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推門而入
夏清輝的傷情慢慢在變好,跟公司解約后,她沒有經(jīng)紀人,沒有團隊,只有圓圓姐一個助理了。雖然回到學校上課很開心,但肯定還是有點空落落的。
方舒?zhèn)愊矚g晚飯后自己在街上走走。走在路上看到女團七人一起代言的化妝品燈牌被關掉,工作人員換下里面的廣告,換上徐朝顏自己代言的面膜廣告。
燈牌再次亮起的時候,方舒?zhèn)惖男目谔貏e堵得慌。
她說,她有一個奢侈的愿望,想做什么,就有機會做什么。
實際上的方舒?zhèn)惥褪沁@樣的,他現(xiàn)在做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歡的?,F(xiàn)在夏清輝可以不做自己不喜歡的了,但怎么樣,才能讓她做自己喜歡的呢?
其實有不少公司接觸過夏清輝,那個時候是夏清輝口碑滑坡期,挺多公司是奔著撿漏來的,條件都還是女團的條件。夏清輝不想再被壓榨了,都拒絕了,也許磨合到一個合適的下家需要一些時間,但著急也沒用,一著急,就會有人鉆空子。
眼下就有一個沒法推拒的飯局,是《宮城禁》的片方求夏清輝去的,制片人說現(xiàn)在政策高壓,被壓片沒法定檔很著急。飯局都是發(fā)行方的大佬,說了只要她到場,就能給定檔。
夏清輝很討厭這種場合,尤其她酒精過敏嚴重,上次只吃了一塊口水雞,只有一點點黃酒她都臉紅了,所以她的酒都是別人幫忙擋的。但這個制片人當初在劇組對她挺好,要是拒絕這個要求也實在難為對方,而且薛游也在,所以夏清輝就去了。
這一去才發(fā)現(xiàn),發(fā)行方大佬是其中官階最低的,更多的是系統(tǒng)內(nèi),個個都是把持影視劇產(chǎn)業(yè)某一環(huán)節(jié)說一不二的一把手。
夏清輝現(xiàn)在沒有經(jīng)紀人,也沒法帶助理去這種場合,幸好男主角薛游也在。薛游還是挺照顧她的,也很能喝,到現(xiàn)在勸夏清輝的酒都被他擋了,幾位得罪不了的大佬臉都紅了。
大佬們的勸酒方式當然沒那么簡單粗暴,說什么不喝就是瞧不起我的話。他們最喜歡年輕一輩主動跟自己敬酒,做出“有求于自己”的姿態(tài),顯示自己的分量??上那遢x很不喜歡,場面話她可以說幾句,可酒她真不能喝,喝了酒更怕失態(tài),這包廂的樓上就是酒店,后果不堪設想。
其實今天點名讓夏清輝來,就是看中她現(xiàn)在勢單力薄沒人撐腰,而且手里有積壓劇沒播,想“幫”她一下。甚至有一位大佬說,他能讓《宮城禁》在今年下半年上電視臺播,而且還能給她一個大戲的女二。
話都說到這兒了,還不來一杯嗎?還不給面子嗎?
不是面子不面子,而是這明顯是要包養(yǎng)夏清輝呀。哪有無緣無故的“幫”,別告訴夏清輝,您是看她像自己女兒,所以很想拉她一把。夏清輝不直接站起來罵他就不錯了,但為了幫制片人,也只能裝傻充愣了。
別看夏爸爸有錢,但錢在權面前,真的不算什么。薛游又幫她喝了兩杯,可他也得罪不起今天在座任何一個人,如果他們真的盯著夏清輝,她今天可能真難逃一劫。
包廂的門被忽地推開,幾位大佬還突然一愣,不知道為什么,這小伙子進來的氣勢,跟紀委來抓享樂貪腐一樣。滿臉不爽的方舒?zhèn)愖哌M來,先看了一眼夏清輝,然后徑直走向桌上的所謂大佬。
“鐘書記,好久不見,劉主任,您胃穿孔好了?”
怎么是他呀?
方舒?zhèn)愲m然是后起之輩,方爸爸也只是音樂家協(xié)會的副主席之一,跟他們這系統(tǒng)沒什么關系。但今天桌上幾位大佬的直接領導,還得叫方舒?zhèn)悹敔斠宦暲项I導。即使方保生前幾年病逝了,但從前提攜過不少如今圈內(nèi)的風云人物,當年出席追悼會的陣容相當之轟動。
而且就算方舒?zhèn)悹敔斎ナ懒耍绞鎮(zhèn)惖睦褷斠苍谖乃嚱缬兄鴶S地有聲的號召力,兩位前輩桃李滿天下,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吊打在座“自以為是個人物”的所謂大佬。
飯桌上有幾位不說話了,但飯局的發(fā)起人還是得打圓場,他認識方舒?zhèn)?,知道他家里背景深厚,但無緣無故的,他應該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方舒?zhèn)愖尫諉T給自己拿一把椅子,就在飯局發(fā)起人身邊,“路過,看這兒熱鬧,正好有朋友也在,不介意添副碗筷吧。”
發(fā)起人越來越莫名其妙了,不過他組的飯局多了,多大咖位的明星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一個小年輕這么狂,他怎么這么看不慣。
但還是裝作熱情的樣子讓方舒?zhèn)愖阶约荷磉叄爱斎豢梢粤?,不過你是青年歌唱家,給我們來段《飲酒歌》,讓大家見識見識(開心開心),大家說怎么樣?”
猛虎總是獨行,那啥才愛同群,薛游和夏清輝作為桌上的待宰羔羊都沒說話,全是那幫老家伙叫好。
而且夏清輝很擔心,他肯定是因為自己才來的,他肯定不善于應付這些場合,這么多人起哄,他要怎么應付啊。
方舒?zhèn)悈s說“好啊”,然后大大方方站了起來。
“當然可以了,酒席上唱《飲酒歌》有什么不好的。不過我有個問題,你剛才勸她酒沒有?”
順著方舒?zhèn)惖哪抗?,發(fā)起人怎么也想不到這小伙子竟然是英雄救美來的。
只能紅著臉含糊其辭,“她喝不了酒,我都沒勸?!?p> “你確定?”方舒?zhèn)愄ь^,和夏清輝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又低頭看向發(fā)起人,“不勸酒是好品質(zhì),但不說實話不好,要不,我問問她?”
發(fā)起人嘆了口氣,“哎呀,勸了,勸了三次?!?p> “行。”
輕飄飄的一個字,卻把發(fā)起人背后的襯衫都打濕了。但方舒?zhèn)惖沽巳拙疲约耗闷鹨槐?,“她是真不能喝,我替她喝,希望你們別有隔閡,以后別難為她。”
緊接著連飲三杯白酒,唱了一首意大利語的《飲酒歌》,震懾了全場一切亂七八糟的心術不正。
方舒?zhèn)愐獛那遢x走,也沒有人敢說什么了。
夏清輝緊緊跟著方舒?zhèn)惿砗螅铧c跟進男廁所里。方舒?zhèn)惾ハ戳税涯?,這幾杯酒喝的,實在太嗆了,而且他也不想滿身酒氣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夏清輝靠在墻邊,輕聲說,“對不起啊,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