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偏僻的外圍區(qū)。
廢棄的工廠。
道路兩邊栽種了不少白楊樹,樹干挺拔直立,立在兩邊,顯得這里有些荒涼的寂寞。
黑色的原機(jī)動車開在了道路上,泥土的小道里混著不少的石塊,還有一些碎磚,顯得這里越發(fā)廢墟一片和滿布著荒涼。
車?yán)镄惺沟竭@里,速度已經(jīng)稍微減緩了不少。
前方就是早被遺棄的廢棄工廠,四周空蕩蕩的,帶著秋季的寂涼,沒一個人。
寧儒開著車彎彎繞繞終于駛了進(jìn)來,他邊開車,邊對著后面座位上的寧家小姐出聲安慰:“小姐,這個地方我讓人打聽過了,足夠隱蔽,而且這個地方也不好找到?!?p> 寧儒一字一句的開口,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上位者被長時間熏染的雅,從一舉一動中盡是顯現(xiàn)了出來。
寧梓沫心中預(yù)測著迷藥的時間,夏苓星估計也該醒了。
她今日能綁走她,也表示了她其實已經(jīng)豁出去了。
哪怕同這個女生同歸于盡,她都看不得她和尹弈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光。
目光陰惻惻的看著她,寧梓沫視線在夏苓星臉上停留最多,那雙靜默的視線,最終變成含著毒藥的邪惡、瘋狂、以及幾分躍躍欲試的扭曲。
寧儒話其實并沒有說完。
身為寧家護(hù)衛(wèi),他綜合實力都不弱,尤其是在智商和謹(jǐn)慎這方面,他的實力絕對在線。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不過小姐,我們的車如今在榕云一中的監(jiān)控下出現(xiàn)過,尹少查到我們其實只是遲早的事情,少則半個小時,多則幾個小時,所以我們的時間有限?!?p> 寧儒預(yù)測出了一個大抵的時間范圍,講了出來,就是為了想提醒寧梓沫能夠把握住時間。
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對于寧家而言,或許就是一些麻煩事。
可少一些麻煩事,總比多一些麻煩事要強(qiáng)上很多。
“儒叔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p> 寧梓沫聲音微提,沒什么感情,應(yīng)了一聲。
開進(jìn)榕云一中去截住夏苓星,是一個失誤,但又何嘗不是抓住了一個機(jī)會?
她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離黑車的距離很近,撞到了她,抓住了她,其實也是抓住了機(jī)會。
……
夏苓星慢慢轉(zhuǎn)醒,思緒開始漸漸重新回來,一切東西都變得清晰起來,像是剛才做了一個極短的夢。
夏苓星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映入眼簾的不是學(xué)校的場景,也不是租處熟悉的畫面,而是一處陌生的偏僻的地方。
像是……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工廠!
秀眉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剛想發(fā)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最被堵住了,只能發(fā)出本能的“嗚嗚”聲。
夏苓星在掙扎的時候,陡然一頓。
不僅她的嘴被堵上了,她的手和腳全被綁了起來,她現(xiàn)在、此刻,被綁在了一個木質(zhì)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根本難以動彈!
發(fā)生了這一幕,任誰都不能平靜以待。
夏苓星下意識得打量著四周,她想要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情況。
眼梢在劃過窗邊的時候,夏苓星約莫聽到了一種類似狗,但比狗體積要大上很多的東西,正在窗戶外面輕輕走動……
夏苓星坐在椅子上,一個比較高的椅子,坐上去之后,雙腳離地還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她整個人跟著椅子一起,被綁在工廠內(nèi)的最里面,正對的方向是一個拐角,旁邊的斜對面有鐵桿攔截的窗戶,工廠的大門根本觸目不可及。
斜對面的窗戶有些破碎,窗臺比較高,剛才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正在夏苓星屏氣凝神的時候,正在她緊緊的注視著密閉工廠內(nèi)四周的變化時,工廠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而那道類似巨型野畜的聲音也越發(fā)的清晰入耳。
工廠得大門被打開,從外面走入了四個人。
一個少女,一個中年男人,還有兩個飆型大漢。
四人來到這里,有三人便覺得進(jìn)入這里宛若家常便飯一樣簡單自如,而那位唯一不一樣的少女,她的眼神里透露著強(qiáng)烈的目的和不死不撓的陰狠。
進(jìn)來了四個人,兩個人都帶著黑色的口罩,還有兩個人帶著大型墨鏡。
可以說,夏苓星壓根看不到他們的臉。
在一個帶著口罩的中年男人手上,牽著一條大型的灰褐色的成年藏獒。
藏獒目露兇狠,全身呈暗色,身高有一米二三,身長近乎一米六七,脖頸上帶著項圈,齜牙咧嘴的看著夏苓星的方向,顯得很躁動。
寧儒牽著藏獒,他的表情平靜的像是在做家常事。
他走在三人的最前面,雙手帶著白色的尼白手套,身高挺拔,渾身氣質(zhì)平靜淡漠,透著一種文雅。
寧梓沫就走在寧儒的旁邊,她的左手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右手握著一把小匕首,冷漠的向著夏苓星的方向靠近。
夏苓星被綁在椅子上,根本無法動彈,兩個壯型大漢走到距離夏苓星還有一段距離時就停了下來。
寧儒和寧梓沫一起靠近。
藏獒在很多種狗之中,是比較兇狠的一類,它的目標(biāo)不分人與狗,甚至有時候,還可以不分主人,但凡有一點(diǎn)惹到它,它會發(fā)揮其充分的獸性,將惹它的東西或人,咬得粉碎!
