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任何人來提醒我,我知道我到了,幾經(jīng)波折,我最終站在了一個印著交纏的三條眼鏡蛇的雕浮巨大石門面前。我吞了口口水,走了進去……
進門瞬間,一張血盆大口咬了過來,我慌忙避過,躲過了襲擊,驚出了一身冷汗。
“退,阿姆特。”一個粗粗的聲音傳過來,像是粗皮管子里面發(fā)出來的一樣。
回過神我才看清咬我的是什么,是一個鱷魚頭獅子身的怪獸!它有著河馬般的下半身以及一條粗壯的尾巴!當我看到說話的東西時,我更吃驚了!
類似于一頭龐大的肉球般的怪物伸著它短小的四肢一步步蹭了過來。
“你,誰?”它費力的說出了守墓者的語言。
“我……我是守墓者……新來的!”我怕它誤解,趕忙解釋著,“請問,您是祖陀嗎?”
“是,干啥?”祖陀貌似只會一些單詞。
“聽說你是整個怪物牧場最著名的動物,所以我來……”沒等我說完,在我說完動物這個詞了以后,我立刻感覺氣氛不大一樣了,祖陀怒目看我,它旁邊的那頭叫阿姆特的野獸開始低嗚這沖我發(fā)怒。
“祖陀!不是!動物!動物!低等!祖陀!靈獸!”祖陀的語調一下高出好幾聲,每個詞吐的開始帶有殺氣,“守墓者!跪下!”
一頭野獸居然讓我跪下!絲絲驚訝之余,還有一些害怕。我看著它旁邊躍躍欲撲的阿圖姆,又想起了德勞許的話:“一定要順從!”我明白自己該做什么,我跪倒在祖陀的面前,貼在了它的腳下。
我壓制著身體強烈的羞恥和被愚弄的感覺,在一頭動物面前下拜,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祖陀接著的話讓我更無法容忍。
“脫!衣服!”祖陀的憤怒并沒有因為我的下拜而揮散。
什么?這算什么?我偷偷看了一眼祖陀,它并沒有在對我開玩笑的意思,這一切顯現(xiàn)的是如此的愚昧,但是我明白此時此景需要我做什么,德勞許和阿倫拼了命把我送到了這里,如果只是我的一時沖動,可能我們將會錯過拯救古墓的最大的轉機,那頭叫阿姆特的怪獸隨時可能撲過來對我脖子補上一口。
我順從的脫下了自己的斗蓬,剩下自己貼身的襯衣和長褲,祖陀的面色緩和了很多,我見它沒有繼續(xù)追究,我就放下了斗篷,站了起來。
“來這里,干啥”祖陀還是喘著粗氣,阿圖特也終于壓住了低鳴。
“祖陀……大人,(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該用哪個詞)我們古墓正在遭受罹難,您在這里德高望重,您有什么好方法嗎?”我恭敬地對祖陀說,祖陀的表情顯得十分受用。
“沒有?!弊嫱踊卮鸬男陌怖淼?。
???這就是答案?我們拼盡全力來到這里只有這一個答案?我不甘心的繼續(xù)說:“可是!黑暗樹遲早也會瘋長到這里的!并且你們也見過血水災了!韓蒼說過!沙迦病了……”
我的沖動似乎再一次激怒了祖陀,它的臉開始漲得通紅。它咆哮了:“守墓者!跪下!冒犯!”我有點后悔的再次跪倒,接著我猜到祖陀要我干啥。
“脫!衣服!”
我緊步跟在祖陀后面,此刻的我基本只剩下內褲和襪子了。祖陀介紹給我說,其實整個地下花園早已被黑暗樹侵襲了,然后非要帶著我去參觀一下,時間明明已經(jīng)非常緊迫了,我看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衣物,只能強壓著焦躁,和它前往怪物牧場的邊緣地帶。身邊的阿圖特一直盯著我看,像是隨時等著祖陀一聲令下咬斷我的脖子,這讓我想到了令人反感的塞夫羅。
“請問祖陀大人,”走在路上我不禁問,“整個怪物牧場只有您一個會說話嗎?”既然祖陀沒有辦法,我一定要另尋出路。
“當然!”祖陀異常傲氣的回答,接著他稍微拉下了臉,“瘋鸚鵡皮皮,瘋的,不能算!”
