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望著冷若冰霜的李清寧,白玉堂臉色變換不定,心中悲涼憤怒,只覺自己拳拳心意被一句話擊打的支離破碎。
“我們走!”
雙拳緊握,指節(jié)‘咔咔’作響,白玉堂強忍住出手的沖動拉著憤怒的明臺轉身離去。
“怎么不留下一句山水有相逢,日后再會呢!”
見兩人惱怒離去,寧若彤摟著李清靈的肩膀,低聲輕笑:
“搞的好像他們受欺負一樣!”
李清靈瞪著兩人的背影,小嘴嘟嘟氣鼓鼓道:
“天天清寧清寧的喊也不害臊,只是不想搭理他罷了,是個人都能明白意思,就他整天狗皮膏藥一樣粘過來!”
兩個丫頭話音雖小,但是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一時間所有學生皆好笑的看向白玉堂和明臺。
腳步加快,兩人臉色一陣黑紅,白玉堂滿腔憤怒化為羞恥躁動,恨不得鉆到地底下去。
“哈哈哈!說的好!”
趙小涵眉開眼笑,高興的豎起兩拇指給兩位美女點贊,他早看白玉堂不順眼了,小白臉一樣的貨色,之前還去招惹上官靜。
拍了拍趙小涵的肩膀,李道玄笑著偏頭看向身旁的黑衣少女。
“走吧!”
對視一眼,見少女眸光柔和泛起絲絲笑意,便知道剛才自己的表現(xiàn)還不錯。
驕陽高升,照赤大地!
秋意漸起,酷暑悄悄退散。
一縷縷陽光傾灑下,好似為南三院諸多黑曜青石建筑披上了一層金色霞衣。
光芒照映,襯托著三千學子汗流浹背的身影尤為清晰。
日復一日的勤修苦練,為的是出人頭地,為的是光宗耀祖,為的是踏入道途,為的是自強自立!
天班!
修煉場上‘哼哈’不停,剛剛完成晨練的學生們稍坐休息后繼續(xù)修煉。
有修煉新鍛體功法的,比如道元、道澤他們這些剛入天字二班的學生。
有修煉刀法、劍法、各種技法的,多是天字一班的學生。
也有錘煉五臟六腑的,比如李道玄他們,在所有學生的羨慕下一口干掉百年龍鰍湯,閉目修煉鍛體道經(jīng)第三個動作。
雙腿挺立,腰身顫抖,脊椎震動,李道玄正在進行脊髓的錘煉。
錘煉脊髓需要充足的營養(yǎng)血氣,五臟六腑凝練之后整個人胃口在增,一頓吃個十幾斤肉輕易而舉。
微微閉目,心神隨著龍鰍湯營養(yǎng)精華匯入骨髓,對骨髓深處進行錘煉。
心神蔓延感知下,脊椎內(nèi)部血液如水花流動,震動的過程中脊髓被血液中五道雷光不斷捶打碎煉。
正是五雷訣的中的雷血煉髓。
到了煉髓這一步,造血功能大大增強,當全身骨髓完成碎煉后,血液循環(huán)和五臟六腑一起凝練。
生生不息的新鮮血液從骨髓涌出,便是鍛體境最后一步換血!
正所謂煉髓如霜,煉血汞漿!
皮肉相韌,金骨在生,五臟錘煉,煉血汞漿,鍛體境便是一步步由外至內(nèi)打磨全身體魄。
天下鍛體功法,多種多樣,但都無外乎于練皮膜,練肉,練筋,練骨,練五臟,練髓換血,最后脫胎換骨。
上課的時候,教室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玉膚金骨鐵臟腑!”
這句話是來形容鍛體境修煉每一步都走的穩(wěn)當,根基打牢的厚實圓滿無暇。
而李道玄五臟六腑凝練大成后,全身力量高達兩萬斤,整個人血氣博發(fā),體質大變,夏不懼熱、冬不畏寒。
足足修煉了一個時辰,感受到所有藥力都以消化,李道玄踏步收功,長吐一口濁氣。
修煉良久,渾身上下全部濕透,額頭和臉上布滿了排出來的淡黃汗水,這些都是平時攝入食欲中的雜質和藥力中的殘余。
臺階一側,不少學生停下修煉休息放松,明臺恨恨的掃了眼擦汗的李道玄,壓低聲音道:
“玉堂!
這事就這么算了?你能忍!”
“呵!算了!”
旁邊白玉堂拿出牛皮袋灌了口水,隨意一抹嘴角,自嘲道:
“我白玉堂還沒有這份忍氣吞聲的氣度!”
“好!怎么做,算我一個!”
眼神一亮,明臺喜怒形于色,對于把自己長劍劈斷的李道玄早就耿耿于懷,今天又被如此打臉,更是心懷怨恨。
“先修煉,到時候你就知道!”
放下牛皮袋,輕提黑色長劍,白玉堂兩個縱躍跨入修煉場,開始第三節(jié)課的修煉。
一套暗影劍訣,劍光若隱若現(xiàn),白玉堂身形閃動如幽冥寒影,手中長劍施展下,光幕交織若繁星點點。
暗影劍訣,瞬息萬變,光暗交替如影隨行,劍招詭異似幽冥突襲。
灰暗的劍光在白玉堂血氣催發(fā)下,殺機重重、寒光四射!
