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風,冰雪呼嘯反復,冰林中一群可憐的人類隨著這風聲來去,心驚膽戰(zhàn)。
吃了藍狐的第二天,任家主睡了一會又便從夢中驚醒,下了死命令讓大家返程,全隊也毫無異議,雖然這地方天寒地凍但是對于任家來說卻是夢寐以求的寶地。更何況獵人們也搜刮了不少的金銀,也算是滿載而歸。走了整整六十天,風雪南呼北哮,天象昏暗難辨,一行人竟然迷失了方向,也就這種遮天蔽日的天氣里任夫人生產(chǎn)了,母子平安十分順利,嬰兒出生的時候,狂風冰雪驟然而停,太陽東出,光照大地。眾人借此恭賀任家主,任家主抱著兒子開心萬分,許諾了獵人門雙倍工酬,頓時白霧散開柳暗花明找到了歸途。死后余生,逢兇化吉,一時間開心、歡樂、激動的氣氛燥了起來,更有精神旺盛的人登上高坡歡呼暢快,很快回到了正路,遙望到了來時乘坐的船隊。
“好心的路人?!辈恢獜哪抢镒渤鰜硪粋€乞丐模樣的老頭,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一把抓住了任夫人的抬架,哭腔可憐至極,高喊著:“賞口吃的吧,求求你們,求求你們?!?p> 整個隊伍先是遭亂了一下,隨后一擁而上,將人圍住,手按刀劍,任夫人剛生產(chǎn)完很是虛弱突遇這人嘴唇都嚇白了,十分驚恐的望著乞丐,說不出話來。
“恐有詐!速殺!”白袍首領環(huán)顧了周圍,并及時建議道。
任家主看清是人,扶起了老乞丐,向大家舉了一下手,任家兄弟知道是暗號讓獵人們的手放開了欲拔出的刀斧。
“老人家您是怎么到這里的?”
老乞丐聽到任家主關懷的詢問,以手蒙眼,做哭腔:“我本是的漁夫,我有一個兩歲的乖女兒與我出海的時候在冰島附近丟了,我上岸找了十幾天,又遇島上八面白霧,糧盡水盡,但是女兒仍然不見蹤影,我心有愧!不死休?。 ?p> 任家主聽到老者說完話后就將身上的衣裘大袍送給了他,又送了食物和水,加上隨身的金銀一并給了他。老乞丐十分激動,激動得老淚縱橫,說不出話來,轉身拿這東西便走了,臨走前說了一句“善有善報。”
大家都對這件事情非常不理解,任家主聽完老乞丐說的話之后,竟然起身跪拜。大家心里更有玄而又玄的感覺。
“加速,快!馬上回船!立即返航!”任家主起身低聲怒吼急忙催促。白袍首領也是猛的一顫,大吼了一聲:“備戰(zhàn)!萬事小心!”
很快大家一路急行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了船舟旁邊,連呼帶喘,疲憊不堪,任家主整個人癱倒仰面躺在冰面上,便笑邊喘:“看,看來,我想多了。”
“大哥,你就是心太細,咋那么傻啊?東西讓人坑了吧!”任老二忍不住一陣埋怨又吩咐老六和老四領兄弟們查看一下船屋,看看有沒有老乞丐住過的痕跡,丟沒丟東西。
“兒子好安靜,都不哭的?!比畏蛉它c了一下嬰兒的鼻尖,小嬰兒靈動十分,嘻嘻的樂,很是可愛,逗的大家一陣哄笑。
任家主解釋說:“兒子出生那會兒哭的兇,但是這冰島凍淚成冰,小東西吃過幾次苦頭,哪里還敢哭?”
“哦,這么一回事??!大兒子,等咱們回家了你可勁哭,可勁哭!”任夫人知道了原因有點傷心,又親了兒子幾口。
“臭婆娘,男兒不哭還不好?”任家主話音剛落。
“砰——”船上一聲巨響打破了安寧,一頭三米多高的藍色狼人兩爪分別握著任家老四和老六的腦袋破船而出仰天怒吼:“還我兒命來!”老四老六慘叫不斷,上身爆炸,化為血霧!
一切都太突然了,白袍首領先穩(wěn)住了心神大吼一聲“應戰(zhàn)!”先手張開了白袍貼身都是暗器短刀,也有獵人是怕死的暗中兩三人已經(jīng)躲出很遠了。但是更多獵人是深信白袍首領的實力。
“任老二!”任家主看了一眼二弟,做了一個擺手的手勢,任老二猶豫了一會,立馬反應過來,背上了大嫂,抱住了孩子,毫不猶豫的跑了。
巨型狼人尖牙巨齒和一雙鐵爪十分鋒利,直接跳入人群,不顧自身,舍命殺人,刀劍插入身體也不停歇,轉眼死傷一片。
白袍首領見到這般慘狀情況怒吼起來:“拉開距離!拉開距離!”
