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收好了?”淩如看著她們二人,雖然心里猜到了答案,但還是確認道。
“收好了,奴婢們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毙∪葜噶酥杆蛺們荷砩媳持男“?。
“好,那我去看看川川怎么樣了?!睖R如正想往他的房間走,但沒想到宮重燁自己推開門走了出來。
“川川,你就沒有要帶走的東西嗎?”淩如看著他兩手空空的模樣,有些疑惑地問道。
聞言,宮重燁的臉卻沉了一下,他有什么好帶,難道他要帶房里那些小孩子衣服和幼稚的玩具嗎?
這件事若是被他的手下知曉,他們還不知道要怎么看待他這個主子。
“沒有?!睂m重燁與淩如對視,語氣沒有半點猶豫。
“不行,別的都可以不帶,你怎么能不拿幾件衣服呢,萬一路上冷怎么辦?”淩如像個老媽子一樣,不由分說就走到了他的房間,給他收拾起東西來。
“這個衣服你穿著可好看了,干嘛不帶上?”
“還有這瓶糖豆,我之前買給你吃,你都不吃,放這兒多浪費,還不如帶走,用來在路上當零嘴。”
“這雙鞋也是,我聽那老板娘說,現在的孩子都喜歡這種款式,川川你要是不趕時髦,別的小朋友就不愿意和你玩了?!?p> “……”
“……”
淩如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而收拾的東西也隨著她的話語,快要堆疊成一座小山。
“小姐,您、您真不能再收拾了……”悅兒看著已經摞在桌上的一大堆東西,有些緊張地盤算這些東西她和小容背不背的動。
“嘖,一沒注意,就拿了這么多。”淩如用手摸了兩把下巴,然后又挑挑揀揀去了點用處不大的,但這些被去掉的小玩意兒在她心里也難割舍的很。
畢竟回了京城以后,她欠債的債主肯定要找她討錢了,以后的日子說不定吃飯都難,哪兒還有閑錢買新衣服。
一想到這兒,淩如更加不知道丟下什么好了,所以她朝悅兒和小容招招手,“你們過來,幫幫我挑挑扔下什么比較好?!?p> 和主仆三人討論的熱火朝天不同,宮重燁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個局外人,但同時他卻也清楚地知道,他就是她們話題的主角。
“我……”
我其實什么都有。
宮重燁抬起手,想要說出這句話,但淩如現在一心都是該怎么挑揀東西,所以她頭也沒回地答復道:“川川,有什么事兒等下再說啊,我現在忙著呢?!?p> 宮重燁看著淩如柔美而白皙的臉,她因為和悅兒爭執(zhí)著什么,臉頰上略微泛起了紅意,看上去像日暮時爛漫的晚霞。
“川川,你剛剛想說什么來著?”淩如似是暫時停下了討論,得了空閑笑著對宮重燁說道。
她原先緊皺的眉毛和難以抉擇的苦惱神情,在轉向他時只留下了一派溫雅的柔和,連帶著她臉頰的弧度都像在無意間變得繾綣。
“沒……沒什么?!睂m重燁放下自己抬起的手,并偷偷摸摸地背到了身后。
“你再等下,馬上就好了?!痹捯魟偮?,淩如又開始和小容討論了起來。
見她的注意力已經不放在自己身上后,宮重燁才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將自己背到身后的手重新拿到眼前。
這雙手稚嫩纖細,沒有常年練劍留下的老繭,也沒有沾染亡靈的血腥氣。
是川川的手。
但……不是宮重燁的。
回想起淩如方才對自己的笑,宮重燁瀲滟的黑眸里涌上一絲動容,但隨即,他就閉上了眼睛,纖細而卷翹的睫毛微顫,再一睜眼,他似乎又成了那個毫無生機的活人,瞳色深沉,濃厚如墨。
他終究是宮重燁,不是川川。
他什么都有,卻也什么都沒有。
淩如看他的眼神,不該是那樣的,她應該如世人一般敬他以畏懼,侍他以恐慌,而絕非……溫柔——這個對他而言陌生的幾乎快要遺忘的詞語。
罷了,在嶺南的這些日子,他全當時做了一場荒誕滑稽的夢,待回了京城,他會忘個干干凈凈。
至于淩如,他也許會遠遠的施舍給她一點幫助。
“川川,你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入神?”淩如走到宮重燁身前,然后蹲下身子,捏了一把他的臉頰。
是她預料之中的溫軟。
“你干什么?”淩如那一捏,手沒有用力,很輕也很快就收回,但是宮重燁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漂亮的眼睛也微微睜大,這讓他看上去有些呆滯,但又可愛的不得了。
淩如看著他害羞的神情(其實是憤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語重心長地說:
“川川,你一個男孩子,怎么這么容易害羞,你這樣以后討不到老婆的,我估摸著她朝你一笑你都要臉紅。”
悅兒站在一旁,被淩如的話給逗笑了,“小姐,川川小公子還小著呢,怎么您都開始教他討老婆了?”
“你不懂,萬事要從孩子抓起,討老婆也是?!睖R如看著宮重燁精致漂亮的臉龐,心想他要是順順利利地成長,那以后不肯定得混出個什么‘天下第一美男’的名堂。
到時候皇家公主,大家小姐都拜倒在他的長褲下,她的債還愁沒人幫還?
想到這兒,淩如頓時就來了勁,“川川啊,以后要是有女孩追求你,你可不能隨隨便便拒絕人家,不然那姑娘一傷心,可能就恨上你了?!?p> 接著那姑娘就會幫著她的債主來欺負她。
“還有你追求姑娘的時候,也記得,不要臉一點,狗一點?!?p> “你長這么好看,沒有姑娘會不喜歡的,萬一有那么個例外,你就跟狗皮膏藥一樣黏著她,最后她哪怕是個石頭,都能被你打動?!?p> 最好川川能討個什么天下第一富婆當媳婦兒,這樣他媳婦兒幫她還了債以后,她們一家還能繼續(xù)過好日子,不愁出現還完債就喝西北風這種問題。
淩如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完美,根本挑不出紕漏,但她教導的那個學生,卻是一臉平淡。
沒有姑娘會不喜歡他?
宮重燁想了想那些官家小姐,每個見了他以后都顫顫巍巍的害怕模樣,嘴角微掀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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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淩如終于怒著大罵:“你為什么這么狗???!” 宮重燁抬眼輕笑,慵懶道:“你教的?!? 教人一時爽,被追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