瘋鸚鵡皮皮?瘋的……我本來抱有旳一絲希望瞬間煙消云散。
看樣子我們是到了怪物牧場邊境了,我看到一群破墻而出的張牙舞爪的藤蔓扭曲著想要闖入進來,然后我看到的是——
這是些什么?一大群像是放大版甲蟲的生物正在揮舞著如同鐮刀般的雙足不停地切割著,它們直立起來的話足足有一米高。地上黑暗樹被斬斷的枝葉堆積的像是一座山高。但是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事實,我總感覺黑暗樹枝葉壓的更近了。
“鐮刀獸,衛(wèi)兵?!弊嫱雍唵蔚慕忉屪屛颐靼琢耸裁匆馑?,它像是閱兵一樣掃視了一圈繁忙的怪獸們。
如果我能借到這些鐮刀獸的話……我直接笑了笑自己否定了可笑的想法,脫了這么多件衣服的我大概明白祖陀的性情了,它是個自己覺得自己才是古墓之王的野獸——我是說靈獸,靈獸好吧。所有守墓者只不過和它所管理的那些怪獸一樣,只是它的臣民,而它,絕對不會給自己的臣子派去它的士兵的。
我絕對不能白來!一個意念一直這樣支撐著我,快想想!還有什么可以做的!快想想!對了!
“沙迦病了,祖陀大人能帶我去看望下它嗎?”如果說現(xiàn)狀我無法改變,但至少不能讓古墓惡化下去……那就在至少一點點,我應該了解到無法防備的青蛙災會帶來什么。
“沙迦!都看它!祖陀!主人!”聽祖陀的口氣似乎很不滿大家把沙迦放在它前面,它想告訴我它才是最重要的。不過還好,這次祖陀并沒有讓我下拜脫衣服。
雖然不滿,祖陀最終還是用那短小的四肢帶著它氣的發(fā)鼓的圓潤身體走在了去見沙迦的路上。
一路上,我發(fā)現(xiàn)了怪物牧場的一切并不樂觀,怪物牧場的水像古墓的其他地方一樣,已經(jīng)變成了腥紅色,各種奇怪的怪獸們飲鴆止渴般的喝著血水,甚至一些怪獸的雙眼已經(jīng)掙扎著狂暴。
“打架,多了?!弊嫱訐u晃著肥滾滾的身體在前面開道,路邊,一些怪獸正在相互撕咬。機制維護治安的鐮刀獸四處奔波著安撫拉開狂躁的怪獸們。
突然,遙遠處一聲巨大的怪吼劃破了躁動的空氣,像是饑餓久了的怪獸在沖天長嚎叫,天??!這不會……
祖陀面色變了,它不禁加快了腳步,肥胖的身體在短小四肢帶動下奔跑姿勢顯得格外的滑稽。我和阿圖特快步跟在它的身后,遙遠處看到一個數(shù)米高的龐然大物的影子,正在掙扎著擺脫什么,跑進了我才看清。天?。『么蟮那嗤?!
沙迦的個頭可真不??!比成年的亞洲象還要大幾倍,雖然祖陀的個頭也不小,但是在沙迦面前簡直像是個孩子!此刻的沙迦正在狂暴的想要掙脫藤枝做成的束縛,好幾頭鐮刀獸努力的按壓住它。它的雙眼紅的像是血色的太陽,猙獰恐怖!我在這雙紅色眼睛的注視下,忍不住渾身顫抖,在我最最可怕的噩夢中都未曾見過的怪物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見到我們的到來,可能因為從來沒見過我,沙迦對我充滿了額外的敵意,猛然間一個舌頭伸了過來,舔了我滿臉血紅腥臊的粘液,好惡心!它掙扎的更用力了。我感觸到身體既然不受控制的因為害怕而發(fā)顫。
“摁??!”祖陀粗聲粗氣的下著命令,鐮刀獸們手忙腳亂的拼命壓住藤蔓,然而,越來越狂躁的沙迦開始更加奮力掙扎。
“狂躁,加劇,惡化?!弊嫱訜o奈的搖著頭,擔心的看著沙迦。
這樣絕對控制不住的!我耳邊是沙迦古怪響亮的呱呱聲,遲早沙迦會跑的!如果這是青蛙災,我必須斬草除根!哪怕得罪整個怪物牧場!我感到熱血涌上了我的頭顱,或許正是因為害怕,我不理智了起來,我舉起了劍……
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動作徹底激怒了狂暴的沙迦,它身上的肌肉(嗯—青蛙肉。)爆漲,它一下掙脫開所有束縛,帶飛了幾頭正在它身上壓著它的鐮刀獸。我吃驚地趕忙把劍護在胸前,但是沙迦并沒有沖過來,而是呱叫一聲,迅速大步跳走,帶起的風差點把我卷走。它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遠方,身后是一群追擊小跑的鐮刀獸。
突然的異變把我們都驚呆了,祖陀更是瞪大了眼一個詞吐不出來。
頭頂傳來了揮動翅膀的聲音,一只長相奇特的鸚鵡落在了我們頭頂。
“傻瓜—傻瓜—傻瓜—”鸚鵡嘲笑似得叫著。
“閉嘴!皮皮!”祖陀生氣的看著鸚鵡,我敢打賭,要是祖陀夠得著,絕對把它拉下來,脫干凈它的毛。
鸚鵡更得意了,炫耀似得喊著:“傻瓜—傻瓜—傻瓜—”
無可奈何地祖陀氣呼呼的轉身走了,阿圖姆緊緊跟在它身后,像是保鏢一樣。我盯著鸚鵡,它也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一時間有種錯覺,我總感覺它要對我說什么,可是它只是就這么盯著,它的眼中我看到自己失落的倒影。
瘋鸚鵡皮皮,果然是個瘋的。我嘆了口氣,轉身順著祖陀足跡離開。
“禁術—禁術—禁術—”
什么!我猛然回過了頭,瘋鸚鵡皮皮只是揮揮翅膀,飛走了。
