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蛙災(zāi)
古墓像里四處回蕩著焦急腳步聲,明明只有六七個人的古墓卻突然限的繁忙起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沖向會議室。
“發(fā)生什么了?”阿倫在我身邊,問著剛剛遇到的德勞許。
“我也不大清楚,守墓長突然要召集我們,好像是優(yōu)衣出事了?!钡聞谠S說,“我也是剛剛從怪物牧場趕來,祖陀告訴我的?!?p> 如果韓蒼想要召集大家開會,就回去一個叫鋒號室的地方吹響號角,傳遍整個古墓的號角聲會讓每個人都知道。
所有人幾乎同時到了會議室,在會議室里,韓蒼和優(yōu)衣等著大家,一切貌似正常,正常的阿蒙缺席,正常的馬里瑞遲到,正常的黑暗樹火把,正常的黃沙。不過等聽完韓蒼的話,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正常了。
“優(yōu)衣告訴我,她在前往儲藏室的時候遇到了襲擊,現(xiàn)在剛剛轉(zhuǎn)生回來?!表n蒼坐在會議桌邊輕描淡寫的說著。
可是韓蒼話音剛落,守墓者們就炸開了鍋,他們吃驚的閉不上嘴。所有人都在搖頭說這不可能,優(yōu)衣的實力在守墓這當(dāng)中是僅次于韓蒼和阿蒙的存在,能讓優(yōu)衣一下子丟掉性命的家伙無疑絕對算是個威脅。
阿倫大咧咧的喊著大家安靜,在大家稍微靜下來以后,阿倫說:“那么到底是什么東西害死了我們的小可愛?”
韓蒼眼睛直直的盯著大家,手托著下巴,然后嘆了口氣。
“先生們,恐怕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們遇到大麻煩了,是巨型青蛙!”
我想到自己在怪物牧場中見過的沙迦,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詛咒,這是詛咒……”德勞許一遍遍重復(fù)著。
這是詛咒,這是詛咒,一向如此,一切都是如此,不是嗎?我不知道自己更多的是嘲笑還是悲哀。
只有一種解釋,在沙迦死亡前,它產(chǎn)下了后代!原來我曾以為花眼的在水里東西就是蝌蚪,死亡的沙迦把它瘋狂的血傳了下來!
一切還是無可避免,十災(zāi)的依次到來就像是不會停息的日升日落一樣,太陽落下,但終會升起,升起之后就必然會落下。我真的相信命運了。
韓蒼意見是召集大家,我們?nèi)鷼⒘诉@只害死優(yōu)衣的巨蛙。
再次在空曠的古墓行進(jìn)。黃色的沙,紅色的火,暗綠色的黑暗樹。我們警惕且迅速的推進(jìn),前往優(yōu)衣出事的地方。隨著越來越接近目的地,我越發(fā)感覺到手心里的汗水層層加厚,都快要握不住手里的劍了。
面對當(dāng)時瘋狂生長的黑暗樹,我還沒有感到如此的緊張??墒?,如今我將要面對的是怪物!活生生的怪物!我仍然無法忘卻沙迦在怪物牧場逃走前那血紅的雙眼,雙眼里布滿了瘋狂和貪婪,就感覺仿佛一切東西都會被它掠走。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每一步前進(jìn)我都能聽到自己心跳。又過了一個轉(zhuǎn)角,下一個轉(zhuǎn)角就是優(yōu)衣遇到襲擊的地方。我能聽到旁邊馬里瑞的喘息,空洞,沉重。
轉(zhuǎn)過轉(zhuǎn)角。
什么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我再次看了下,在這里,留下了一大灘水漬。在哪里?