…………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臨近傍晚,府城外農(nóng)忙的百姓們?nèi)巳送现鴮挸ǖ陌遘?,裝載滿滿的黃牙靈米回城。
街道上夜市悄然而至,燈火通明,人影卓卓,喧嘩鬧騰,回家、出行、訪友、聚會、喝酒,形形色色的人都在一天勞作之余出來放松。
內(nèi)城中心區(qū)域!
幾條寬闊的街道橫縱筆直,街道兩旁樓宇層層,庭院深深,府邸門前守衛(wèi)刀兵相護,可見非凡。
附近幾條街道都是高門大戶,住的皆是永寧府的達官貴人和幾百年的望族。
通判府!
落座于比鄰府衙附近的永寧三街上,一座五進的中等官制落院,落院老舊古樸,于周邊占地雕琢大氣的望族府邸來說毫不起眼。
但是街道上過往來回的路人,卻沒有一個敢輕視這座陳舊的通判府。
一府通判,官居天朝正六品,作為永寧府衙的四號人物,非同進士和先天境修為不可擔任。
“三少爺!”
通判府大門外兩名雄壯的守衛(wèi)見白玉堂一路急步而來,趕緊招呼門后的小廝出來迎接。
“三少爺剛剛修煉放學,趕緊讓后房燒水,給三少爺沐浴更衣!”
“二叔回府了么?”
在小廝的帶領下,白玉堂好似回家一樣熟悉進入通判府,穿過前庭回廊來到中堂。
“回三少爺,老爺還在府衙籌備半月后全府比斗事宜!”
小廝一邊引路,一邊恭敬回答。
一路上家丁侍女見到白玉堂,紛紛停下請安,更有機靈者跑去給主母報信。
“是玉堂來了!”
“嬸娘!”
剛剛踏入中堂客廳,一位身著淡粉長裙的杏花美婦笑語嫣然從轉角處出來。
見白玉堂滿身汗水,美婦打量后一臉嬌怪道:
“怎么弄的風塵仆仆!
翠兒,趕緊去準備溫水,給三少爺沐??!”
另外再讓云媽多做幾個菜!”
對于白玉堂的到來,上到主母,下到家丁侍女都滿心高興,喜言于表。
白家這一代人丁不旺,白老爺子舉人出仕,兢兢業(yè)業(yè)做了三十年鎮(zhèn)保,并無多大作為,倒是生了三個兒女各有機遇造化。
大兒子白雄少年果敢,參軍二十年來,目前當值上十二雷霆軍團中一方都統(tǒng),育有兩個兒子,白玉堂正是其中一個。
二兒子白展文武雙全,高中科舉后一路升遷至永寧府通判,亦可說是光耀門楣。
三女兒白琴勢頭最猛,不但長的花蓉月貌,修煉天賦更佳,十九歲就進入天驕閣。
歷練時結識了帝都不少豪門子弟,更是俘獲了千年世家第五家族中一位嫡系子弟的愛慕,兩人互生情愫,于幾年前正式成婚。
到了白玉堂這一代,白家目前只有三位后輩,白玉堂和他的大哥白玉龍,二叔白展的女兒白玉婷。
父親白雄在軍中多有不回,白玉堂小時候經(jīng)?;貋碛谧约液投灏渍辜覂深^玩耍。
沒有兒子的白展和夫人一直視白玉堂如親生兒子看待,從小就喜愛非常。
白展更是寫信給軍中大哥說要把白玉堂過繼到自己名下,刻錄族譜。
可見白玉堂在白家的受寵程度。
夜幕降臨,星斗參天!
月華堂堂,傾灑天地!
通判府書房!
一位身著華服、儀表堂堂的溫潤中年踏進書房,接過管家遞來的熱毛巾輕敷面容,喜悅道:
“聽前門守衛(wèi)說玉堂來了”
管家手腳麻利的給中年倒了杯熱茶,輕笑開口:
“回老爺,三少爺剛剛沐?。 ?p> 端坐書桌后面的官椅上,白展輕呡了口香茶,眉宇舒緩道:
“去叫玉堂過來!”
沐浴過后,白玉堂換了身淡青士子服,說不出的瀟灑英俊。
“二叔!”
目光溫和打量眼前的翩翩少年,白展微微皓首:
“不錯,不錯,最多半月,五臟六腑便能凝練大成!
正好趕上這次全府比斗!”
見侄子一臉愁容,兀自不動,白展一指旁邊的座椅:
“玉堂,站著干什么,過來坐!”
“二叔,,,我!”
白玉堂腳步挪動,坐在椅子上神情不定,一臉猶豫,不知該不該開口。
“怎么,跟二叔還打迷糊!”
對于這位侄子,白展可謂是從小見他成長,兩家大人雖然多有寵愛,但并不放任,反而管教的頗為嚴格。
微微一笑,白展面色揶揄道:
“再不說,等會你嬸嬸就喊咱們吃飯了!”
目光微閃,不敢直視白展的眼睛,白玉堂到底忍不住白天被打擊的怒火,低頭把情況說了出來。
“唔!”
靜靜聽完侄子的陳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白展目光深沉,指節(jié)輕擊書桌,悠悠一嘆:
“玉堂,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