一無所獲的我最終踏上了歸途,正如阿倫所說,在不知道轉生室是否完好的情況下,自殺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祖陀最終帶著我來到一只叫意念長者的猴子面前,我也終于可以穿回自己的衣服了,祖陀顯然對我又把衣服穿上有所不滿,不過它可沒啥精力來折騰我了,它要趕著去處理沙迦留下的殘局,所以它也只是沖我哼了哼鼻子。
名叫意念長者的這只猴子已經(jīng)無法推測有多少歲了,長長的毛發(fā)蒼白垂地,它一直在打坐。要不是偶爾抖動的耳朵,我甚至以為它早就圓寂了。它幾乎是閉著眼把它長長的手掌蓋在了我的頭上,慢慢的,我感到天翻地覆,一陣陣惡心感涌上了喉嚨,接著身體像是被什么東西拉住,一下子把我勾走。再次睜開眼,我已經(jīng)在訓練場門口了。
“我又聽到古墓之神的指引了!”德勞許興奮地對我說,“我被卷走以后正要自殺轉生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在我耳邊了!”
其他人只是在討論我從怪物牧場帶回來的信息,在我和阿倫、德勞許去怪物牧場的的期間,韓蒼優(yōu)衣去取回了我們準備持久戰(zhàn)的武器和衣物,馬里瑞和塞夫羅負責大家在各自執(zhí)行任務期間確保訓練師不被淪陷。不過貌似韓蒼組非常順利,不像我們這么艱辛。
“他對你說什么了?”我此刻不忍心打擾德勞許的興致,雖然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還是敷衍的問了一句。
“他傳達給我轉生室已經(jīng)淪陷的信息!還好!感謝阿拉,有古墓之神的指引我才沒犯下失誤?!钡聞谠S只要提到古墓之神就會異常的興奮。
“那你是怎么脫身的?”聽到德勞許沒有自殺后,我對他怎么逃生產(chǎn)生了興趣。
“是阿倫!他找到了我!救了我!”
確實,少了我這個累贅,阿倫憑借他手中的守墓者道具,有足夠的實力折返救出德勞許。
“那……阿倫呢?”我再次環(huán)視了下訓練場。訓練場里,馬里瑞若有所思的思考著什么,韓蒼正在聽著優(yōu)衣有關沙迦逃走的威脅論,塞夫羅剛剛出去去周圍巡視,但是唯獨沒有阿倫!
“他為了我斷后,沒回來?!钡聞谠S的興奮勁一下子消散了,“我向大家說過,我們要救回阿倫,可是守墓長不愿意冒這個險,尤其在轉生室破壞的現(xiàn)在,他更傾向于相信阿倫有守墓者道具護體,不會出事?!?p> 我沒理由譴責德勞許,當初阿倫為我斷后時我也因為害怕自己往前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微。人總是自私的,阿倫沒說錯,但是偏偏這么說的阿倫是這個古墓最有人情味的……
在和德勞許談到祖陀的時候,德勞許突然問:“那么,最終祖陀讓你脫了多少件衣服?”
“咱能不提這個嗎……”對于這種赤裸裸的揭傷疤行為讓我感到羞愧,連野獸都要逼迫我,“不過祖陀為什么會喜歡脫人衣服呢?”
“它覺得守墓者應該和其他所有怪物牧場的怪物一樣,本來就不該穿衣服?!钡聞谠S解釋著,“我是說服了好久才讓守墓者們可以穿著衣服和它見面,不過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嫉妒—畢竟沒有它那么肥的衣服?!?p> “看來下次去見它我得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了?!蔽野脨赖卣f。
阿倫一直沒有回來,噩耗卻來了。
“黑暗樹擴張過來了!”塞夫羅推開了石門焦急地沖著所有人喊著,“這里也不安全了!”
“那……我們還能去哪里?”馬里瑞一下子慌了手腳,“冰嘯峽谷?那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再加上冰精靈們瘋了?!?p> 或許我們真的快沒有立足之地了,一間間石室遭到了破壞。大家都開始沉思,不知道哪里才是避難的地方。我們真的太被動了,次次失敗,只能任由古墓里的一切慢慢瘋狂下去。安全的地方?不存在的,整個古墓都是黑暗樹的火把,哪里可能安全?等等……
“大圖書館!”我突然大聲喊了出來,嚇了身邊的德勞許一跳,韓蒼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當初給阿蒙傳遞信息時我去過!那里黑暗樹是最少的!如果到那里!或許我們能暫避一段時間!”我連忙解釋著,大家稍微思索以后,開始紛紛點頭同意的見解。
“那么說,不用問了,大家應該達成一致了?!表n蒼依舊用冷冷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沒人吭聲,都只是默許的點頭。
“那么好吧!備好武器,收好行李,我們上路了!”韓蒼提劍率先走了出去。
大家都笑著看著我,我確定我清楚地聽到了,在優(yōu)衣和我擦肩而過時,從來不怎么和我說話一身傲氣的她的聲音:
“干得好!”
