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趙莫及
張二深呼一口氣,如果不是周圍有客人的話,他就要口吐芬芳了。
“這次的酒就下次一起給了吧?!?p> “張哥,我真的求求你了,這次我是真的沒錢……”
“上次我也沒看你有錢!”
“我……”
“這位兄弟的酒錢,我來給?!币慌缘年惐标?,驀地插嘴道。
兩人都愣了一下。
張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先說好,如果客人真的要請他喝酒,得先把上次他欠的酒錢付上?!?p> 陳北陽點(diǎn)頭道:“一并付上?!?p> 耐不住心里的困惑,張二問道:“客人和趙莫及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眱H僅三字,便無下言。
張二也識趣的沒有再問,既然有人主動做冤大頭,這比生意還是可以做的。
問道趙莫及,“你要什么價格的?”
“???”趙莫及明顯還沒有從突如其來的驚喜擺脫出來,他也顧不得想為什么這個人要請他喝酒,連忙道:“最便宜的就行,張哥,來……來兩壺!”
畢竟也算是客人,張二依舊沒給趙莫及好臉色看,但比先前的態(tài)度要好太多,道:“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拿。”
大廳又只剩下陳北陽、趙莫及兩人。
狂喜漸漸褪去,趙莫及恢復(fù)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他仔細(xì)看了眼陳北陽,他可以確定,這是第一次和這人見面,為什么他要無緣無故的請自己喝酒?
要不要上去搭個話?該怎么說?
趙莫及忐忑不安的想,怕因為自己一句話,對方不給付酒錢了。
陳北陽也沒主動搭話的意思,他替付酒錢,僅僅只是一時興起。
最終還是趙莫及主動找陳北陽說話,滿臉笑容道:“大哥,我們認(rèn)識嗎?我怎么對你沒什么印象???”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北陽也笑道:“叫我陳北陽就可以了,這確實我們第一次見面,替你付酒錢,也只是單純想結(jié)個善緣?!?p> “原來如此?!壁w莫及點(diǎn)點(diǎn)頭,“陳哥,等以后我有錢了,一定會報答今日恩情的!”
“不用,兩壺酒而已?!标惐标柌辉谝獾財[擺手,抿了口桌子的茶,猶如閑談般道:“這甘藍(lán)城最近怎么這么冷清?”
“還不是城里那些大人物們,一點(diǎn)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把他們嚇得不輕。”
趙莫及語氣帶著一絲嘲弄,“糧食枯萎,牲畜死亡,說不定只是他們?yōu)榱撕逄r格,放出來的謠言,真要這么邪乎,怎么還派人封閉起來,走之前甚至還一把火燒了。”
“陳哥,你說是不?”
“或許吧?!?p> 陳北陽意義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默默嘆了口氣,這就是底層的悲哀,被蒙在鼓里,永遠(yuǎn)不會知道真相。
甚至就算陳北陽如實告訴他,說不定還會被當(dāng)成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陳北陽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xù)問道:“你以前也經(jīng)常來這里打酒?”
“嗯?!壁w莫及答道:“以前的掌柜還不是張哥,而是一個叫黃鶴的掌柜,對了,當(dāng)時黃掌柜還天天圍繞個女人轉(zhuǎn),據(jù)說是他表妹,每次我來打酒,都能看到他倆黏在一起。”
像這種關(guān)系,大概就是白天表哥表妹,晚上死鬼寶貝吧。
陳北陽暗想,接著道:“然后呢?”
“不知道,下一次我再來的時候,掌柜就換成了張哥,聽他說,黃鶴老板帶著他的表妹跑了?!?p> 陳北陽眉頭微微一凝,他對張二口中的解釋,有些質(zhì)疑。
說不定,黃鶴是被……
就在陳北陽逐漸往深處想時,張二端著兩壺酒回來,對趙莫及道:“給你?!?p> “多謝張哥,多謝張哥!”趙莫及連忙鞠躬道謝,就如同深入骨髓般的習(xí)慣。
張二嘴上沒說,眼中不屑卻愈發(fā)明顯,“拿完酒就趕緊走,沒看到這還有客人嗎?”
“還有,下次來買酒,記得帶上錢,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好心人替你付酒錢的?!?p> 趙莫及沒有說話,他接過酒,就一把打開酒蓋,猛吸酒氣。
才十五十六的年紀(jì),酒癮為什么會這么大。
陳北陽微微皺眉,雖然他不會品酒,但這么刺鼻的味道,想必也不會是什么好酒。
張二的嫌棄更是擺在臉上,雙手推搡著趙莫及,不耐道:“回家喝去,別在我這丟人現(xiàn)眼!”
趙莫及這才從酒香中擺脫出來,把酒揣進(jìn)懷里,臉上掛著滿足的傻笑。
等到客棧門口,張二狠狠推了一把,趙莫及一個踉蹌,回頭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呸!你父母都這么大了,你還天天就知道喝酒,一點(diǎn)正事不干,等他們死后,我看誰養(yǎng)你!”
張二大聲呵斥,吐沫星子都差點(diǎn)噴到趙莫及臉上,但他依然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時不時摸下酒壺,逐漸往遠(yuǎn)處走去。
這一幕真應(yīng)該讓那些整天叫囂關(guān)閉網(wǎng)絡(luò)游戲的家長看看。
“哎…”張二不知為何嘆了口氣,“那么勤勞的老人,怎么生出了這種人?!?p> 搖搖頭,張二回到陳北陽的身邊,問道:“客官可還滿意我做的飯菜?”
陳北陽笑答道:“挺好吃的?!?p> 其實以陳北陽現(xiàn)代人的品味,這些菜只能算勉強(qiáng)及格,畢竟這個時代沒有未來那么多美味的調(diào)制品。
“對了,趙莫及……他經(jīng)常來嗎?”
“他啊?!睆埗u搖頭,“雖然年紀(jì)小,但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不過每次來兜里都沒什么錢?!?p> “他家里就算在這種鬼地方都是最下層,再加上身體消瘦,打小就被同齡人欺負(fù)。”
“自己也不爭氣,不是秀才胚子,還迷上了喝酒,這輩子,八成是廢了?!?p> “這樣啊。”陳北陽諾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那黃鶴老板呢?”
“那個混蛋!”一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張二面目就猙獰起來,“別讓我再遇到他,要不然骨灰都給他揚(yáng)了!”
張二明顯不愿意多聊這個人,接著就假裝打掃衛(wèi)生,借故走了。
陳北陽也沒有阻攔,他看了眼張二的背影,抿了口茶,低聲說道:“黃鶴究竟是逃了,還是……被你殺了。”
他感覺這個張二絕對有問題。
第一,他說黃鶴趁夜離城,但就算他不了解這個朝代,但也能猜出這絕對不是什么盛世,正常人不會晚上出行。
第二,本著就近原則,剛才心跳詭異的跳動,證明厄就在附近,而張二就在樓下。
當(dāng)然趙莫及也有嫌疑,所以他也是陳北陽的懷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