身后,一聲呱響,在我們后面的河水中,一個龐然大物緩緩地爬了出來,紅色的雙眼,血盆的大口,丑陋的面龐。當(dāng)初遇見沙迦的恐懼像是被喚醒的記憶,帶著層層的恐懼感襲來。
“穩(wěn)??!”韓蒼努力讓所有人震驚下來,很顯然,不止我一個再往后退。韓蒼握住了手里的劍,幾步踏到了巨蛙的腳下,在巨蛙面前,韓蒼就像是一只家養(yǎng)寵物那么大,巨蛙用不屑的目光鄙視著眼前的韓蒼。
“有意思?!表n蒼冷笑著和巨蛙對視著。他揮劍斬向巨蛙的腳,巨蛙的腳頓時血花四濺,可是巨蛙卻只像是被人撓了癢癢一樣,反手一巴掌糊了過來,帶起一陣腥臭的風(fēng)。韓蒼連忙后翻幾個跟頭,躲過了攻擊。
不發(fā)一語,優(yōu)衣提劍加入了戰(zhàn)局,跟在優(yōu)衣身后的是塞夫羅。
“看來只能上了?!卑惵柫寺柤?,掏出隨身帶的酒大喝一口,奔了過去,馬里瑞,德勞許也都向前,所有人團(tuán)團(tuán)把巨蛙圍在了中間。有進(jìn)有退,揮劍跳刺。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我看著自己岑岑的右手,慌張的用左手握住。我看向已經(jīng)被大家削的割出道道血色傷口,四濺血花灑落一地的巨蛙,它猙獰的臉,血色的口……
頭腦空白,空白,白的什么都裝不下,我們怎能面對這樣的怪物?我老覺得自己好委屈,被逼的干著干那,我不敢不想不愿意做的事,卻又總感覺有什么在鞭策我,逼迫我不得不去完成。
舉劍,硬著頭皮刺了過去。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克服了恐懼,可當(dāng)我看到它突然轉(zhuǎn)向我,用那血色大眼瞪著我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我猛然剎住步伐,全部神經(jīng)都在勸阻我不要過去,不要!不要!
噢!不!巨蛙發(fā)狂似得掙脫開其他人的糾纏一下躍向了我,張開了血盆大口,天??!我要跑!我要跑!我……
一片黑暗籠罩了我,全身進(jìn)入一個濕濕滑滑的空間。我能感觸到它的舌頭把我卷住,往它喉嚨里送。狹隘的濕濕滑滑的通道把我吞咽往了更深處。不!不!好黑!我不是食物!我不是食物!
猛然,一切又明亮了起來,我的身體像是猛然恢復(fù)重力一般,頭一歪,我撞倒了結(jié)實的地面上,噴灑的血雨沾滿了我的全身,惡心刺鼻的腥臭味四處彌漫。巨蛙被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它閉眼向后倒去。
我扭過了頭,身后,是氣喘吁吁劍還沒完全落下的韓蒼。他的雙眼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兇光,這是我見過韓蒼最恐怖的眼神之一。他凝視著,直到巨蛙身體完全不再動彈,才松弛下了身體。
“囂張的畜生!”韓蒼努力平穩(wěn)下自己的呼吸,他的汗水混著血水順著臉頰滴入黃色塵埃,他一甩劍,暗紅的血灑出一道血弧。
我的身上難聞極了,還濕濕滑滑的,比死了一身血還讓人惡心。我甩了下袖子,甩掉身上的一部分口水。幾乎每個人都在大口喘氣,在這個古墓,他們早就見過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怪物,不過被這么大眼睛的怪物瞪著,哪怕經(jīng)歷再多,恐怕也習(xí)慣不了。
然而—
沒有時間喘息,在河道里又傳來了咕嚕咕嚕的低呱聲,我們所有人不由得再次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河道。就這么看著,就這么看著,就這么看著有一個龐然大物慢慢爬了出來。
阿倫咒罵了一句話,我沒聽懂,不是守墓者語言,應(yīng)該是他原來的語言。但是一切并沒有因此結(jié)束,河道聲音越來越響,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血眼青蛙爬了出來,紅色的雙眼,血淋淋的巨口,粗壯的四肢。眼前的一切雖然早就在我們最差的打算當(dāng)中,但是當(dāng)這一切真的發(fā)生的時候,所有人還是陰沉下了臉色。