很好聽!像是一杯暖茶一樣,化解了我長久以來蜷縮的心。
由韓蒼開路一切會順利很多,他犀利的劍法快刀斬亂麻版把一些零零散散擋在我們面前的枝干斬斷。我有時會在想,古墓里的所有守墓者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了什么?他們才進入這個古墓里的時候是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心中填滿了不平?他們身上到底被時間洗走了什么?這個古墓原來是否經(jīng)歷過這些浩劫?太多的未知太多的迷。迷失的往昔是他們都曾去過我卻錯過的風景,是美,是險,是兇,是緩?悠久的歲月在古墓流淌,留下的是無盡的黃沙。
在韓蒼的帶領下,我們一路順風,最終到達了大圖書館,大家一窩蜂的闖了進去,韓蒼在最后面,凝視著黑暗樹即將襲來的方向,面無表情的把圖書館的門關上了。
整個大圖書館泛著一股腐朽的味道,陰暗的圖書館基本沒有什么光亮,在眼前的依舊還是無盡的書架,像是一座座圍的銅墻鐵壁的城墻。我們如此的吵鬧似乎并不能影響坐在一角的阿蒙,他像是早就知道這會是必然結果般安靜地等待著。
大家慌亂的戒備著,發(fā)現(xiàn)一切都還安全后,漸漸落下了手中的劍。這個諾大的圖書館和我上次到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還是陰暗漆黑,部分書上落滿了灰,阿蒙似乎并不喜歡打掃,這和我愛干凈的性格完全相反,我的目光順著書架上的書慢慢掃到墻壁,掃過門,看著阿蒙。
阿蒙一直在盯著我看!似乎想要從我什么上得到什么!我尷尬的笑了笑,困惑的低下頭,阿蒙是什么意思?等等!難道!
“禁術—禁術—禁術—”
瘋鸚鵡皮皮的聲音像是一道閃電般在我腦海里劃過!我再次抬頭看著阿蒙,他笑了,起身,打開圖書館的門走了出去。
可是,阿蒙怎么會知道瘋鸚鵡對我說了什么?我用略帶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阿蒙寬闊的背影,也許因為他是圖書館管理員吧?他一定看過這些書,那他現(xiàn)在要去哪里?
現(xiàn)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我飛身投入無盡的書海當中,焦急的穿過一個個書架,搜索著每個書架的書簽。禁術……禁術在哪里?
所有人都被我突然地舉措弄得愣了神。
“我不想打擾你的雅興,李昂,但是眼下我們不是應該看書的時候……”德勞許小聲地提醒我。
“大家快幫忙!快點找到一個禁術!”我不知道怎么和大家解釋,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向大家說明我選擇了相信一只瘋瘋癲癲的鸚鵡的話,可是哪怕是一絲的轉機,我也一定要去找找!
韓蒼冷冷的盯著我,他緩緩走到了我的身邊,在離我很近的距離看著我,我并沒有理他,只是發(fā)了瘋一樣,不斷地翻開一本本書,又快速的放回去。
韓蒼一直看著我,我知道我自己的舉動在韓蒼面前顯現(xiàn)的是如此的愚昧,和讓人不解,我也沒指望他能相信我,大不了我對他如此不尊敬,再讓他把我關進那個讓我痛苦飽受折磨的懲罰之間,當然,如果懲罰之間還存在的話。
但是,韓蒼并沒有說話,他……他居然開始一起翻書?這一點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的映像中,韓蒼總是逼我干著我不喜歡的事,從來不會順著我,但是,現(xiàn)在?我從未琢磨透過古墓這些人的性格,或許過久地活著讓他們變得很難捉摸了?不過現(xiàn)在,至少現(xiàn)在,我感激著他的理解。
其他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在韓蒼的行動帶領下投入到了無盡的書海,一切的一切,只剩下焦急的翻書。
我已經(jīng)忘記自己到底預覽過多少書了,但總覺得所有的書本都是無關緊要的瞎扯淡。不停地找尋讓我的心情越來越煩躁。我甚至開始懷疑瘋鸚鵡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阿蒙或許只是別的意思?