寧儒走到距離夏苓星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寧梓沫知道他的意思,直接上前,將塑料袋提到了夏苓星的旁邊,打開一看,里面全是肉。
是一種生肉,天生帶腥。
肉被映入眼里,藏獒開始躁動不安,寧儒拉著鎖鏈控制住它,寧梓沫撿起袋子里的肉,將其用匕首劃開,取出一塊,放在了夏苓星的衣服里。
剩下一塊,她轉(zhuǎn)手丟給了一邊的藏獒。
給藏獒丟的那塊是帶著骨頭的,這塊肉剛被藏獒碰到,很快在幾人的眼里,就被撕成粉碎。
藏獒的輸出能力,一點(diǎn)兒都不弱。
天生兇猛。
寧梓沫黑眸突然一晃,就和夏苓星對上了,她沒有說話,但眼神里詮釋的意思只有一個——
是你逼我的!
坐在椅子上的夏苓星在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熟悉的感覺,和在榕云一中認(rèn)識的比較少的人中,她很容易就猜出來了對面的人是誰。
是寧梓沫?。?!
寧梓沫對上了夏苓星那雙一眼就認(rèn)出了是誰的眼神,不知為何,寧梓沫心里有一種怒氣開始瘋狂上升。
本來想讓她不知所云的毀容和成為殘疾,卻不想被發(fā)現(xiàn)了。
既然如此,寧梓沫此時也變得比較坦然。
就算她發(fā)現(xiàn)了她是誰,又能怎樣?
結(jié)局已定。
她遲早都得毀容。
將袋子里的肉,一件一件塞進(jìn)夏苓星的衣服里,寧梓沫口罩下的聲音突然幽幽的響了起來,似乎在講一件趣事:“我把這些肉,一塊一塊的放在你的身上,我家藏獒最喜歡吃肉了,你說,它在吃這些肉的時候,會不會把你也當(dāng)成它的食物,順便……撕碎?”
語氣輕松,似乎說著最簡單的玩笑,可玩笑的內(nèi)容,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夏苓星被堵住了嘴,全身上下被綁住,一雙美眸盯著不遠(yuǎn)處的藏獒,很明顯在思慮著什么。
藏獒吃完了寧梓沫給的肉,發(fā)出了“呼呼”的響聲,純本性的聲音,卻讓夏苓星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這個藏獒的聲音,和她之前聽到的聲音,不是一個聲音!
可是,窗戶邊上的聲音也確實沒有了,自藏獒進(jìn)來后,就徹底銷聲匿跡,似乎真的就該是這個藏獒發(fā)出的一樣。
不過現(xiàn)在,夏苓星可沒有心情考慮聲音不聲音的,這個藏獒如果真的被放出來和她獨(dú)處一室,她在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不死也給脫層皮。
夏苓星瞇著眼思考眼下可以獲救的東西。
匕首是最好的東西,藏獒的牙齒換種方式來想,可能也是利處。
但如果想要利用后者的話,她的手估計得被啃的血肉模糊。
夏苓星沉著眼,看著寧梓沫一塊一塊的將生肉放在了她的身上,女孩周圍散發(fā)出一種嗜血冷冰的氣息。
而底下的藏獒早已經(jīng)蠢蠢欲動。
寧儒的另一手里,還握著一把黑槍。
寧梓沫放的差不多了,抬眸看了夏苓星一眼,忽是笑了笑,用那只沾染生肉的手,拍了拍夏苓星的臉,“連反抗都懶得反抗了啊,不過也好,有力氣感受自己的肉是怎么被撕咬的也是一件讓人記憶猶新的事?!?p> 夏苓星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她發(fā)誓,如果她不死,她出去后,一定整死她!
