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到梁王府之時,花傾舞剛吃了早飯,許是懷了身孕的緣故,她這幾日總是睡得多了些。
看著佩兒帶了這么多的賀禮,她有些驚訝。
“怎的帶了這樣多的東西?”
這佩兒雖說只是花傾城的貼身丫鬟,但是在她眼里,她已然是與花傾城在了一個位階上的,自然是有些瞧不上這花傾舞的。
“聽說王妃有了身孕,我家娘娘特意囑咐我備了這些厚禮,娘娘說了,王妃不必再專門跑去宮內(nèi)謝恩了?!?p> 花傾舞輕笑一聲。
“那傾舞便多謝姐姐了,佩兒姑娘直接在這里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佩兒怎可能看上這王府里的吃食。
“不必了,王妃不是方才才吃了早膳,若是現(xiàn)下著急的備上午膳,奴婢怕王妃你也吃不了太多,奴婢見過這樣多有身子的人,可從未見過像王妃這般懶怠的?!?p> 花傾舞尷尬一笑,
“那我就不勉強佩兒姑娘了,”
她從衣袋里拿出一個錢袋塞到佩兒的手里,
“一點小心意,路途遙遠,佩兒姑娘在路上買點茶水喝。”
佩兒雖是看不上這些小錢,但還是收了下來,畢竟這東西還是要多多益善的。
這時,剛上完早朝的顏俊回到了府中。
“本王方才還在想怎的來了這么多的人,原來是碧兒姑娘來了?!?p> 花傾舞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是啊,姐姐慶祝我有孕,特意吩咐佩兒姑娘過來送補品呢。”
顏俊笑著看向佩兒。
“多謝德妃娘娘了,”
他復(fù)看了看花傾舞,
“沒讓佩兒姑娘留下來吃個午膳嗎?!?p> 花傾舞剛想說話,卻被佩兒搶了話頭,只見她看著顏俊嬌羞的說道。
“那自然是好,奴婢在這里先多謝梁王款待了?!?p> 花傾舞鎖了一眉頭看著佩兒,她似是明白了這佩兒的用意。
顏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現(xiàn)下這宮里的人竟都這樣著急的想蹭了飯食嗎。
“那佩爾姑娘在府里先休息片刻,吃點茶點,這午膳可能還需要些時候呢,”
他拍了拍花傾舞的手,
“你在這里好好招呼著佩兒姑娘,我先去書房處理些公務(wù)?!?p> 花傾舞應(yīng)和一聲,顏俊便走開了。
她不解的看向佩兒,佩兒卻不以為意的輕哼的一聲,沒有理她。
花傾舞自然是不怕著佩兒的覬覦之心,且不說她相貌如何,這最難搞的喬墨染都被花傾城趕走了,這小小的佩兒她還是能搞定了的。
這佩兒到底是有些自不量力,曾經(jīng)愛慕過顏俊的名門閨秀早已是數(shù)不勝數(shù)了,她們都沒了什么機會,更何況她還只是一個婢子。
花傾舞在顏俊身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為了防止他與喬墨染舊情復(fù)燃,她便設(shè)計讓顏俊看到喬墨染有意毒害她體內(nèi)的胎兒,但喬墨染其實并無此意。
在喬墨染走的那日她還一直大呼著冤枉,因為從前她的所作所為再加上她的毒害之心是被顏俊親眼看到的,所以她所說的話他是一字不聽一句不信的。
去了南郊別院再回來這王府的機會幾乎是渺茫的,沒了喬墨染,顏俊對花傾舞是更加的上心,已經(jīng)很少再去想她了,在這一點上,花傾舞只覺得自己做的很是正確。
在顏俊的眼里,花傾舞是很善解人意的,只有她心里最是清楚自己有多么的陰毒,但那又如何,只要顏俊覺得她是溫柔可人的,她裝也會裝了一輩子。
用午膳的時候,佩兒有意無意的向顏俊獻殷勤,但都被他視若無睹。
他想起早朝之時,顏寒說起了琉璃國要派來使臣之事。
“對了傾舞,琉璃國要派使臣過來,到時候我?guī)愕綄m里參加宴會,今日下午無事,我同你去挑些好看的布料還有胭脂,屆時你一定會艷壓群芳的。”
此事花傾舞早已知曉了。
“此事我去宮里探望太后之時,太后就已經(jīng)告訴我了,我已經(jīng)約了閔王妃下午一同出去采買了,王爺就在家里歇著吧?!?p> 顏俊攬上她的肩,撒嬌道。
“難道王妃不需要一個拿東西的嗎?”
花傾舞笑著看向他。
“我多帶些小廝便好了,再說了,我可要逛許多個時辰,我怕王爺吃不消。”
顏俊輕嘆一口氣。
“那好吧,你可要早些回來?!?p> 花傾舞笑著將一塊酥餅塞到他的嘴里。
“知道啦?!?p> 用完午膳,佩兒便早早的就走了,她始終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留在這府內(nèi)給自己找那么多的不痛快。
當(dāng)嵐心知道陳謙在嵐月宮里當(dāng)差之時,久久的不能平復(fù)下去,她對著嵐月質(zhì)問道。
“他怎的在你宮里當(dāng)差你也不告訴我,還有我們兩個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不知道,為何還要將他留在身邊?”
