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干凈整潔的房間,恍惚間,暖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父親年輕時也是在工地上打工,養(yǎng)活自己兩兄妹,以前的住宿條件怕是還沒有這里十分之一,更別提會有空調,不知道那時候的父親上班會有多辛苦,暖椿到現在都記得,父親每天比早讀的自己起來的還要早(早讀是五點四十五到七點半,去學校早讀兩節(jié)課,然后回家才吃早飯),母親總會給父親,用兩個雞蛋沖雞蛋茶吃,在配上兩個大饅頭,熱氣騰騰的吃完,父親就會騎自行車去工地工作,那時候的父親,早上掛這月亮上班,披著星星下班。
那時候的自己多么羨慕父親可以吃兩個雞蛋,在自己年幼時,雞蛋是除了父親,其他人也享受不到的美食,家里雖然養(yǎng)了十幾只雞,但母親總是隔半個月,要把攢好的雞蛋,分成兩份,一份讓父親送回奶奶那里,一份送去姥姥姥爺家里,自己和哥哥打小就知道雞蛋也是奢侈品,所以誰也不敢張嘴問母親要著吃。
記得小時候,媽媽允許暖椿兄妹兩個,一個禮拜可以吃一次蛋炒飯,兩個人都怕對方吃到的雞蛋多,又會打鬧不休,聰明的母親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兄妹兩個可以一人選一個雞蛋,米飯也是一人一碗,單獨炒,兩個人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籃子里選自己認為最大的雞蛋,那個時候,家里雖然窮,卻快樂的多。
沉浸在回憶中樂不可支的暖椿,被敲門聲打破,慢悠悠爬起來,去給趙思寒開了門。
“誰讓你洗衣服了?屋里你又收拾了一遍?”趙思寒走到門口,看著一排的衣服床單,在門前的鋼絲上飛舞,一進門又看到一塵不染的房間,一只腳在門里,一只腳在門外,進退兩難。
“嗯,我看到了,就簡單收拾一下,不過你的毛巾得再買一條嘍,我用來擦桌子了,你下午下班后,咱們一起出去在買點東西,就差不多了?!迸徽f著走到床邊坐下后,才發(fā)現趙思寒在門口沒有進來。
“你干嘛不進來?是還要去忙嗎?”
“不是,我身上臟,剛剛正好過去看著打灰,一身的土?!壁w思寒其實一路上都在忐忑不安當中,他以為暖椿看到工地上的環(huán)境,會立馬就走人,也許會要求自己出去住,可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回來后,這個已經三個多月身孕的女人,把自己的一堆臭衣服,還有房間收拾的有家的味道了。
“那也不至于不進來啊,你可以坐凳子上嘛,我燒的有熱水,你自己倒著喝啊?!?p> “好好,你以后別收拾,這些我下班來做就行,你要知道你是有身孕的人,萬一累倒了,怎么辦?”
“我又不是傻,我干活的時候自然是會小心的,下午你還去現場嗎?”
“暫時是不用過去,活我都安排好了,你把桶給我,我去簡單沖一下,幫我從箱子里拿件衣服。”
趙思寒看了看屋里,還是不忍心邁出腳步。
暖椿笑著把衣服和桶都遞給趙思寒:“這以后你要是一天回來三趟,還要洗三遍澡嗎?不過你毛巾被我用來擦桌子,要不用我的毛巾,下午我再買一條就行?!?p> “好,那我先去洗一下?!?p> “去吧。”
暖椿轉身坐在床邊,翻看著手機里,夏陽和葉秋的未接來電,信息,微信什么的,一大推,自己如今又來BJ了,自然是想和她們兩個人聯系的,可是電話撥出去,自己就連忙掛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己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是再等等吧,等自己過的像個樣子再說吧?自己現在這算什么呢?只是為了爸媽的面子,在老家在外人面前聲稱結婚了,其實只是吃了一個飯而已,而自己也沒有去過他家,他的父親也是就見了一面,話都沒說過三句,他的家庭怎么樣,都是自己從他的嘴巴里聽到的,具體真的什么樣,那真是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跟著他跑到工地,兩個人結婚證也沒領,現在算得上什么,暖椿不知道,這些所有所有的一切,自己真的和朋友們說不出口。
也不知道夏陽和葉秋怎么樣,和她們其實才分開了兩個多月,可自己覺得好似分別了幾年之久。
算了,越想越煩,索性就不想了,還是整理一下自己的簡歷,投投簡歷,找個工作吧,不然每天自己怕是除了必要就不會出這個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