寧梓沫輕蔑的那雙眼睛,都這個時候了,還帶著冷意。
呵呵。
眸光倏然一暗,另一只握著匕首的手,從夏苓星的臉頰旁劃過,匕首在劃過臉頰時,給夏苓星臉上留下一道寬度為一毫米長度能有七八厘米的新傷。
血肉橫翻,鮮紅的血液很快流了下來,形成一種血色帷幕。
寧梓沫眼神發(fā)狠的看著她:“都這個時候了,還給我臉色看,你以為你是誰?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被那畜牲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寧梓沫說完,當(dāng)著夏苓星的面,將這把劃破她臉的匕首,直接扔到了距離夏苓星另一個拐點(diǎn)的最遠(yuǎn)距離,大約十來米左右,惡毒道:“類似絕望一樣的希望,別說我沒給你活路,呵呵?!?p> 張狂的笑著,寧梓沫在眾人面前,離開了工廠。
兩個保鏢緊緊跟著她。
寧儒視線在夏苓星的身上淡淡的掃了一眼,手中的藏獒早已經(jīng)不安分的狂叫。
他當(dāng)著夏苓星的面,神色從容的將手中抓著的藏獒鎖鏈松開,一手握著左輪,開始步步后退。
藏獒得到了解脫,得到了自由,它圍著夏苓星先是慢慢的轉(zhuǎn)了半圈,而彼時的寧儒也已經(jīng)關(guān)閉上了密閉工廠得大門。
午間的陽光透過窗戶、天花板射了進(jìn)來,整個工廠一點(diǎn)兒也不晦暗,完全能從外面看到里面的場景。
夏苓星緊緊地注視著這一頭兇猛的藏獒,她的視線在身后不遠(yuǎn)處的窗戶打量。
那邊窗戶也是被鐵桿鑲嵌,死死堵住,根本出不出去,但那里卻有破碎的玻璃片還鑲嵌在窗戶框里。
透過對面窗戶看到這一幕的寧梓沫,黑眸里閃過森冷。
這一點(diǎn)小細(xì)節(jié),她當(dāng)初居然沒有注意到。
寧儒也是看到了夏苓星的視線和目標(biāo),他穿著西裝,顯嘚溫文爾雅,安慰著:“小姐,這距離窗邊也是有一兩米的距離,藏獒處在那里,不會給她這個機(jī)會的?!?p> 寧梓沫黑眸打量著那里,輕點(diǎn)頭:“儒叔說的也是?!?p> 她的視線一絲不茍的注視著里面的夏苓星,藏獒的嘴巴留著晶瑩剔透的哈麻子,顯著它的饑餓和可能有的無限瘋狂。
她要看著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變得血肉模糊的,敢搶她的人,這就是代價!
-
酒紅色超跑。
尹弈辰親自開車,手機(jī)里的位置,距離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還有著不短的路程。
手機(jī)里手下給他發(fā)送的黑車的停車點(diǎn)已經(jīng)出現(xiàn),恐怕那里正在發(fā)生什么別的事情。
多一秒停留,其實被抓的人,就多一份危險。
安莫漠查詢著這一段路程的平穩(wěn)點(diǎn),順便也查到了黑車停留的點(diǎn)。
當(dāng)下立即匯報給尹弈辰:“辰,你現(xiàn)在開的這段路不算什么好路,后面的路跟這里都差不多,黑車停留的點(diǎn)我也已經(jīng)查到了,是一片無人的廢棄工廠?!?p> 安莫漠的話一出來,整個紅色超跑陡然降了好幾個度。
尤其是“無人的廢棄工廠”更是讓人有點(diǎn)忐忑難安。
尹弈辰薄唇抿著,沒說話,可超跑得速度卻也在無形中加快。
敬郁嵐看了一眼安莫漠手中的電子通訊:“我們大概最快什么時候到?”
安莫漠作為數(shù)據(jù)分析的頂級天才,衡量著這里面的各種數(shù)據(jù),綜合出結(jié)果:“最快的話,還得十五分鐘之后?!?p> 尹弈辰專注的開車,看似沒有關(guān)注后面的動靜,但他們的一字一句都進(jìn)入到他的耳里了。
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禁緊了緊。
寧氏嗎?
如果他的女孩出了什么問題,他不介意讓寧氏付出十倍的代價!