奈何狼人利爪如刀,張開如傘,格擋、閃避都是來不及的,獵人纏斗間死傷過半,狼人也是傷痕累累,任家主見到空隙,一躍而起,從背后抱住狼人脖子,一條鐵鏈勾進狼人咽喉又繞了狼脖一圈緊緊鎖住狼頭隨后一腳踩在狼背上借著貫力后飛了出去,站穩(wěn)地面斜著身子往后拔鐵鏈,狼人一時間重心不穩(wěn)開始后傾,老三老五趁趁此機會偷襲勾住狼人左右兩腿,全力后拉,狼人重心不穩(wěn)被束縛倒地,張口噴血。
白袍首領叫了一聲好,三個獵人用法力祭出了一柄火焰劍,白袍首領接過火焰劍,火焰劍上跳動著殺氣,電光火石間白袍首領一躍而起對準狼胸一刺而下勢必將其誅殺,狼人看到火焰劍過來,急忙反手一爪迎擊,火焰劍焚燒爆炸炸斷了狼人的三根手指,白袍首領也沒想到狼爪如此堅硬,最后還是被狼爪剩下的如刀一般的刀指甲砍下了頭顱?;鹧鎰楋w了出去變回了普通的鐵劍。
其余的獵人暗器早就丟完,見此狀況,一擁而上要趁著狼人最狼狽的時候要了它的命!
直見狼人雙眼赤紅,血氣蔓延。
“轟——”一片巨大的血霧蔓延開來。狼人自舍了雙腿,用盡了法力,讓近身者都爆成一片血霧,老四老六爆死,獵人也都尸骨無存,任家主離得較遠但也報廢了一條左臂,傷亡十分慘重。獵們斷手斷腳的十二人,十五人命喪黃泉,還有十九人強撐著身體有些戰(zhàn)斗力。
狼人費了一爪和雙腿,強行立其身體,向著剩余的獵人呲牙,它滿口是血,喉嚨被刺穿已經(jīng)無法吼叫了。
“快跑!”任家主怕狼人還有法術后招,對著剩下的十九個獵人大吼。隨后咬牙忍著失去左臂的疼痛往后拉了一下鐵鏈,狼人吃痛回頭對著任家主,任家主面無血色,放下鐵鏈,拔出佩刀四目相對兩者心中仇恨升騰而起,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剩余的十九個獵人有九個聽命而跑,還剩十人一邊望著船的方向一邊緩緩的圍了上來。
狼人拔出脖子上的鐵鏈,啞喝一聲,雙臂撐地跳了起來,任家主也用盡全力一躍而起,刀出狼背,爪透人身,兩者落地相互支持,站立而死。
十九獵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有人遙望遠方雪霧騰飛,看見了一只暗銀色的大雪狐正在馬不停蹄,狂奔而來,十九人根本提不起戰(zhàn)意,來不及拉船錨,有一個老獵人大聲吼道:“西風正盛!上船必死!分路而逃!分路而逃!”眾人連兵器護甲金銀細軟都丟了,四散開來,各自逃命。
此時的雪狐就是當初雪山之巔的那只狐主,雪狐含淚走了過來趴在了狼人的背上嗅了一嗅,蹭了蹭,雪狐心中悲痛不止,它從來都沒有這么憤怒過。
“吃我女兒!殺我夫君!都得死!都得死!”一股寒潮從雪狐身上擴散開來埋了一地的鮮血,凍死了周圍斷手斷腳無法逃脫的獵人。雪狐極快,不一會便抓住了潛伏躲藏在船里、水里和周圍的的獵人,都是撕咬到半死,讓他們在掙扎絕望的痛苦中死去,嗅了嗅空氣中的血腥味道追獵過去。
任老二背著夫人,抱著孩子,逃了不知多久,實在堅持不住了,剛放下夫人想休息整頓一下。隨即聽到周圍傳來被撕咬和慘叫的聲音,任夫人知道自己拖累任老二的話必死,隨即嚇哭了,吼著讓任老二帶著孩子趕緊跑,任老二淚水縱橫,最后對著夫人跪拜了一下,抱著孩子又拼命的逃了起來。
雪狐見到任夫人時,任夫人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在前面雪地上用著人族、獸族、妖族三種文字血字所寫都是“放過孩子”
雪狐已經(jīng)殺紅了眼睛,看見她如此虔誠,卻也沒心軟停留,口吐冰霧,活活將人凍成了冰雕。
轉瞬間追上了任家老二,血紅利爪,一擊斃命。更是看見了他緊緊懷抱中的孩子,張開血口,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吃掉人族的孩子,千鈞一發(fā)之間,曾經(jīng)路邊那個老乞丐搖身一變,變化為頭上長角的羚主,一把掠走了小孩,狐主一口咬空,憤怒蔑視著羚主,羚主不敢挑戰(zhàn)現(xiàn)在怒不可支的雪狐,只好欲情故縱將小嬰兒放回雪狐嘴邊,雪狐后傾了一下,又微微張口,羚主看到溫柔的問了一句:
“冤冤相報何時了,殺人真的能償命嗎?”
雪狐戾氣大增,隨后聯(lián)想想到了很多,想起當年的戰(zhàn)場和刃帝將長劍指著冰川大帝的腦門那時,刃帝也說過同樣的話,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嬰兒心中搖擺不定,隨后母性大發(fā),整個身體也軟了下來。輕輕的將小寶貝含在親嘴里,并未下狠勁。
“就算我老公身死,咱倆也不可能!你如果再敢闖我領地,我封了你千年修為!”
羚主聞言哀嘆了一聲,但是嘴角的弧度讓他多了一絲狡猾的韻味。
雪狐歸途路過任夫人遺體,徘徊了好久,看清了文字,忽然心痛。再往回走看到了狼人和任家主同歸于盡的場景與一地的碎尸,雪狐口中嬰兒漸漸安睡,終是雪狐領主痛失幼崽起了憐心,歸了冰島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