嵐月從未見過嵐心這個樣子,差點回答不上來。
“是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我若是直接將他趕走,那內(nèi)務(wù)府會認為他辦事不利,到時候定不會放過他的,我們到底是朋友,我總不能將他往火坑里推?!?p> 嵐心委屈的坐了下來。
“那你就忍心把我往火坑里推,若是讓顏寒看見可如何是好,我不管,你快些把他送走!”
嵐月給她倒上一杯她最愛的龍井。
“好~不過我現(xiàn)下在讓他幫我做些事情,等事情結(jié)束了我定會想法子,而且就算是被顏寒發(fā)現(xiàn)了,他也只會以為是這陳謙對我余情未了,斷斷不會將事情扯到了你的頭上。”
嵐心思索了一番,確然是這樣的一回事,便沒再逼問下去。
她注意到嵐月滿屋的碎布針線。
“你最近這是女兒心上了身嗎,竟開始做起了女紅,”
她拿起一片看起來還比較像樣的,
“我說這做工怎的這樣熟悉,原來顏寒身上那香囊是你繡的啊,怪不得那樣的難看?!?p> 嵐月一把搶了過來,不悅的說道。
“這東西我做的少些,自然是不太好看的,比不上寧常在,她是繡娘出身,繡的比我好看了太多。”
說到嬰寧嵐心徒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寧常在胎兒出生以后是不能親自撫養(yǎng)的,看她那上心的程度,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道的吧?!?p> 此事嵐月也是不知的,她驚訝的坐了下來。
“這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宮里還有這樣的規(guī)矩?那她這胎兒出生以后,歸誰來撫養(yǎng)?”
嵐心下意識的看了看嬰寧寢宮所在的方向。
“寧常在位分不高,是沒有親自養(yǎng)育皇子的福分的,怎么也得嬪位以上才有資格,因為這是宮中的第一個皇子,而皇后呢又膝下無子,按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要交給她來撫養(yǎng)的,但是你現(xiàn)下不是最得寵的嗎,你倒是可以跟顏寒提提將他放到你這來養(yǎng)著?!?p> 嵐月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她的提議。
“算了吧,我最討厭這人類的孩子了,總是啼哭不已,哄都哄不好,到時候連覺都沒得睡?!?p> 見她拒絕,嵐心也沒停止說服她。
“宮里有奶娘,你又不用親自哄,不過是擔(dān)著一個養(yǎng)母的名分罷了,多少人都拔尖了想當(dāng)那未出世孩子的養(yǎng)母,這種福分,可是求都求不來的,而且他的生母就在你宮里,你養(yǎng)著,她可以時常來看他,也好消減了他們母子分離的痛苦啊?!?p> 嵐月輕呵一聲。
“我覺得顏寒自有打算,顏寒不也很寵愛你嗎,不如你將這事攔了下來?”
嵐心猶豫了一下。
“姐姐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我脾氣向來都是不大好的?!?p> 這時挺著個孕肚的嬰寧來到了嵐月的寢殿,她覺著上次的事情內(nèi)里不安,便想帶著莫玲兒過來請罪。
見她要行禮,嵐心急忙說道。
“寧常在既有了身子便不要行禮了,快些坐下吧?!?p> 嵐月吩咐著雙喜拿來一個舒服點的椅子,而后上了些綠茶。
“知道你有身孕不能喝紅茶,這綠茶是特意為你準備的?!?p> 嬰寧輕點一下頭。
“多謝純嬪娘娘,妾身此次來只為了上回莫玲兒沖撞您的事情,這丫頭許是雪天沒有看清,所以誤會了娘娘,嬪妾想替她給您道個歉?!?p> 嵐月還沒開口,嵐心卻陰陽怪氣的說道。
“是嗎,離你那樣近竟都沒看清?眼神這樣不好,能伺候好你這個有身子的嗎?!?p> 嬰寧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嵐心,而后拿出剛繡好的一個帕子。
“嬪妾那里也沒什么好東西,只這手藝活好些,臥床的這些日子也沒什么事情,便繡了這樣一個帕子,還望純嬪娘娘笑納?!?p> 嵐月示意雙喜將東西接了過來。
“既是道歉之禮,那本宮就先收下了,既然是個誤會那就罷了,以后可別再出現(xiàn)這種污人清白的事情?!?p> 嬰寧輕點一下頭。
“是,她以后定然不會了。”
嵐月將手抵在額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奴婢還沒什么表示,反倒是這個主子替她道了歉,真不知道你們宮里是怎么教導(dǎo)的?!?p> 莫玲兒聽罷,急忙跪了下來。
“上次是奴婢失言,還請純嬪娘娘恕罪。”
嵐心雙手抱胸。
“奴婢不聽話,做主子的應(yīng)當(dāng)是好好教訓(xùn)才是,看她這個樣子應(yīng)當(dāng)是沒受了什么處罰,現(xiàn)在不好好管教,萬一日后犯了什么大錯,我怕寧常在可擔(dān)當(dāng)不起啊,”
她站起身來,
“這本就是純嬪的私事,本宮本不該管太多的,你們同在一個宮里,有些話她不好說,本宮就替她說了,寧常在回去要好好反思才行。好了,本宮有些累了,先回宮了,剩下的事情,還是由純嬪親自處理吧?!?p> 嵐月看著這個不藏于心的妹妹,寵溺的笑了笑。
這寧常在送的帕子,她是不會用的,不過是走個過場才將她收了下來,這主仆二人,嵐月是不會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