紅色超跑內(nèi),陷入一片詭異的壓抑和沉寂之中。
而工廠內(nèi)。
藏獒在環(huán)視了夏苓星半圈后,終于按耐不住,向著夏苓星發(fā)起了猛烈而兇悍的攻擊。
張開了血盆大口,前腿向著夏苓星撲了過去,身長猶如成人,目呲欲裂,尖銳的獠牙露出,恨不得插入肉里,飽嘗新鮮。
面目更是兇狠扭曲,皺在一起,一種屬于猛獸的兇猛,鋪天蓋地,向著無法動彈的夏苓星席卷而來。
灰色的藏獒帶著兇狠的煞氣,豪撲過來,鋒利的獠牙露出,張開血盆大口,就向著夏苓星整個人撲了過去。
它體積碩大,前腿張開能有一個成人一般的身高,撲過來的同時,對準(zhǔn)了夏苓星上半部身體。
夏苓星在緊急時刻,出于對于危險的防衛(wèi),她偏過了頭,力氣帶動整個椅子,向著側(cè)面擺了一下,避開了藏獒最致命的攻擊。
狡猾的畜牲見一擊沒有咬中夏苓星,它腦袋快速一抬,速度凌厲的順勢向著夏苓星的脖頸和肩膀交接處咬去。
夏苓星關(guān)鍵時刻,扭動著肩膀,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她將肩膀?qū)?zhǔn)藏獒的嘴——抬起。
藏獒的尖長嘴巴落下,那一口沒咬在夏苓星的脖頸與肩膀交接處最脆弱的大動脈最多的地方,反倒是咬在了她的圓肩上。
這畜牲的力氣大的驚人,拼命撕咬,夏苓星疼的秀眉皺起。
不一會兒,肩膀處就血肉模糊。
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她將整個椅子晃動起來,向著地面上不遠(yuǎn)處的玻璃碎片倒去。
藏獒根本沒有任何外在因素影響而有絲毫松嘴的跡象,它像是有著從一而終的精神,咬住某個東西,就死不松口。
夏苓星倒下去的時候,用了近乎所有的力氣,將椅子斜置,挨在地面的一端正是藏獒所在的一端。
這巨大的沖擊,讓這匹毒辣的畜牲稍有松口,可是夏苓星自始至終都是高度緊繃中,她的余光瞥響了自己椅子背面被散疊起來的玻璃碎片。
那些碎片在夏苓星倒下的時候,劃破了她的手,才讓她意外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個隱藏的自救機(jī)會。
一雙眸子,暗暗思慮著什么。
藏獒兇猛發(fā)狠,不到兩秒的緩神,就立刻重新向著夏苓星的面門沖去。
夏苓星背在椅子后面的手,疊加著玻璃碎片,剛準(zhǔn)備將破璃碎片立起來,卻是透亮的玻璃突然在白天陽光的微射下,折射出光彩,微微晃了晃寧梓沫的眼。
在外面看著里面一舉一動的寧梓沫當(dāng)下心底一驚,暗道“不好”,毒惡的目光變得狠戾起來。
如果讓夏苓星掙脫束縛,憑借著夏苓星強(qiáng)過她的實力,藏獒有可能還不是她的對手!
寧梓沫想的很謹(jǐn)慎,她不想給夏苓星留一絲一毫可以自救的機(jī)會。
她要去把她最后的這份希望磨滅!
寧梓沫當(dāng)下轉(zhuǎn)過了身子,看向了自己周圍。
廢棄的工廠,廢墟一樣的場地,周圍有不少的石頭。
寧梓沫簡單環(huán)視一周,在自己不遠(yuǎn)處看到了一塊不算小的石頭,大約有兩個拳頭大。
如果將這塊石頭,砸在藏獒身上,估計夏苓星,肯定是脫不了救了,在不死的情況下,也還得脫層皮。
心中的計謀剛一出現(xiàn),寧梓沫就向著那塊石頭走去。
彎腰撿起雜草堆里的石頭,剛要立起腰身時,寧梓沫抬眼的余光陡然瞥到了一個渾身雪白、身高大約一米六,像狼似狗一樣的陌生動物,從工廠的拐角處,緩慢出現(xiàn)。
那個畜牲一樣的高大動物,全身潔白,花白的毛色,像皚皚白雪純潔剔透,在這燦色陽光下,是如此異樣的存在。
它的出現(xiàn),無疑吸引住了寧梓沫的所有注意力。
或許毛色矜貴的白,體格異樣的巨大,這些都無法成為短時間內(nèi)吸引寧梓沫對它重視。
但是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如螢火之光,閃亮著晶瑩剔透,似狼像蛇,帶著冰一般的感覺,盯地直讓人心底發(fā)毛。
盯著寧梓沫的眼睛,它目不斜視。
這雙碧綠色的眼睛,讓她本能的產(chǎn)生恐懼!
寧梓沫下意識的直立起身子,她謹(jǐn)慎的打量著這頭畜牲的舉動。
她不知道它是從哪里來的,更不知道這個空曠的工廠,居然還有這么一尊不好惹的動物盤踞地盤。
寧梓沫步步后退,嚇得大氣都不敢再出了,可是她的步伐很明顯沒有四只腿的雪獒快。
雪獒邁著步伐,嘴角呼出低氣壓,目色漸漸露出兇狠,低著頭,半攻擊半防御的姿態(tài)向著那邊的四個人慢慢逼近。
“小姐,你先慢慢向我這邊走,我來接你?!睂幦彘_口說著,右手拿著一把手槍,小心翼翼的向著寧梓沫所在的方向移動。
就在寧梓沫即將接上寧儒,就在她以為自己暫時安全的時候,工廠內(nèi)部,傳來一聲藏獒兇猛的長吼。
聲音嘶吼中,伴隨著點(diǎn)點(diǎn)刻骨銘心。
處在外面的寧梓沫被這聲音頓時驚住,最后兩步,連奔帶跑的向著寧儒的方向沖了過去。
雪獒頓時就怒了。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張開了血盆大口。
別看這是一條潔凈又沾染著幾分矜貴的犬類動物,但是它一旦憤怒和準(zhǔn)備撕扯時,驚嚇度絕對是要人命級別的。
它的前身猛地向前一撲,寧儒當(dāng)下舉起手槍,瞄準(zhǔn)雪獒,就是射了一記。
“砰!”