“或許這個有用。”馬里瑞抱著希望的開始念書的名字,“《為植物除蟲的千種方法》,終究黑暗樹也是病了,沒準有蟲什么的?!?p> 但是當他看見并沒有人搭理他以后,他只好固執(zhí)的翻了幾頁,嘆氣的把書放回了原處。
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tài),諾大的圖書館一定有線索的!一定會有線索的!我基本陷入一種無意識的狀態(tài),只是盲目的用雙眼掃過一個個字符,我似乎把一生時間都用在不停地翻找過程了??諝庾兊枚奸_始不耐煩,所有人情緒都開始暴躁,幾乎沒人有心思交談。塞夫羅偶爾會示好的蹭到韓蒼身邊給他介紹自己從書中的發(fā)現(xiàn),而韓蒼只是不耐煩的說了聲:“滾!”
終于,德勞許在一次翻書過程中,一不小心撞倒了一個龐大的書架,書架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連到了好幾個,書散落了一地。德勞許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看了其他人,沒人去譴責他,相反的,所有人像是筋疲力盡般的癱倒了。
“小鬼,或許我并不認為能發(fā)現(xiàn)什么?!表n蒼對我說,“這個圖書館太大了,即使真能找到什么,這也好比大海撈針。”
我雖然沒有點頭,但是也基本贊同了韓蒼的話,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腳尖。
“會不會有人把那書當垃圾丟了?”德勞許試探得問。
當垃圾?我突然想起了,我在書架中看到過一個叫殘書的分類!因為我總覺得這么重要的東西應該不會被亂丟所以根本沒去看過!我抱著僥幸的思想站起來,一步步走了過去。
這個標簽標著殘書的書架里,全是半本啦,殘頁啦或者字跡模糊不清的書,就像是整個大圖書館的垃圾箱,損壞的書全都雜七雜八的一堆堆在這里。我像是拾荒者一樣從亂糟糟的殘書中翻著。一張殘頁在我雜亂的翻找過程中從我的眼前晃過,我下意識的接住了它。
禁術:古墓重生之法
列為禁術原因:此法僅可使用一次,此頁會在最后被焚毀,不到萬不得已無法使用。
需要守墓長親自在儀式神殿進行禱文,念完之后,此頁焚毀。此法可以讓整個古墓狀態(tài)恢復到正常的樣子。但此次過后,此頁不會重生,無盡時光,無人可以戰(zhàn)勝。蛇神艾德喬為我們立下這唯一一次逃避阿努比斯的通行卷。
再往后是長長的禱文,禱文的最后一句是“用肉體和靈魂擺渡輪回之門。”我吃驚地看著這頁紙,所有人也在不知不覺間湊了過來。在我看完后,韓蒼一把奪了過來,確認似得又讀了一遍,我努力翻找著殘書,希望可以找到其他相關的內容,可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你們……覺得這個可信嗎?”韓蒼環(huán)視著大家,征詢所有人意見。
誰也不敢先說話,優(yōu)衣左看看,右瞧瞧,說:“我們也只有試試了,不是嗎?”
韓蒼再次拿回紙,第三次讀了一遍。把紙折了,放在手心里。
“值得一試,但是,我們怕是做不到了,現(xiàn)在外面惡化成什么樣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也無法斷定儀式神殿是否還完好。”韓蒼說,“并且剛剛我們不斷查詢資料過程中,外面至少已經(jīng)過了五天了。”
有那么久嗎?我頓時呆住了,但是當我回首看到我們翻過的書架以后,我明白韓蒼說的算是保守的了。在我們的身后,是好大的一片狼藉,望不到頭,整個圖書館都快被翻爛了。
“要是阿倫在就好了,我們就能多幾成勝算?!瘪R里瑞抱怨著。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同時,圖書館的門開了,一個踉蹌,阿倫握著他的手杖跌了進來,隨后阿蒙默不作聲的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門。
“見到大家真是太好了!”阿倫笑呵呵的對所有人打著招呼,似乎就像是剛剛出去散了個步一樣簡單。他身后的阿蒙一聲不吭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你去哪里了!”韓蒼和德勞許幾乎同時喊出來,不同的是,韓蒼帶了些呵責,德勞許多了點關心。
“別……別那么緊張……”阿倫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我只是順道去了下地下花園,然后……順便被加加拉吃了……?。《嘀x阿蒙老爺子救了我……”
“下次,再在關鍵時期往那種地方跑?!表n蒼說的斬釘截鐵,言語間透出了殺氣,“小心我斷了你的念頭!”
阿倫不再吱聲,唯唯諾諾的退到了一邊。
那么,阿倫到底這個時候為什么要去地下花園?難道煙癮犯了?我不由得想起當時阿倫向德勞許拒絕前往花園,到底地下花園里埋藏著阿倫怎樣的秘密?
