行!哪怕是圣人也不行!”
白駒雙手捧著她的頭,靠在她額頭前一字一句的強調:“你要把這件事帶進棺材里,讓它爛在肚子里!一旦你說漏嘴導致東窗事發(fā),恐怕與你有關的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誅九族也未必不可能發(fā)生?!?p> 白駒有夸大其詞,目的只是為了讓這個小姑娘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心中仍舊有著殺掉焦兒的念頭,只是一直在壓制著,他給自己設定了一條底線,接下來這段時間倘若焦兒讓他發(fā)現了任何的不成熟的作為,那么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我、我知道了,你放開我啊…”
見她躲閃,白駒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將她的臉掰向自己,讓她退無可退:“看著我,說你不會泄露?!?p> 近在咫尺的距離,白駒的鼻息都吹在了她的臉上,使得未經人世的小女孩俏臉一陣發(fā)燙,仍是不敢看他,小聲的道:“我,我知道了?!?p> 白駒深深的看了不敢直視自己的焦兒一眼,確定她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才松開自己的手。
他故意的強調了是兩人各帶出那瓶血的,又刻意的將事情說成會連累她師父等人,只是想讓她站在自己的立場上。
如果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被她抖出去,想必他的師父有很大的辦法推脫掉這樣,將所有后果由他來背。
他不可能先下手為強的將事情說出去推給她,一旦點破對誰都不好,魚死網破的幾率極大。無論是誰先手都一樣。
唯一能一勞永逸的辦法就只有殺掉她,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念及此,白駒心頭又跳了起來,那股殺意又想要卷土重來。
“你怎么了?別這樣啊,你臉色好可怕?!彼龔婎仛g笑的道,想要改善這種氣氛。
“我剛才說的話,你真的聽清楚了嗎?一旦……”
“我發(fā)誓?!彼斐鍪种笇χ?,“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去的,但是你也不能說?!?p> “那當然,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
他是一向不相信誓言的,哪怕是血誓,違反了又能有什么懲罰。僅僅只是讓人多相信她一分,但是這一分,已經讓焦兒走進了他相信的范圍里。
白駒將匕首遞給了她,對她說:“你拿好,我們去剛才的大河邊看看。”
“???不去不去!”焦兒搖擺著自己的頭,不情愿的拉著白駒的衣角:“我覺得我們還是離開得遠遠的好,這樣就沒人知道是我們兩個干的了!你怎么還過去啊?”
“我們之前只是沾染上了皮膚所以沒什么事,我很好奇,如果真的是飲下了帶有那種血的水,會有怎么樣的變化。”
頓了頓,白駒低沉的道:“總要知道這東西會以怎么樣的形式來禍亂的,早知道也好應對一些?!?p> 兩人又原路返回到了剛才打破血瓶的位置,這一段的河水已經是變回了原有的清澈顏色,看不出絲毫之前紫燦燦的痕跡。
“往下走,當是水流已經流了下去了。焦兒你注意一下那些魚,往后不要再吃河里的東西,水也不要喝?!?p> 兩人順著河流一路往下,走了約莫兩個小時,終于是在清澈中發(fā)現了一點點紫色的痕跡。
很淡,微不可查,若非他們是始作俑者必定發(fā)現不了其中端倪。
白駒放慢了速度,緩緩的繞著河邊行走,不多時,見到了兩條一尺長四指寬的魚浮在水面。白駒找來棍子將之撈了上來仔細查看。
這是他沒見過的魚,焦兒說這種魚并非肉食,也無攻擊性,是叫匪魚,之前他們有釣上來食用過。
可自己眼前這條魚,卻有明顯的傷口,且在傷口里還有一小截斷掉的魚翼!
身上的鱗片也被翻卷了不少。在另一條的嘴里,還有一小塊鱗片。
絕非是被食肉的東西攻擊了,而是這兩條魚之間相互攻擊了對方,然后打到死亡。
“暴戾?!?p> 白駒輕輕的念道,順手將匕首插進泥土里除掉上面沾染的水跡,突發(fā)奇想道:“焦兒,不如你喝一口試試?說不定能讓你馬上突破呢!”
“滾!”
兩人再次相下走,不時就會見到才死去不久的水類生物,都是相互打斗死亡的。這更加讓白駒確定自己的想法,一旦飲用,會篡改神志,讓人喪失理智變得暴戾。
這僅僅是第一點,白駒隱隱覺得還有更大的變化自己沒有發(fā)覺。
這血明明是充滿了妖異邪魅的氣息,暴戾只是屬于妖邪,卻遠不能代表。一定還有更大的變化,便硬著頭皮繼續(xù)向下。
又走了好一會,兩人來到一個湖泊前。
湖泊有兩個足球場大小,兩條河流從上流至于此匯聚,又分化成一大主流四小支流流向他處。
眼前所見這個湖泊,靠近自己順流的這邊已經是整個都泛紫了,還在逐漸的影響另一邊,相信只要過一個鐘頭,這片湖泊就會成為紫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