槍聲響徹在整個工廠,方圓幾里的空曠地方都聽到了這聲極其突兀得聲音。
然……
雪獒根本就沒有事,那黑槍,是對著天空射了一擊。
仔細(xì)看去,不是寧儒的大發(fā)慈悲,而是雪獒先一步咬到了他的手腕,將槍口的方向?qū)?zhǔn)了天空。
這是一個很有靈性很聰慧的犬類動物!
沒有將獸性的兇狠和殘忍肆無忌憚的發(fā)泄出來,就說明了它一定是經(jīng)過專門馴養(yǎng)的。
它是有主人的!
雪獒咬住了寧儒的手腕,尖銳的獠牙刺進(jìn)肉里,血液滾滾而流,很快滲了出來。
“??!”
寧儒吃痛了一聲,不得不松開了握住手槍的手。
雪獒也近乎是在同時,松開了咬住寧儒的嘴,順勢將那柄黑槍咬在嘴里,離開了這里。
寧儒半跪在地捂著流血的手腕,盯著雪獒極有目的性的一幕,眉心突突直跳,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儒叔,你沒事吧?你的手腕怎么樣?”寧梓沫在旁邊擔(dān)心得看著寧儒。
寧儒是她從小到大最疼愛她的叔叔。
無論出于何種目的,她本能的希望他不要出事,希望她沒事。
寧儒搖了搖頭,視線卻在雪獒離去的身影上緊緊注視,不肯離開。
這頭雪獒這么有靈性,以及擁有極強(qiáng)的獸性控制能力,就說明它是有主人的,而它的主人,也一定就在這里!
寧梓沫擔(dān)心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趴在窗戶口,看了一眼里面的夏苓星。
此刻的夏苓星依舊被椅子綁著,但她的雙手已經(jīng)成功掙脫了,可藏獒依舊兇猛,在無止境的進(jìn)攻中,夏苓星身上布滿了很多血跡。
寧梓沫滿意的看了一眼,黑眸里蘊(yùn)著心狠手辣。
夏苓星,今天你有這樣的結(jié)局,都是你自找的!
寧梓沫神色得意,唇上勾起笑,夏苓星身上的血,像是她快樂的催生劑,是她快樂的源泉。
但是,寧梓沫沒有看到,夏苓星手中攥著一只細(xì)長的玻璃片,不斷的往撲在她身上的藏獒身上捅。
寧儒慢慢站立起來,他的手腕留著血,寧梓沫回過神來,關(guān)心的看了眼寧儒,擔(dān)心道:“儒叔,我讓他們?nèi)ト⌒┧幬锝o你包扎一下吧。”
身后兩個黑衣保鏢立著,任由差遣。
寧儒舉起完好無損的左手,示意她不用,站在原地,對著兩個保鏢命令:“你們看好小姐,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找你們算賬!”
“儒叔?”
寧梓沫不太懂寧儒是什么意思。
他們不是一起的嗎?寧儒突然發(fā)布這樣一條命令是為什么?
不等寧梓沫問出來,寧儒向著雪獒離去的方向走過去,給了寧梓沫一個交代:“我去那邊看看?!?p> 寧梓沫欲言又止,但一想到了那條兇猛的體格巨大的雪獒,就忍不住心生畏懼。
尤其是那雙眼睛,驚懼到讓人總是本能的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她沒出聲,默默的待在了兩個保鏢的身邊,緊緊注視著儒叔離去。
“儒叔小心?!?p> -
工廠內(nèi)。
夏苓星一下下的扎著藏獒的脖頸大動脈,她精通生物最軟弱的地方在哪里。
看準(zhǔn)自己的目標(biāo),就是毫不猶豫的下手。
一次一次的,果斷又干練。
像藏獒這種動物,其實是挺記仇的,尤其是記陌生人的仇。
夏苓星一次次的讓它流血,它的獸性完全被激發(fā),也是不要命的張開嘴,狠勁的撲下去咬。
它的嘴一直是懸在了半空中,沒有智商,沒有腦子,一味地猛撲,卻是被夏苓星用割斷的綁手繩子從它的嘴中勒了過去。
它咬不到她。
夏苓星暫時沒有受到它的攻擊。
但她的手,也是自救的同這個想吃了她的藏獒,不斷搏斗。
次次見血。
是誰的,其實已經(jīng)說不上來了。
紅色的超跑,速度越來越快,行駛在野外的場地里,雖然道路坎坷,但穩(wěn)定性能極好的它,車室內(nèi)部一點(diǎn)兒也不顯得簸箕。
在從聽到槍聲的時候,聲音的訊號給了車內(nèi)人一定的心理壓力。
尤其是尹弈辰。
他是知道夏苓星部分異樣的人,他知道她的心臟皺縮問題,也知道她身上有一塊長疤的信息。
想到這里,尹弈辰眉眼間染上無數(shù)的煩躁,速度開快了幾分,但沒有一個人出聲阻止。
接近正午,晚秋的陽光雖談不上溫暖,但在這涼秋的季節(jié)里,也是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尹弈辰眸中復(fù)雜,有急切,有恐懼,但更多的,還是擔(dān)心。