我向阿倫簡單介紹了我們的發(fā)現(xiàn),阿倫臉上的驚訝一直沒有消退過,但是怕打斷我的思路,所以一直忍著沒說話,直到最后,在我講完我們打算前往儀式神殿的時候他才閉上睜開老大的嘴。
“我不是刻意想要潑冷水,但是—”阿倫一下子拉開了圖書館的門,所有人向門后看去。
天啊!門后的世界都快變?yōu)榱艘黄瑓擦郑瑤缀跻呀?jīng)看不到古墓原有的墻壁,取而代之的是,黑暗樹把古墓改裝換貌成了一片陰森的樹林!幾條藤像是蛇一樣交纏游走著。
“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阿倫繼續(xù)說完了剛才的話。
我們到底在圖書館呆了多久!我的背后有點發(fā)涼,因為一直在無盡的查閱煎熬當中,我們根本不知道時間的變遷。那儀式神殿或許真如韓蒼的假設,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我們到底該怎么辦。
大家都在猶豫時,一個身影閃出了圖書館,木乃伊貓番番小跑著跟了上去。韓蒼見到阿蒙走在了前面,下定決心似得握緊了手中劍大步跟了出去,我明白韓蒼做選擇有多么的困難,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將決定著整個古墓的安危,大家一個個默不作聲,相繼走了出去。
我很害怕,但我明白當一個人匱乏勇氣時,他就已經(jīng)被擊敗了,感謝阿蒙,感謝韓蒼。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哪怕一點希望總是想要去嘗試,無論年輕還是年老。我抬起手中劍,看著它泛出的森森冷光。
呵呵,你們又在逼我了,我自嘲著,跟在所有人身后,離開了圖書館。
“大家小心,靜水流深,這里看似平靜的枝葉們像是沉睡的野獸,隨時可能襲擊你,我們不能死了?!表n蒼小聲的告誡著大家。
雖然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問題的嚴重,但是韓蒼還是在不斷地告誡,似乎這樣可以使他自己安心一些。
耳邊總是有著一些不知道從哪里發(fā)出的細小的聲音,我跟在隊尾,走路時小心翼翼的,總是怕不小心踩到腳下橫七豎八有的甚至還像蛇一樣爬行著的藤。四周的墻壁雖然已經(jīng)全部被黑暗樹覆蓋,但是仍然能不斷地傳來被包裹在內石頭剝落的聲音。我們路過一灘又一灘血紅色的水,雖然我成守墓者以后就再沒吃過東西了,但是整個古墓依然彌漫著一種讓人反胃的惡心氣息。
在我前面,阿倫機警的舉著手杖,隨時準備著,他不斷掃視著周圍。一切都很寧靜,黎明前的黑暗,噴發(fā)前的安寧。不知所措的等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總感覺有些什么在潛滋暗長著,醞釀著可怕的未來。
面對突發(fā)事件,你的準備永遠不會充足。
左側的城墻突然垮了,黑暗樹的枝干們像是早就準備好伏擊一樣,在我們路過一條血紅色的水溝時,黑暗樹從各個意想不到的地方鉆了出來。從血紅色水溝中,一條條藤蔓像是八爪魚一樣張牙舞爪著,力圖抓到我們的腳。阿倫急忙揮動手杖,所有人也紛紛舉劍。
“快跑!”韓蒼高喊一聲,所有人一邊奔波一邊斬擊。整個古墓沸騰了,喧鬧了,一改剛才的死靜。整個古墓像是被黑暗樹捏在了手心里,越箍越緊,所有還殘存的墻都在瑟瑟發(fā)抖。劍術好的阿蒙和韓蒼在前面開路,而遜色一點的人已經(jīng)感覺到捉襟見肘了。
“啊—”從我身邊傳來了德勞許的一聲慘叫,我扭頭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條粗壯的藤從德勞許身上穿胸而過,藤蔓漏出的頭部還在轉動著。德勞許痛苦的喘息著,血不斷地從他的胸腔噴出。
韓蒼剎那間像是被激怒的野獸,狂叫著,一劍斬斷了那條可惡的藤。德勞許倒在了地上,所有人立刻圍成了一圈,把他兩護在了中間。
“古墓之神……求求你請指引我……”不知道黑暗樹是不是浸染了血水后最終有了毒,德勞許神思恍惚的開始胡言亂語,好像是在對古墓之神不停的說話。韓蒼在一邊不斷地呼喊著德勞許的名字,德勞許的說話聲越來越小,只是間斷性的蹦出“指引”“神”這類的呢喃聲,最終幾乎聽不見了,他的身體漸漸化為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怎么辦!怎么辦!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感,本來僅有的努力下去的信心一下子被擊潰了。阿倫情緒明顯受到了影響,他在懊惱自己為什么沒能用手杖救下德勞許。我們不能轉生了!我們要死了!德勞許就這么犧牲了……
“不!還沒結束!”韓蒼幾乎快要咬碎了牙齒,“離德勞許轉生還有24小時!快!”
