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應將李寶兒安妥完畢后,便盤坐起身子,開始打坐。
鄭應素有早慧,等到身體差不多長成的時候便開始修習內家功夫,當然他也只敢碰內息平穩(wěn)不易走火入魔的哪一種,這種功法雖然進步緩慢,但好在后期威力強大,他也是練到足以自保之后才敢走出家門,順便來一下行俠仗義圓圓他的江湖夢。
可惜,這江湖不說正邪之分,光是哪些亂七八糟的恩怨便弄得他頭疼不已,在加上身邊美俾傍行,各種下三濫的技法讓鄭應對心中的那個江湖大失所望。
于是一心求仙,若是不成便安心做個逍遙快活的富家翁。
至于那崇云八月,天光石清也并非莫須有的傳聞。
他得到這消息是在兩年前的一處衣冠冢里。
大概的故事便是那有這則消息的人家道中落,又恰逢禍事,鄭應仗義出手,那人家便把先輩留下來的一本劍譜贈給了他。
那劍譜劍訣劍招實在平平無奇,但在他的演練之下卻發(fā)覺劍招劍式在使用運氣法門之后,竟然能譯出字來,這藏招的法門實在精妙,而且非是內力精純已達外放者不能破譯。
鄭應思量過后便覺得大有可為,不辭千里來到崇云城。
可就算來到崇云城也發(fā)覺不了這城中到底有何奧秘,只覺得是時機未到,便潛心等了下來。
這一等便是一旬之久。
“公子,那古井早就廢棄不用了,連下面的水都干涸了,你怎么老派我去打探。”
李寶兒幾日盯梢在古井周圍,但實在是沒有妙處可言,心中煩悶忍不住和自家公子抱怨。
鄭應摸了摸她的秀發(fā),笑著應答到:“寶兒莫急,我不也和你在一起嗎,說不上你還要和公子我做上一對神仙眷侶呢。”
寶兒看著李牧的笑不由心中一甜,心道公子可真是不知羞。
此時正面忽然走來一個道姑裝扮的婦人,緊接著鄭應便聽見了嗚嗚的水嘯聲,像是漲水的聲音。
鄭應臉上神態(tài)微凝,看向了那對面的道姑。
那道姑算不上好看,勉強只能算是中人之資,不過身上卻流露出一股莫名氣質,讓人有些看不穿。
是巧合嗎?
鄭應望向井中,之間原本干涸的枯井此時竟然已經漲起水來,陽光打在井水中,映在一旁的老樹上。
天光石清……
他上前一步說到:“敢問女冠……”
只是話還沒說一半,那道姑便一步走到了李寶兒的身前,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了笑容。
對寶兒溫和說道:“姑娘姓甚名何。”
見那道姑對自己毫不理睬,鄭應心中卻沒有半分不快,那道姑剛才還遠在數(shù)丈之遠,卻沒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寶兒的身前,就算不是什么神仙人物,也定是武學上的宗師人物。
李寶兒被突入其來的道姑嚇了一跳,見她問自己姓名,只能看向自家的公子。
那道姑順著她的視線便尋到了鄭應的身上,顯然那才是這位姑娘的主事人,心中微微一嘆。
轉身對鄭應說道:“是貧道唐突了。”
鄭應自然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實際上他現(xiàn)在興奮居多,但好在也有著十幾年的養(yǎng)氣功夫在,便正經神色答到:“在下鄭應,這位是李寶兒。”
他并沒有說李寶兒是他的丫鬟,看剛才那道姑的神情便知道,在她心中李寶兒可比自己重要的多。
道姑看了看李寶兒又看了看李牧,只見兩人雖都相貌非凡,但眉目卻沒有幾分相似,顯然不是一對兄妹。
“在下道號雨微子,兩位前來可是知曉墜龍一事,來尋道緣的。”
鄭應立馬上前作輯,確實說道:“我和寶兒確實實在尋找緣法的,只是不知仙姑所謂墜龍一事是為何事?!?p> 雨微子眉頭微皺,卻也平心解釋道:“約百年前有一蛟龍墜落于此,瀛洲各派以此為緣法廣收門徒,只是那蛟龍未成氣候,留下的氣息不多,時至今日還肯憑此緣法收留門徒的不過兩家?!?p> 雨薇子語意含糊,并沒有解釋的太清。
或者和他幾乎看不見仙跡有關系?李牧心中有了思量,更加不肯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那女冠既然現(xiàn)身于此,可算我們有緣法?”
雨薇子微微一嘆。
“這是自然,只是鄭公子我話先說在前頭,本門心法更適合女子修煉,不過既然能尋到這里自然算是有了緣法,也可入我門下。”
李牧一聽這話也是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能求仙問道便是不錯了。
一二來去李寶兒也明白了公子的來意,心中對自家公子更加欽佩,沒想到公子竟然真能找到求仙的法門,倘若真和公子拜入門下,就真成了一對神仙眷侶……
不過此時,那井中之水卻又漲了數(shù)分。
隨著一聲爽朗笑聲傳來,卻又不知從哪冒出來個不修邊幅的老道士,身手背了把長劍,比起道士更像是俠客幾分。
“我說雨薇道長怎么肯來這,原來是尋到了一個鐘靈毓秀的女娃娃,一對先天靈眸確實也值得你下來一趟?!?p> 雨薇子眼神一凝,手中拂塵微微抖動。
“葛先生怎么也肯來這,莫非也是瞧上這位姑娘。”
被稱作葛先生的那位老道,卻搖了搖頭反手一指李牧。
“墜龍之事各家散出近千分緣法,時至今日恐怕已經沒有幾份,剩下的也不過是幾張劍圖,幾支如意加起來恐怕也不過五指之數(shù),你先瞧上了姑娘我可以不管,但能破解劍圖的人怕是更適合我們茅山派?!?p> 李寶兒一聽這話便生出了幾分膽怯,急忙走到李牧的身后,拉住他的衣袖。
那葛先生看著這兩人的姿態(tài)頓時明白,這兩人一氣連枝,怕是不好分開。
雨薇子自然也看出了兩人的心意,頓時也有些為難起來。
兩位老道雖然說是相識但也盡是同為正道修士而已,但畢竟不同門派,要是強行將兩人收下,恐怕會惡了對方門派,而且兩人天賦側重明顯不同,強行拜入恐怕也得不償失。
雨薇子還是溫和開口道:“葛先生說的也是不錯,這位公子明顯也不適合我們天心派的心法,若是拜入茅山派自然是再好不過,不過這等事情涉及甚多,你二人可多做考慮?!?p> 隨后手中忽然出現(xiàn)一根木簪,將它送到李寶兒是手上,李寶兒先是一愣隨后連忙接下,顯然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刺激不小。
葛道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嘆,也不知從何處拿出一章符箓送到了李牧的手上。
“這是你二人的信物,給你們兩人三天時間考慮清楚吧,到時候將鮮血滴在器物上就行。”
雨微子也是微微點頭,隨后兩人便消失不見,這神仙一般的消失,看的鄭應口中干渴異常,然后握著手中符箓,像是沒有實感一切恍如夢幻。
“公子……寶兒不想離開你?!倍吅鋈粋鱽硇÷暤乃秸Z。
鄭應臉上頓時露出了苦笑,看樣子這倒是個不小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