“撤退!”韓蒼不甘地咬牙下著命令,巨蛙們開始逐漸把我們包圍,在聽到韓蒼的命令后,所有人炸開了,一下四散跑去。
我的心快要跳出喉嚨了,阿倫一把抓住我,帶著我開始飛奔,我用眼角看到德勞許在逃跑的時候被一只巨蛙抓住,撕扯成兩截,血一下子灑滿了地面,巨蛙把他的上半身殘肢拋到河中,就在德勞許上半身要掉到河里的瞬間,數(shù)張巨口從河里伸出,把他撕扯得更加支離破碎。
人間地獄!這簡直是恐怖的景象!我強烈的心跳害得自己手腳發(fā)麻。耳邊傳來了韓蒼呼呼的舞劍聲,我扭過頭,看見韓蒼正被三只巨蛙逼向墻角。
“注意!”阿倫的聲音喚回了我,我回頭,迎面巨蛙的一個大巴掌呼了過來。我趕忙低頭,感到頭發(fā)被呼過的勁風(fēng)帶起。
“小鬼頭你給我專心點!”阿倫嘟囔了句,一劍砍斷傷有一個伸過來的巨肢,我也趕忙舉劍幫忙,可是貌似我們越是戰(zhàn)斗,這些巨蛙越是瘋狂。越來越多的巨蛙圍在了我們周圍,終于,一點可以突圍的道路都沒有了。
天……天啊,這……這都是些什么!要我和這樣的怪物打,我不要!我不要!我下意識的舉起手中劍抹向了脖間。對!死!死了就可以在轉(zhuǎn)生室復(fù)活!逃離這里了!
“不要!”阿倫沖我叫喊了聲,但是在他叫喊之時,我已經(jīng)自刎,脖間的血噴涌而出,我艱難大口喘著倒在了地上,神志逐漸消失了,身體幻化為一縷青煙。
在我走出轉(zhuǎn)生室的瞬間,一格巨大的力襲來把我摁在了旁邊的墻上。我的眼前出現(xiàn)的是阿倫生氣的臉,我從沒見到他如此氣憤過。
“笨小子!你都干了什么!”阿倫生氣地說。
什么?我做了什么?阿倫的話讓我一下子蒙了。
“你自殺了!”阿倫咆哮著。
“這……這有什么問題嗎?”我詫異的問,在噩夢領(lǐng)域時,守墓之神不也是勸我自殺的嗎?
阿倫本想向我繼續(xù)咆哮些什么,可他忍住了,接著按緊我的手慢慢松弛了下來,我看到他眼中失落的神情。
“我說過的,我明明說過的……”阿倫呢喃著,他雙眼飄忽不定的四處掃著,“你為什么要習(xí)慣死亡,你為什么要習(xí)慣死亡……”
我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在生命的引領(lǐng)下,人會一只往前走,沒有回頭路的終此一生,因為人們知道,不抓緊時間,生命稍縱即逝,但是,當(dāng)生命不再終結(jié),人還會愿意前進(jìn)嗎?”阿倫依然失神的不知道對誰說話,“最終你還是被詛咒了,我以為你會很血性的,我以為你會很血性的,你被詛咒了,被古墓詛咒了,該死的永生的詛咒?!?p> 一個人如果還記得生命的意義,那他永遠(yuǎn)不算事死亡。我似乎能明白,我木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一切變得突然陌生起來。
一絲從冰嘯峽谷傳來的風(fēng)從我們面前卷過了,留下不再出聲的我們。
古墓的空氣變得越來越渾濁,總感覺越來越潮濕,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越是這樣的環(huán)境,那些可怕的怪物們會越加繁殖強大。此刻的守墓者們正在會議室集合,等待著韓蒼拿出對策,當(dāng)然,依舊是慣例,馬里瑞遲到,阿蒙不在。
坐在石桌另一頭的韓蒼手托住下巴,雙眼依舊犀利。
“大方案有一個?!表n蒼在確認(rèn)所有人都在認(rèn)真聽他講話后說,“我們要去古墓主控室切斷整個古墓的水源,這樣,這些該死的兩棲類就會死絕?!?p> 韓蒼話音剛落,不出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所有人立刻吵鬧沸騰了起來。
“這不可能!地下花園怎么辦?我們不用喝水,可那些怪物牧場的怪物怎么辦!”德勞許迫不及待的說,“古墓之神是不會允許這樣做的!”