所有人回過了神,目視前方,像是被鞭策一樣,再次快速的奔跑了起來。
沒有時間了!我們只能放手一搏。韓蒼飛速奔跑在所有人前面,不斷地手起刀落,心急火燎的斬擊著。所有人像是跑酷一樣,沒人喊累,背后是猖獗的黑暗樹。
24小時!來這個古墓后,我這是第一次真正在乎時間。在平時散漫的步調中,猛然間的緊張讓人一下次喘息不過來??欤”仨氃倏?!我恨不得自己能夠一個閃現(xiàn)跳到儀式之間。自從來了這個古墓后,每一次身邊守墓者的死亡我都會不以為然,但這次……唯獨這次……我不愿往下想,德勞許犧牲時的畫面像是被掃描進我的腦海一般,一直揮之不去。他胡言亂語時的無助,韓蒼幫不上忙的無奈,像是一條鞭子,鞭策著我不斷向前,我來了以后總是抱怨自己被他們逼得干這干那,我不知道現(xiàn)在算不算逼迫,我只知道此刻的我,每一次斬擊,每一聲嘶吼都是在竭盡全力,這些人把我變成了怪物,變成了一個懂得與他們同努力,共復仇的怪物。
德勞許的死是一個催化劑,在我們狂風驟雨般的速度和攻勢下,我們很快擺脫了黑暗樹的伏擊,到了那個儀式之間。
“看來我們交到好運了,這破石室還在?!卑惔罂诖瓪庹f。旁邊肥胖的馬里瑞可就不淡定了了,本來就相比缺乏鍛煉的他勉強跟上大家速度就很不錯了,現(xiàn)在他癱倒在了墻角。
“現(xiàn)在可不是喘氣的時候。”韓蒼幾乎是一腳踹開了石門。我看出來了,這是我在吃了守墓者果實后,韓蒼帶我來,我被白光沖擊過的那個石室。不同于第一次來,這里此刻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青苔上的露水都是血紅色,顯現(xiàn)的異常詭異。
“你們進去吧!”阿倫慢慢的席地坐下。他把守墓者的手杖護在了胸前。
多年來的共通過生活造就了他們彼此的默契,不用太多言語,大家都知道阿倫想的是什么,本來我想提問的,但是看到大家的態(tài)度我明白了,這件事只能阿倫做,別人都只會是累贅。阿倫總會在非凡時刻展現(xiàn)出異于常人的勇氣。
阿倫要為我們守住門。
韓蒼拍了拍我的腦袋:“走吧,小鬼,讓我們看看這到底只是你的臆想還是真正的鑰匙,我們把我們的所有壓在你這荒誕的想法上了?!?p> 我們進入石室后,阿倫關上了門。
門外。阿倫獨自準備應對即將而來的潮水般的攻擊。門內,其他人都焦急的為儀式做著準備。韓蒼最終踏上了祭壇,為了不出錯,他一絲不茍的做著儀式前的禱告。
縱然我心急得恨不得立刻結束,外面的阿倫每多一分鐘時間就多一份危險,我們只有這一次成功的機會,如果我們失敗了,已經(jīng)死去的德勞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時間像是蝸牛爬,在韓蒼最終做完準備,攤開禁術的紙頁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躁動,我擔心的看向了門口。在門的另一側不斷傳來阿倫的咒罵聲和黑暗樹枝藤錘打過來的聲音,這其中還偶爾能聽到阿倫手杖爆發(fā)出火球的烈火聲。跟著阿蒙的木乃伊貓番番不斷沖著門口嗚叫著。我不由的手中捏滿了汗,快啊!韓蒼!快?。?p> 韓蒼完全無視外面發(fā)生的一切,全身心投入到了禱文的誦讀當中。我記得禱文最后是“輪回之門”我傾聽著,乞求著這個關鍵詞的出現(xiàn)。
“哐!”石門被撞開了!黑暗樹的藤像是惡魔的觸手般伸了進來!通過半開的門可以看見渾身是血的阿倫狂亂般舞動的軀體。
“你—給—我—滾回來!”阿倫通紅的雙眼里充滿了怒氣,他用幾乎已經(jīng)變成紅色的劍一下剁斷了伸進來的枝干,用沾滿鮮血的手,再次重重的把門給關上,鎖死。把安全留給了我們。
我腦海中為這個畫面定格,全是阿倫滿是鮮血手的特寫……
韓蒼誦讀的聲音在儀式之廳被放大,卻掩蓋不住門外阿倫痛苦的怒吼。許久以后,阿倫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緊接著,如同宿命般的,一聲炸藥般的轟鳴,一切歸為了沉靜。我不愿去想阿倫是否還活著,在門的另一邊,沒有了任何動靜,我聽得出來,韓蒼的誦讀語氣中,有那么一絲不易察覺的卡頓,但是這稍縱即逝,接著而來的是韓蒼更為堅定的語調。
突然所有噪音又回來了!門外像是有巨大的蛇在頂著門,石門開始顫動,我努力去聽,卻聽不到任何一點阿倫的聲音!
