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今天這斯聯(lián),老子出定了
“說什么胡話呢!”她話音剛落,沈榭就慍怒道,面色徹底沉了下來。
這些年來因為沈紓父母去世,大房一脈沒有了主事的人,沒落至今,沈家大小事務皆由二房接管,大房基本沒什么實權,確實形同虛設。
但就算這是事實,沈榭的尊嚴,也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小輩對自己加以指責。
見沈榭動怒,周杳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轉瞬即逝。
這沈紓真是放肆慣了,說話都不過腦子,什么都敢說。
沈家能有今天,連她都不得不承認,這其中有絕大半的功勞都歸屬于沈紓父母。
當年江一語嫁入沈家,接手了家族企業(yè)之后,沈家旗下業(yè)績漲幅大增,一路飆升,成為聞名京都的商業(yè)巨鱷,讓人望塵莫及,直步入京都四大家族。
而后幾年,沈家鋒芒不減,甚至大有壟斷整個京都商業(yè)的氣勢,名氣大增。
但就在這時,沈父沈聞章與沈母江一語突然因為一起意外車禍,雙雙去世。
沈家沒了主心骨,一時間動亂肆起,業(yè)績大跌,長此以往,逐漸遠遠落后與其他三大家族。
這一直都是沈榭多年來心中的痛,不僅失去了個兒子兒媳,他的宏圖大業(yè)也被迫終止,財權皆損。
所以這些年來,沈紓父母一直是沈家的禁忌,幾乎從未被人提起過。
現(xiàn)在被沈紓以這種形式下提起,沈榭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
然而沙發(fā)上的沈紓就像沒看見他沉下來的臉色一般。
嘴角勾起了一抹散漫的邪笑,眼里滿是淡漠:“難道不是嗎,我親愛的爺爺?這些年來,你們所有人的做法,可不就是當我們大房不存在。”
“混賬東西!”沈榭看著她依舊沒正形的說出這種話,立馬勃然大怒,胸膛猛烈地起伏著,說著揚手就要朝沙發(fā)上的人扇去。
沈紓看著因憤怒而面色漲紅的老人,心底沒有半分波瀾,面上笑意不減,直接正視著他渾濁的雙目,聲音難得的帶了些冷意,看得人心底發(fā)寒:“怎么?爺爺您,還想打我?”
雖說沈榭平時是挺寵她的,但今天這件事也提醒了她,沈榭對她所有的縱容,都是源于自己沒有觸及到他的利益之上。
就像前世,她被遠送至C城之后,周杳跟沈啟懷美名其曰為了公司發(fā)展,半逼半哄就奪了她全部的股份,沈榭連屁都沒放一個。
后面沈紓被陷害私藏核武,走私軍火,為了免受牽連,沈榭聽從周杳跟沈啟懷的話,二話不說就將她送進了國安局。
甚至連絲毫的猶豫跟懷疑都沒有。
想到這里,沈紓眸子里的寒意更甚,一張白凈的小臉竟冷肅得有些滲人。
看著她淡漠寒涼的雙眸,沈榭揚起的手就這么僵在空中,心底居然萌生了一種名為心虛的情緒。
周杳、沈啟懷、沈音和沈婳等人看到面色冷肅的沈紓,也都當場楞住了。
沈紓不是一直都是個被慣壞的囂張嬌縱大小姐模樣嗎?什么時候居然有這么凌厲的氣場了?
……
半晌,沈紓在眾人的注目中不疾不徐的起身,拂了拂被坐皺的衣擺,抬手將沈榭頓在空中的手拉下來。
面上笑意盈盈,聲音又恢復了一貫的散漫:“爺爺,您也用不著動怒,我就那么隨口一提?!?p> 看著她突然轉變的態(tài)度,沈榭楞了一下,但面色還是不自覺好了一點:“隨口一提?”
“呵!”聽著這句話,站著一旁的沈音突然冷笑一聲:“可我看你剛剛冷眼對著爺爺?shù)哪?,可不像是隨口一提。”
她說完,沈榭剛剛好一點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確實,剛剛沈紓看他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寒涼。
“你看?”沈紓退了一步,左腳隨意地踩在了茶幾底座上,斜倚著身子:“就你會看?”
“我……”
“好了,沒你事,邊兒上待著去?!鄙蚣偞驍嗨脑挘D而看向沈榭:“爺爺,你們不讓我去斯聯(lián),無非就是覺得我身嬌體弱,又愛惹禍,對吧?”
沈音本想繼續(xù)懟回去,但看她現(xiàn)在在跟沈榭說話,又不敢插嘴,只得在旁邊憤憤地瞪著她。
見沈紓突然又看向自己,沈榭沉吟了一下,接話:“你自己知道就好。”
其實沈家所有的后輩當中,沈榭最喜歡,期待最大的還是沈紓,畢竟虎父無犬子,她身上有她父母的影子。
這也是他一再對沈紓縱容的原因。
“這樣就好辦多了。”沈紓聞言笑了一下,開口:“我與沈祁表哥比試一番,要是我贏了,這次軍院選拔的名額就分我一個,如何?”
她知道,沈祁身手不錯,這次能進斯聯(lián)深造這么好的機會,沈啟懷跟周杳絕對不會讓他錯過。
果然,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下,周杳就迫不及待地否決了:“這像什么話,要是到時候祁兒傷了你可怎么辦?”
“就是,還比試一番,你怕不是腦子有病吧!”沈音也對她的話極其不屑,嗤笑道。
沈婳也抿唇看著她,示意她不要再鬧了。
然而她們說的話,沈紓就跟沒聽見似的,連眼神都沒給一個,只徑直看向沈榭,聲音還刻意放軟了幾個度:“爺爺,可以嗎?我保證,要是這次我輸了的話,以后絕不提此事,名額隨你們怎么安排?!?p> 沈紓的臉太具有欺騙性,尤其一雙鹿眼,星波流轉,澄澈如泉,漂亮的不像話,認真盯著看時,會讓人不自覺就想答應她的所有要求。
沈榭沒見過這樣乖巧的沈紓,一時間竟有些恍神,下意識地就應了聲:“可以。”
完全忘了幾分鐘前沈紓的冷眼。
“父親!”
“爺爺!”
周杳跟沈音同時出聲,兩人臉上滿是不敢相信,他居然這么就同意了沈紓無比荒唐的請求。
沈榭回過神來,但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嚴肅地看向周杳跟沈音:“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找個時間讓祁兒回來一趟?!?p> “可是父親……”
“要是你覺得到時候會傷了紓兒,那就讓祁兒注意點?!?p> 周杳還要再說些什么,但直接就被打斷了。
算了,反正頂多就浪費點時間。
周杳深吸了口氣,只得作罷。
……
大洋彼岸,斯聯(lián)南部一古堡室內。
一俊美如斯的男人靠坐著黑皮沙發(fā),修長的雙腿隨意疊在前方的茶幾上,右手勾著一把手柄處鑲了金色花紋的手槍,動作妖冶。
“江先生,這件事情我實在是做不了主啊!”
邊上站了一個身穿正裝的金發(fā)碧眼外國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面容苦澀地看向沙發(fā)上的男人。
“坐不了主?”江一箴挑眉,將手中的手槍轉了個方向,迅速叩動扳機。
“碰……!”的一聲,外國男人的胸針被精準地打落,他猛的閉了眼睛,強抑制住自己才沒有顫抖。
“那就叫做得了主的人過來,反正今天這斯聯(lián),老子出定了?!苯惑馃o所謂的說道,級淡的琥珀色眼瞳觀摩著手中的槍,折射出妖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