“切斷水源?黑暗樹死了怎么辦?”優(yōu)衣?lián)鷳n的問。
“復(fù)雜不?費力氣不?”馬里瑞也喘著粗氣嘟囔。
韓蒼一直等待著,直到所有人都不在吵鬧了,才用冷峻的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緩緩的說:“我都考慮過了,這些低端生物離開水,活不了多久,我們把整個古墓水?dāng)嗟粢粋€月,它們也差不多應(yīng)該絕種了,黑暗樹用的是地下水,并無太大影響,地下花園使用無根水灌溉,只需要定時祈禱一次就好,最差打算大不了犧牲掉花園,德勞許可以提前前往怪物牧場做通知,做好蓄水準(zhǔn)備,并且盡力爭取一下援軍?!?p> 貌似很合理,大家不在說話,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么大膽的計劃會有什么后果。
“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古墓主控室在哪里?”阿倫問道。
主控室,我總覺得有些印象,等等!《守墓者法典》里提到過。貌似……
“七個祭壇!”腦海中涌現(xiàn)的詞讓我脫口而出。
古墓主控室
位于整個龐大古墓的核心地帶,掌控古墓水源總開關(guān),只有七位守墓者同時在古墓的七座祭壇上祈禱才會指引出前往的道路。撥開迷霧,穿越邪惡之地,才能抵達(dá)終點。
《守墓者法典》
沒人去過主控室,也許正如阿倫所說,我是個災(zāi)星,我來了以后,古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按照《守墓者法典》的記載,如果要是想指引出水源總開關(guān)主控室必須要七位守墓者在七個祭壇同時祈禱,我細(xì)數(shù)著每一個我知道的祭壇。地下花園有一個,蛇神石像艾德喬面前有一個,在我成為守墓者韓蒼使用禁術(shù)那里有一座,馬里瑞說冰嘯峽谷也有一座,還剩三座我卻無從知道。
阿倫告訴我,剩下三座,有一座只能塞夫羅去,在陷井區(qū)。
“為啥只有塞夫羅能去?”我不解的問。
“因為是陷阱區(qū)??!”阿倫笑著喝了口酒,“除非你也想像塞夫羅那矮子一樣,在那里死上一千遍,你也就知道祭壇位置了?!?p> 我閉上了嘴。
第六座祭壇據(jù)說在一個較為遙遠(yuǎn)的地方,這里的守墓者都不知道那個祭壇為何而存在,只是知道位置,也去過一兩次,但是從來沒有人使用過。
“那第七座呢?”我又問。
“第七座幾乎每次都是固定一個人去?!卑悵M臉的醉意,“那是喚醒法老王的祭壇,只有阿蒙去。”
喚醒法老王?這是什么?我還想問,但是阿倫已經(jīng)打起了呼嚕。
所以幾乎可以確定了,地下花園祭壇是德勞許去,冰嘯峽谷祭壇是馬里瑞負(fù)責(zé),陷阱區(qū)祭壇交給了塞夫羅,法王祭壇是阿蒙。
韓蒼把剩下三個祭壇分了下任務(wù),蛇神祭壇由他親自前往,入門儀式祭壇是優(yōu)衣,而最遠(yuǎn)的那個未知祭壇,最后交給了阿倫。
“由于任務(wù)艱巨,你這個沒身份的負(fù)責(zé)和阿倫一起行動?!表n蒼的語氣根本容不得我拒絕。
因為要同時祈禱,所以所有人必須都確保到位,每位守墓者包括我都分發(fā)了一個神奇的鈴鐺,這個鈴鐺只要晃動無論再遠(yuǎn),守墓者都能聽到,但神奇的是只有守墓者能聽到。很神奇的通訊工具,阿倫簡單教了我?guī)讉€鈴鐺搖法和意思后,大家就各自去準(zhǔn)備了,阿蒙的鈴鐺和任務(wù)由德勞許帶去。
“那么我們怎么過去呢?”我對要前往的地方一無所知。
韓蒼沒有理會我的疑問,而是轉(zhuǎn)向了馬里瑞,問:“你帶來了沒?”
