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轉(zhuǎn)涼,黃昏里的白金城被夕陽鍍上一層金邊。
肅穆幽靜的大教堂深處,奧斯大主教看著窗外逐漸轉(zhuǎn)黑的帝都,神色嚴(yán)肅。
教宗的選舉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
“加里主教,我們的對手還有多少?”
“奧斯大主教大人,最后支持率相似的還有現(xiàn)任的騎士長,他得到了圣銀騎士團的支持。”
“又是一位騎士長,如果我當(dāng)上了教宗,第一時間就要廢棄騎士長這個職務(wù),他們明明已經(jīng)有了騎士團團長,還搞出個騎士長是為了什么?你再去找我們的好朋友幫忙仔細(xì)查查,我就不相信作為一個人,他還真的能無欲無求了不成。”
加里主教聞言后忍不住腹誹,騎士團總要有個代言人在教廷,廢棄了還不得讓這群圣光肌肉男造反。
盡管心中在吐槽,加里表面還是很恭敬地鞠躬行禮后退出了房間。
奧斯看著已經(jīng)變成了黑夜的帝都,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月的角逐,他無所不用其極地打擊了一個又一個的對手。
他總能抓到對手的把柄。
因為他最大的底牌,就是他的那位幾乎無所不能的好朋友。
他的這位神奇的好朋友是一位廚師。
是暗影公會的廚師。
……
神圣同盟國的帝都是個非常復(fù)雜的地方,復(fù)雜的地方就誕生了無數(shù)復(fù)雜的酒館和酒吧。
而如果說哪間酒吧最為混亂和危險,那就非這家“黑帽子”酒吧莫屬了。
“黑帽子”并非這家酒吧的真正名字,酒吧真正的名字招牌早已經(jīng)在不知道何時丟失。
之所以這么叫,只是因為酒吧的老板愛戴著一頂黑帽子,綽號“黑帽子”。
“黑帽子”酒吧位于貧民窟和港口區(qū)的交界處。
這一片是教廷監(jiān)察隊都不想多看的混亂區(qū)域。
因此里面充斥著竊賊、流氓、碼頭幫派等等不安分人員。
而今天夜晚,這個酒吧迎來了一位極為不同的客人,一名穿著十分干凈黑色法袍的男子。
男子短發(fā)整理地一絲不茍,長相俊秀,臉上表情嚴(yán)肅,只是還帶著一絲稚氣未脫。
來者正是天才黑暗法師卡哈特的學(xué)徒,麻子臉法師的弟弟,蘭斯·亞當(dāng)斯。
他來到這個地方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找到他那哥哥。
這已經(jīng)是他找的第九個酒吧。
良好的耐心讓他沒有絲毫不耐煩,一言不發(fā)就走進了酒吧。
這個酒吧里沒有彈琴調(diào)節(jié)氣氛的吟游詩人,也沒有穿著艷麗的服務(wù)員。
有的只有混亂,蘭斯剛推進雙開門,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壯漢就被砸出了門旁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
昏暗的酒吧里充斥了各種大笑聲,各種起哄聲,各種吵罵聲,還有各種打架聲。
這這嘈雜的噪音就是構(gòu)成這家酒吧的主旋律。
然而這一切的混亂都很自覺地遠(yuǎn)離了酒吧中間的吧臺。
吧臺里面有一張堅固的椅子,一名男子雙腿擱在吧臺上,斜靠在椅子之上,男子戴著一頂黑色帽子,頂著濃重黑眼圈,留著一頭臟辮。
該男子此刻搖晃著椅子,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悠閑地抽著大煙斗。
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蘭斯一路躲過了紛飛的酒瓶和不懷好意的竊賊,徑直來到了吧臺。
黑帽子停止了搖晃椅子,放下了雙腿。
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位年輕的法師。
“魔法士大人,恕我直言,您可不屬于這片地方。”
“我是來找人的。”蘭斯沒有過多廢話,自顧自拿出了一副畫像。
黑帽子見對方不像是來找麻煩的,就看了一眼畫像,里面是一個一臉麻子的年輕人,感覺好像有些熟悉。
“他應(yīng)該來過這里,我看上去有些眼熟?!焙诿弊尤鐚嵒卮穑环纳蠈由鐣⒉灰馕吨蛔鹬?。無故得罪一名二級法師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不過你得自己去找找,畢竟?!焙诿弊勇柭柤纾钢靵y一片的酒吧?!斑@個地方太過雜亂。”
蘭斯點點頭,沒有絲毫惱怒或不耐煩就向著酒吧深處走去。
不一會,他如愿找到了他的哥哥,麻子臉的法師蓋爾·亞當(dāng)斯。
蓋爾就躲在酒吧最深處的陰影里,整個人顯得十分惶恐不安。
看到蘭斯到來,蓋爾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驚喜,惶恐和不安壓下去不少。他看了看蘭斯身后,確認(rèn)沒有什么跟蹤者后小聲問:“弟弟你怎么來了?”