寧儒向著雪獒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這條雪色的獒類動物,塊頭要比成年的藏獒都要大上很多。
可以說,像這么大體型的巨獒是很少見的,尤其毛色還是如此潔白,更是稀有中的稀有。
也不知它的主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呵。
雪獒嘴中叼著黑色的手槍,它走起路來,一步一腳印,自帶著一種氣勢,恐怖逼人,讓外人壓根不敢靠近。
它在離開的時候,也根本沒有去看過寧儒哪怕一眼,昂首挺胸的樣子,讓人不得不對這個動物,產(chǎn)生一種膜拜的感覺。
這個工廠是一個四方形的,雪獒的身影最終在拐角處消失,于幾人直視的眼中,沒有了絲毫蹤跡。
寧儒左手捂著右手流血的手腕,他一步一步向著雪獒走過的地方靠近,在剛抵達(dá)拐角處的時候,一把黑色的異常眼熟的黑槍,直接抵在了寧儒的腦門上。
這猝不及防的一幕,也是讓寧儒嚇破了膽兒。
剛一轉(zhuǎn)身,便是冰冷的黑武器抵在腦門上,任他寧儒有再高的心理素質(zhì),都不可能心態(tài)不變。
眼睛里一閃而過的驚慌,是錯愣,是意外,但更多的還是惶恐和驚嚇。
等他認(rèn)真去看面前的人事物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雪獒已經(jīng)靜靜地站立在一旁,站在這個高舉手槍,抵在他額頭上的少年的旁邊!
寧儒幻想過很多幕畫面,想過很多種結(jié)果,同這個雪獒主人相遇的場面,或許正常相遇,或許不會相見。
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眼前的少年長相風(fēng)流俊美,膚色白皙漂亮,同雪獒站在一起,兩者色差近乎一模一樣,相似度極高。
而這個俊美少年,看似有一股文弱書生的氣息橫溢,但舉起手槍,對準(zhǔn)他腦門的那一刻,寧儒就感覺得到,這絕對不是一個真如表面上那般無害單純的一個人。
那雙眼神,冷的讓寧儒產(chǎn)生了自己正在被審判、判刑的錯覺,來的冰冷不近人情,絲毫不亞于他的愛犬。
宮俊羽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白凈素亮的長袖襯衣,一字扣整整齊齊,五分袖微微露出白藕般的一截胳膊,高舉手槍,在白天中反射著耀眼的光。
“儒叔!”寧儒的異樣,吸引到了寧梓沫的注視。
寧儒在拐角處,他其實還沒有完全拐過去,就被宮俊羽握著槍,抵在了額頭上。
寧梓沫一聲驚呼,可不等寧儒給寧梓沫表示什么,雪獒突然主動的向著寧儒的身后走去,走到了拐角處,站立著,一雙狼眼森眸,嗜血無情的盯著寧梓沫。
寧梓沫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她下意識的向著兩個保鏢身后站了站。
寧儒如今被控了場,他別無他法:“小姐,你別過來,這件事你也不要去插手?!?p> 寧儒倒是忘了,他旁邊有一匹雪獒在那里威脅著,單是立在那里,就讓寧梓沫三人不敢靠近,更別說過來插手管這件事情。
寧儒不敢動彈了,出于人求生的本能,他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語氣幾分尊敬和幾分小心翼翼:“這位少年,請問我們有做什么冒犯到你的嗎?”
饒是再哆嗦,再害怕,寧儒開口,那份自小浸透的文人墨客的味道,便已經(jīng)是萬變不離其宗。
遇到這一幕,沒有大喊大叫,沒有發(fā)狂,來的比很多的心理素質(zhì)都要強(qiáng)悍,唯獨(dú)只剩下理性的冷靜。
宮俊羽根本不想聽他廢話,眼神冰冷的看著他,只吐出了一句話,“工廠的鑰匙,給我?!?p> 他聲音,帶著幽寒的冷,冷中還帶有幾分慍怒,似乎在隱隱約約隱忍著什么。
似乎寧儒不給,他真的有可能一槍嘣下去。
寧儒在聽到工廠這兩個字,下意識想到了夏苓星,想到了那個被綁在椅子上正在被藏獒肆無忌憚的撕咬的少女。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怕是里面的那個少女早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
不過,寧儒心中有一個問題。
對方為什么要這個工廠的鑰匙?