層層土被抖落,門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裂縫。我的眼角晃過一束劍影的流光,阿蒙風一般的飄向了門邊,在門破碎黑暗樹進來的瞬間,阿蒙一劍斬斷了那扭動的枝頭。
不甘心的黑暗樹不斷透過碎裂的門襲來,門口的阿蒙把劍揮舞的滴水不漏,黑暗樹的枝干像是被剔發(fā)一樣,齊刷刷的被阿蒙斬斷。喘息,揮劍,冷光,沒有表情的容顏。我雖然知道阿蒙劍術高超,但是我從未真正這么觀賞過阿蒙的劍姿,快,狠,準。劍劍致命,甚至每一次的轉手腕,每一次的身體側移都能夠完美的恰到好處。我幻想著自己也能像是阿蒙這樣,如果我能變得這么強大,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什么人也無法逼我了。
黑暗樹似乎對自己寸步不前憤怒了,枝葉藤蔓像是綠色的海嘯般,咆哮著壓來,阿蒙揮劍速度更快了,快到只能看見他手里白色的劍影在閃爍。韓蒼明顯加快了一些語速,我們剩下人護在祭壇周圍,警惕的看著四周。
整個儀式之間都在顫抖,像是發(fā)生了地震般,黑暗樹肆意的宣泄著自己強大的威力。不斷從各面墻后傳來隆隆的聲音,我仿佛感覺到整個儀式之間已經(jīng)被黑暗樹緊緊捏在了手心里。在門口的阿蒙沒有退讓一步,黑暗樹拼了命想要擠進來。卻總是被阿蒙罩在了劍影之下。
穩(wěn)住?。“⒚?!
“啪!”
阿蒙早已砍鈍了的劍碎了!像是飛離的星辰般閃爍,就在下一秒,數(shù)十根帶著尖刃的藤一起刺穿了阿蒙的身體,阿蒙的背影化為一縷煙被埋沒在了綠色的怒濤當中。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儀式之間的墻壁碎了,四面八方,數(shù)不盡的黑暗樹枝張牙舞爪的射來。
“護住守墓長!”優(yōu)衣尖聲叫著。僅存的勇士們紛紛舉劍,我強忍住身體因害怕產(chǎn)生的顫抖,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舉劍!
突然一切都來得這么自然,像是有人一下敲開了我的思緒,我和阿倫練劍時的種種困惑,一次次的被擊敗在這一刻仿佛全部流走,我回想到了剛剛看到過的阿蒙的身影,一招一式,像是教科書般劃過我的腦海。一條藤直奔我而來,我自然地側身,斬下。行云流水般的斷掉了沖來的枝葉。我感到自己從阿蒙身上找到了鑰匙,把我以前練劍的所有疑惑全部解開。我略微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就叫做開竅?
但是沒時間讓我閑暇。層層碧濤接連不斷地涌來,我們可不是阿蒙,我們做不到他開掛般的無敵。所有人在十面受敵的情況下不斷后退,退上了祭壇,退到了韓蒼身邊,矮小一點的塞夫羅甚至都快和韓蒼背靠著背了。
我努力集中注意力看著不斷襲來的枝葉。一個個威脅的攻擊點像是立體的圖形一樣映入我的腦海,我飛速的找到解決之道,就好比是解決了一道小學數(shù)學題一樣。但是總有來不及處理的時候,我做不到像阿蒙一樣,但是至少,我不讓給自己再是個累贅!
等等!那是什么!我看到伴隨著枝葉,慢慢闖進來的是黑暗樹果實?可是,不對啊,黑暗樹果實我依然記得,黃色的!可這個果實變得更大,顏色雖然頭部還是黃色,但是中部和下端成為了一種艷麗非常的血紅色!
“躲開那些果子!”優(yōu)衣失聲的喊著。
但是太晚了!一顆果子從馬里瑞身邊滑過,在馬里瑞碰到果子的瞬間像是被人吸了魂魄一般,雙眼一下子失去了色彩,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化為了灰燼。
“天啊!這家伙都變異出了什么!”塞夫羅也不淡定了,他手里的劍遲鈍了下來,就在這瞬間,一個果實撞向了他,塞夫羅下意識的躲開??墒?,他身后的是韓蒼!
不行!不行!不自覺間,我已經(jīng)縱身躍起,撲向了那個可怕的果子,死死地抱住了它!
一切就像掉進了一個冰窖,極度的嚴寒襲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懦弱的哭了,哭著也不松手。我感到意識瞬間模糊了,我想到了家,想到了現(xiàn)在肯定在想盡辦法聯(lián)系我的父母,對不起……我不想死……
“靈魂……輪回……”韓蒼的聲音我只能聽到只言片語了,我化為了一縷煙……
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我猛然睜開眼!白光!是白光!我迫不及待的打開眼前的門!迎接我的,是所有人的笑臉!大家都在轉生室的門口等待著我。
“干得好!小鬼!”韓蒼依舊繃著臉,但是表情緩和了很多,或許我可以理解為這就是他的笑吧?
我又哭了!媽呀!我哪來的這么多眼淚!我靠住背后轉生室的門,滑倒在了地上!我的淚暖暖的,我們做到了!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