蘭斯面無表情地盯著蓋爾問:“你遭遇了什么,為什么要藏在這里?”
蓋爾看了看四周,繼續(xù)小聲說:“你知道嗎?庫克死了,就是之前一起喝過酒的戰(zhàn)士,他死了,死在一個妓院的浴桶里。教廷的監(jiān)察隊發(fā)出聲明說是死于酒后嘔吐窒息,我特么信他們才有鬼。而且你知道嗎?那個和我們一起動手的刺客,那個叫希爾的,曾經(jīng)給你老師干活的刺客,這家伙在第二天話都沒說一句就跑路了?!?p> 蘭斯沒有回話,只是坐在了蓋爾的對面,靜靜聽他說。從小,他就是一個良好的傾聽者。
蓋爾噸噸噸地灌了大口劣酒繼續(xù)說:“而且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嗎?我竟然看到那圣騎士回到了教堂,活的!這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他的心臟被挖出來,還用他自己的盾牌把他沉到了賽爾遜河底,他怎么肯定還不死,這不可能啊……”蓋爾渾身汗毛直立,在酒精的作用下開始瘋狂的自言自語。
“誒~”聽到這話,蘭斯嘆了一口氣,他抬手打斷了蓋爾,并從懷里掏出一份卷軸。
“這是你讓我?guī)湍阃档哪幣浞??!彼淅涞卣f。
他的話和卷軸讓蓋爾一愣,然后蓋爾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我的弟弟?。∥矣H愛的好弟弟?。∧銢]看到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陷入死亡的陰影!沒看到我的敵人從地獄歸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提什么魔藥配方?”
蘭斯不為所動,靜靜說:“我同時還在老師的書桌上找到了一份特殊報告,我看過了內(nèi)容,可能對你有用,就抄錄了一份,這份報告也在卷軸里?!?,說完蘭斯就要起身,“對了,蓋爾,少喝點酒,這樣下去你的魔力等級會退步的?!?p> 說完這一切的年輕魔導(dǎo)士,對著他的哥哥略微彎腰鞠躬行禮后迅速離開了這個惡臭的酒吧。
蓋爾·亞當(dāng)斯沉默了,他明白蘭斯最后的行禮什么意思。
他從小就很了解他這個一本正經(jīng),做事一絲不茍的弟弟。
這個本應(yīng)該行給陌生人的禮,大概就是他最生氣時才會做出的出格舉動吧。
不過蓋爾毫不在意,因為不管他做出多么讓蘭斯憤怒的事情,蘭斯最后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然后靜靜聽自己喋喋不休地抱怨一晚上。
蓋爾解開了卷軸上的麻繩,找出了那份所謂特殊報告,接著酒吧昏暗的燈光,看到了其中的內(nèi)容。
“……達(dá)西·蘿……喪尸……實驗品……”
蓋爾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