難道是跟那個女生有關(guān)?
寧儒瞇著眼,心中有了一番猜測,黑眸中閃過黑寒的森冷,猶如一汪寒潭,涼意徹骨。
他面上似乎有些吃宮俊羽這比較強(qiáng)勢的一套,帶著好說話的笑,妥協(xié)道:“好,我給你?!?p> 鑰匙被他裝在了褲兜里,鑰匙尾端拴著一條黑色的細(xì)繩,這是一個獨(dú)鑰匙。
宮俊羽雖然年紀(jì)較輕,但他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卻似乎很豐富,不打算給眼前這個貌似服軟的男人半點(diǎn)機(jī)會。
冷著聲音,命令:“把鑰匙放在地上?!?p> 寧儒單手舉在頭頂,單手拿著掏出來的鑰匙,他挑了挑眉,依舊妥協(xié):“好?!?p> 宮俊羽黑眸閃過冰冷的光澤。
過于服軟和妥協(xié),其實已經(jīng)暗示了有八成以上有問題。
寧儒忌憚這個少年,但只要對方不是尹弈辰,不是尹氏和寧氏的高級人物,他就沒有怕的必要。
彎著腰身,作勢要將鑰匙放在腳邊,宮俊羽的槍口依舊對準(zhǔn)他。
寧儒心思細(xì)膩,淡定從容,又時刻小心謹(jǐn)慎,將鑰匙放在地上,似乎就是按照宮俊羽的指令去做,不打算有半分逾越。
鑰匙順著一雙細(xì)皮嫩肉得文人的手開始緩緩下降降落地面。
寧儒動作挺慢,但也不是那種過分的緩慢,似乎是頂著手槍的壓力導(dǎo)致的這么慢。
誰都不得而知。
卻在鑰匙剛剛落地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就著彎腰的身子,猛地往宮俊羽的方向撲去,身子迅速在脫離手槍可以射中的區(qū)域,想要爭奪宮俊羽手中的黑槍。
寧儒的速度快準(zhǔn)狠,是在近乎無時機(jī)的情況下制造時機(jī)。
寧梓沫反應(yīng)力非??欤粗沁呉呀?jīng)亂斗,對著身后兩個保鏢下令:“你們?nèi)腿迨濉!?p> 兩個黑衣保鏢看到寧儒那邊發(fā)生爭紛,也是邁著步子要過去幫忙。
前面的雪獒,呲牙咧嘴,怒氣騰騰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雪獒的威懾力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兩個保鏢打生理上是懼怕這個巨型動物的。
寧梓沫輕皺秀眉,呵斥命令:“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儒叔有危險,還不快去!”
兩保鏢不得已,只能趕鴨子上架,向著那邊靠近。
寧梓沫躲在后面,一動不動的緊盯著那邊的動作。
寧儒彎著身子撲向了宮俊羽,他的速度既狠又快,行動中夾雜著微風(fēng)拂過。
緊接著,寧儒的右手,下一秒就握上了宮俊羽舉槍的右手。
他想要遏制住他。
寧儒的力氣很大,高出了普通正常男子的兩倍有余,他對自己的力道很有信心,這也是為什么,他敢撲過去的一個重要原因。
他想,就一個半大的少年,雖然看著詭異,但他吃的鹽比他吃的飯都要多,小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大?
所以在那一瞬間,要想成功,自信不可缺少,也不能有半點(diǎn)猶豫和遲疑。
所以他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放眼看去,毫無破綻可言。
然…
就是在這么個情況下,寧儒掛在嘴角上自信的容貌,心底愈發(fā)強(qiáng)烈的狠勁,在一瞬間,全都土崩瓦解。
宮俊羽力氣是不如他大,但他的反應(yīng)很迅速,實戰(zhàn)經(jīng)驗都是絕對豐富。
這些,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彌補(bǔ)武力上的缺陷。
宮俊羽將黑槍快速換到另一只手上,沒有同他硬碰硬的去做力氣上的爭斗。
而宮俊羽的右手,卻在下一秒被寧儒扳住,無法動彈。
他伸出左手,眉梢間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將槍口對準(zhǔn)了寧儒的小腿,“砰”一聲,開槍,射了進(jìn)去。
子彈穿離實肉,斬斷連接腳部的筋骨,寧儒瞬間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握在宮俊羽手腕上的力道一松,饒是再沉著冷靜,此刻都忍不住驚叫一聲。
射入子彈的小腿,被迫半跪在地,寧儒疼勁剛起沒有三秒,還是發(fā)熱的黑槍口,再次對準(zhǔn)了他的腦袋。
槍口是熱的,但寧儒卻感覺那黑槍像是北方極寒之地,帶著令人顫抖的極致的寒冷。
這邊的主人已經(jīng)率先動作,那邊兩個黑衣保鏢也是在猶豫中達(dá)到了臨界值,向著雪獒抓了過去。
雪獒頃刻間釋放出所有獸性,張開大口,向著兩個黑衣保鏢撲了過去。
“吼!”