馬里瑞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繩頭呢?”韓蒼追問著。
“那附近應(yīng)該還有一個,應(yīng)該不會太遠(yuǎn)。”馬里瑞回答完韓蒼,沖著我和阿倫招了招手?!皝韥韥?!伙計們到這里來?!?p> 阿倫泰然自若的走了過去,我卻滿臉的疑問。我們走到馬里瑞身邊,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了一條紅色的繩子。
“準(zhǔn)備好了嗎?”馬里瑞沖我眨了眨眼。
“準(zhǔn)備什么?”我下意識的接住他遞過來的繩子。頃刻間——
我經(jīng)歷過一次這種感覺!在怪物牧場!被意念長者老猴子按住的時候!我知道什么發(fā)生在我身上了。
雙腳一空我跪倒在地,跌了一跤,不久之后,身邊一聲響,阿倫也被傳送了過來,不過遠(yuǎn)沒有我摔得這么狼狽,甚至可以說是優(yōu)雅的著陸。
“傳送之繩,馬里瑞的寶物,可以前往任何他留下繩頭的地方?!卑愓f。
我四下張望了下,我們已經(jīng)置身于一個完全陌生的石室了。
“這是什么鬼地方?”我不解的問阿倫。
“嗯……啊……”阿倫努力皺眉想了下,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這叫什么,回音室?管他的,太多石室了,反正我記不過來?!?p> “這古墓到底有多大?”我忍不住吸了口氣,媽呀,數(shù)不過來的石室,理不清的古怪事物。
“多大么,誰知道?反正我們?nèi)粘;顒拥氖疫B十分之一都不到。”阿倫連連搖頭,似乎還在想這個石室的名字,小聲嘀咕著,“我記得叫回音室來著……應(yīng)該是回聲室?”
“這么龐大的地下建筑群,世界怎么可能不早探知到?”我對這一切表示不可思議。
阿倫最終嘆了口氣放棄了回想:“你問為什么不探知到?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很久,我在地上時正趕上世界大航海時代,人們勇于去探索,但是始終沒人發(fā)現(xiàn)這里,即使偶爾發(fā)現(xiàn)的人也都被守墓者干掉了,或許,這個古墓早就不屬于世界了吧?我是后來想明白的,也許,在你踏入古墓的時候,就已經(jīng)算是陰陽兩隔了?!?p> 我不知道該繼續(xù)怎樣接下話去,沉默不語。
“??!小毛頭!我們可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我們要趕快前往祭壇!”阿倫拍了拍我的肩膀,“記得,一會路上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分神!”
