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川川他怎么了?”淩如問。
“真是奇了怪了?!睆埓蠓虬汛ùǖ氖纸o放下,然后皺著眉起身,在原地踱了幾下步子。
“大夫,您就別拐彎抹角了,有什么事您直接告訴我們二小姐便是,”悅兒吸了兩下鼻子,帶著點哭腔地說道:“小公子他是不是已經(jīng).....”
剩下的話,她沒有再說,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個什么意思。
見此,張大夫連忙擺手解釋道:“非也,非也,小公子的身子十分健康,脈搏也平穩(wěn)有力,不僅沒有半點虛浮,反而如成年人一般沉健?!?p> “???小公子他沒事?”悅兒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那、那既然他沒事,為何還會吐血呢?”
“這也是老夫奇怪的地方,”張大夫拱拱手,“興許是我見識短淺,這等病狀,我行醫(yī)半生,倒是從未見過?!?p> “那川川是不是沒事了?”淩如問著她最關(guān)心的問題。
“依著老夫診斷而看,小公子的確是沒有事了,但......”張大夫猶豫了一陣,復(fù)又開口道:“興許是老夫多慮了,二小姐不用擔(dān)心?!?p> 怎會有人,無緣無故吐血呢,他實在是想不通。
“那請您開點補身子的藥吧,”淩如朝他說完,然后才又對著悅兒道:“悅兒,送送張大夫?!?p> 張大夫說的這番話,先前莫爺也講過一次,興許川川身上有著什么秘密,但至少他現(xiàn)在性命無虞,淩如心想。
“是,”悅兒屈膝行了禮后,才伸出一只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張大夫,隨我來吧?!?p> “二小姐,您、您現(xiàn)在有空嗎?”錢潘破天荒地出現(xiàn)在了淩如的院子。
“替我好好照看川川,”交代完小容后,淩如就起身離開了房間,并反手把門給關(guān)上了,問道:“找我有什么事?”
“小公子,沒事吧?”錢潘搓了搓手,笑的十分諂媚,顯然是悅兒之前去喊張大夫的那番動靜把他也給驚動了。
“沒事?!睖R如淡淡地回答。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錢潘又是笑了兩聲,然后才把話扯到了正題上,“吳家的少爺來了,小姐您要不要抽空見見?”
“吳沐?”無事不登三寶殿,淩如猜到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所以錢潘才會來找她,但她卻沒想到是吳沐來了。
“對對對,就是他,吳少爺此刻正在前廳等著呢。”吳家的富有在這嶺南鎮(zhèn)是出了名的,錢潘早就想巴結(jié),但無奈人家不給他機會,吳沐來了就指名要見淩如,所以他只能來請了。
“他來做什么?”淩如對這個沒禮貌的二世祖沒什么好印象。
“這,這小的哪能知道呢,您親自去問問就知道了?!卞X潘賠著笑。
話都說到這份上,淩如就算是不見也不行了。
前廳里,吳沐坐在椅子上,周圍服侍著他的淩府丫鬟,一個個都偷摸著打量著他,然后在他察覺之前,又都紅著臉低下頭坐嬌羞狀。
淩如看著眼前這幅場景,眉毛直抽,這些經(jīng)不住美色的丫鬟,有夠給她丟人的。
見淩如來了,吳沐抬眼,卻稍有怔愣。
她今日穿著鵝黃色的長裙,披著白狐裘,不盈一握的細腰用著一根腰帶束著,她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一頭如瀑秀發(fā)隨意散落,腮邊兩縷發(fā)絲隨風(fēng)輕柔拂面,給她添了幾分小女兒的嬌態(tài)。
吳沐知道淩如一直都很美,但她此刻的美卻沒有半點鋒芒,只有著無盡的風(fēng)情和溫柔,甚至連那含笑的嘴角都像是含著無盡的情意。
淩如全不知道自己天生上揚的嘴角在他眼里是滿含情意的意思,她看著吳沐,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澳銇碜鍪裁???p> 聞言,吳沐才回過神,他是眼瞎了,才會覺得眼前人溫柔,“這是我母親命我交給你的。”
淩如伸手從他手里接過一封深黃色的信,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
吳沐解釋道:“普陀大師明日下午會到嶺南鎮(zhèn)西邊的金方寺講經(jīng)解惑,憑這封信,你才能進去?!?p> 普陀大師精通佛法,擱衛(wèi)國百姓眼里,那就是轉(zhuǎn)世佛祖,每次他講經(jīng)的地方,那都是人來人往,水泄不通的,雖然淩如不信佛,但她也知道這封信的重要性,所以她伸手接過,道了句“謝謝”。
吳沐似是沒想過她會如此溫柔地道謝,一抹紅霞霎時就爬上了他的俊秀玉顏,恰巧這時,方才那幾個偷看他的丫鬟又不怕死地說道:“吳少爺模樣可真是好看,連帶著羞赧也如此惑人。”
“咳咳咳咳,”他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幾聲,“信既然已經(jīng)送到,那我、我便先走了。”
說完,他也不等淩如是何回復(fù),就帶著吳府的下人走了,方才那些丫鬟的話,她應(yīng)該不曾聽到吧?
畢竟他都咳了那么大聲了。
“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睖R如看著吳沐逃也似的清瘦身影,心道他果然是個奇怪的人。
“是是是,小姐您慢走。”錢潘忙點頭哈腰,看樣子這吳家少爺和二小姐之間似乎有點什么,看來他以后得更好好好服侍小姐。
“小姐,您方才去哪兒了?”悅兒已經(jīng)送完張大夫回來了,她見淩如不在房里,因而才有此一問。
“沒什么,就是那吳家少爺來了,他母親讓他送了我件東西?!睖R如把事情簡單地說了。
“那吳夫人可真是大方,這信有不少人都爭著想要呢。”悅兒有些驚訝。
“也許吧,”淩如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然后接著問道:“川川如何了?”
“氣色已經(jīng)好多了?!睈們捍?。
淩如見小容正用帕子沾水替川川擦去嘴角的血跡,當(dāng)即開口道:“我來替他擦吧,你們從方才起就一直忙著,休息休息吧。”
“這,這怎么可以。”小容看上去有些局促。
“我說可以就可以,你們休息休息吧?!睖R如從她手里把帕子接過,然后仔細地替川川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血跡已經(jīng)干涸,并且呈現(xiàn)出鐵銹般的暗紅色,她要費點力氣才能擦干凈,而川川白皙的臉,也因為這點力道,微微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