“什……”我的“么”字還沒喊出來,就被阿倫一把拽走了。我踉蹌了幾步,跟上了阿倫的步伐。
自從青蛙災(zāi)開始以來,古墓的空氣總感覺黏糊糊的,呼吸起來非常不舒服。我跟在阿倫身后,穿過了一座座石室,走過了一個個石道。阿倫和我說這片區(qū)域他來過不多,但是大體道路和方向是不會錯的。
突然,從不遠(yuǎn)處傳來了哭聲!哭聲像是在耳邊一般如此清晰!阿倫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劍,我不由得停住了。
“什么都不要聽!什么都不要信!”阿倫用堅定的聲音對我說著。我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繼續(xù)前進(jìn)。但是不管我捂得多么嚴(yán)實,聲音總是無孔不入的刺了過來。
“走!走快點!”阿倫加快了腳步,我緊步跟上??蘼曕u然停止了,我以為這就過去了,可當(dāng)我看向阿倫時,他的臉上豆大的汗珠似乎在說明一切還沒有那么簡單。
“不……不……”阿倫低聲說著,“我們不能分神,我們不能出事……如果出事我們就要浪費至少24個小時,不能聽……”
我看向前方,前方有個拐角,但是在拐角處有個微微開啟的石門,阿倫一直非常戒備的盯著石門里面,這個石門不同于大多數(shù)房間。別的房間石門上要不然就光禿禿的,要不然就印著眼鏡蛇的標(biāo)志,但唯獨這扇門!這扇門上印的仿佛是一個魔鬼的頭部!要想通過拐角,必定會從石門門口走過!
“這里面是……”我正打算問,可是阿倫一下攔住了我。
“現(xiàn)在別問!集中注意力!我們必須繞過那個石門從拐角過去!”阿倫略微咬了下下唇,繼續(xù)走向前去。
突然,門后的聲音又起來了!這次不再是哭聲!取代的是妙齡少女的笑聲!聲音讓人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我的心一下子舒展開了,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舒坦。我和阿倫就這樣一步步走向那個微開的石門,不同于阿倫微微顫的抗拒,我似乎更像是被聲音吸引著前進(jìn)。那笑聲像是在召喚我,我猛然警覺,阿倫說過,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分神。我趕忙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可是,在我剛剛有一點點清醒,那股笑聲帶來的愉悅感立刻又如同潮水般涌了過來。
我無意識的繼續(xù)向前,門后!門后有召喚我的東西!門后!門后有世間最美好的事物!我要一探究竟!我要一探究竟!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門就在前方!門就在前方了!
“??!”我痛叫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胳膊上多了一道傷口,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jīng)伸向了門!痛覺讓我一下次清醒了過來,門后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了。我看著旁邊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并用劍劃傷我的阿倫。
“走!快點走!”阿倫一把拽過來了我,我們轉(zhuǎn)身走過了拐角。
就在要遠(yuǎn)離石門的時候,聲音又來了,這次不再是笑聲,取而代之的像是一位女士的低語,我聽不懂她在訴說什么,但是我感覺到,拉著我的阿倫停住了。他在盡力克制著自己,身體不斷的抖動。
“阿倫!”我大聲地呼喚了他的名字,阿倫看向了我,在那么一瞬間,我似乎從他眼中看到了哀傷,但是,稍縱即逝換來的是堅定,他拉著我,走離了有惡魔頭標(biāo)志的石室。
“那里面有什么?”在走了很久,確認(rèn)自己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以后,我趕忙問阿倫,阿倫也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的神色。
“哦!小毛頭!沒什么!里面是一只惡魔罷了!”阿倫輕松地回答著,貌似剛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fā)生。
“惡魔?”我不敢確認(rèn)這是一種比喻還是貨真價實的惡魔,我不大理解阿倫的意思。
“對!惡魔!”阿倫重復(fù)了一遍我的話,“它只是個低級的惡魔,它總是哄騙別人去它的身邊,然后被它吃掉?!?p> “不是……重點是,古墓里有惡魔?”我驚訝的問阿倫,顯然他沒有明白我想要說明什么。
“很奇怪嗎?”阿倫反問了下我,“那你覺得有食人花、守墓之沙就是正常的?”
我啞口無言。
“走吧,小毛頭,我們就快要到了!”阿倫拽著我依然還滴血的胳膊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