它的體型巨大,但絲毫不影響它的靈活。
伸開雙腿,猛撲過去,對準(zhǔn)兩人的手就是一頓狂咬,頃刻間,就將他們的手廢了。
四足輕巧落地,嘴角邊白色的毛發(fā)上沾染著血的顏色。
雪獒盯著最后的寧梓沫,尖銳的獠牙露出,獸性在漸漸狂暴中,且一步步向她靠近。
最后,雪獒也是廢了寧梓沫的手,大嘴咬住她的胳膊,將她連拖帶拽的將拼命哭鬧一個勁反抗的寧梓沫,拉到了三人堆里。
寧儒廢了一只小腿,其余三人,雙手皆廢,戰(zhàn)斗力基本上為零。
雪獒將這四人看守,宮俊羽則是將黑槍拿在手上,走到了工廠的大門前。
解鎖開門,打開工廠的大門后,映入眼簾的便是夏苓星依舊和這記仇的畜牲不死不休的畫面。
宮俊羽將黑槍再度舉起,槍法近乎百發(fā)百中的他,面無表情的對上藏獒的身體,連射兩槍。
“砰砰!”
這兩聲,讓正在同藏獒反抗的夏苓星獲救,也讓工廠外面漸漸恢復(fù)理智的寧儒有些錯愣。
即將抵達(dá)目的地的紅色超跑內(nèi),氣氛漸漸變的沉重,私語聲悄然響起。
“這是第四發(fā)槍聲了?!?p> 紅色跑車距離工廠地點(diǎn),也剩下不到三分鐘的車程。
但這三分鐘,對車內(nèi)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有單純的為自己所看中的球員而緊張的,也有為在自己心上是特殊存在的而緊張,亦有因為摯友情緒不太對勁而被帶著一同憂心忡忡的。
總之,一車內(nèi)的氣壓都不怎么好,暗氣壓籠罩,有些低沉和陰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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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俊羽進(jìn)入工廠之后,藏獒的身體連續(xù)受到了兩槍子彈,它頓時喪失掉了近乎所有的生機(jī)。
宮俊羽來到跟前,夏苓星自然也看清了來人是誰,微微發(fā)力,準(zhǔn)備坐起來,宮俊羽先一步走到夏苓星的旁邊,將她扶著。
“俊羽哥?!?p> 她輕呼,有氣無力的。
宮俊羽眉眼間的肅殺之氣,在看到少女時,很快便被柔化了,認(rèn)真叮囑:“別亂動,也別說話,我?guī)汶x開這里。”
說著,他便為夏苓星解開了綁住她的其余繩子。
少年一直在努力為著少女松綁,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看到,少女在時不時看向他時,很明顯,不同于普通朋友和親人之間的眼神。
更像是一種長久的依賴。
是一種很模糊又帶著幾分曖昧的情感。
只是今天,這份依賴和保護(hù),是赤裸裸的,讓少女沉寂在心中一直不敢吐露的心聲,有一絲絲露出端倪的跡象。
宮俊羽為夏苓星解開了繩子,眉眼溫和,像翩翩公子溫潤如玉:“我?guī)汶x開。”
說罷,他就要打橫抱起受傷的夏苓星,然…
在他剛準(zhǔn)備抱起夏苓星離開的時候,工廠外面聽到了機(jī)動車明顯愈來愈近的聲音。
宮俊羽的動作當(dāng)時一僵,同夏苓星對視了一眼。
少女眼中也寫著迷茫。
她告訴他,她也不知道誰還會來這里。
宮俊羽當(dāng)下放開了準(zhǔn)備打橫抱起的夏苓星,而是提著手槍,向著工廠外面走去。
夏苓星的左胳膊基本已經(jīng)動不了了,她在宮俊羽走后,吃力的用另一只右胳膊撐著地面,向著窗戶下的墻壁移去。
女孩眸中帶著謹(jǐn)慎和小心,在此刻,她也沒有松下任何警惕。
宮俊羽今天能來,其實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也是在意料之內(nèi)。
意料之外是她來榕云一中上學(xué),他還關(guān)注著她。
意料之內(nèi)是,他一直都在保護(hù)著她。
說他是她的守護(hù)神,其實都不為過。
從12歲那年遇見,這個大她5歲的少年,就一直在她的生命中扮演著哥哥的角色,不離不棄,如今也已經(jīng)有五年了。
五年時間,對一個女生來說,守護(hù)神一樣的存在,其實說是沒有一點(diǎn)非分之想,是不可能的。
但是,夏苓星卻從來說不出口。
因為他喜歡的少年,不止一次告訴她,她是他最心疼的妹妹。
時間久了,夏苓星就將對他的一種類似執(zhí)念的東西,漸漸藏在了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不愿告訴任何人。
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倚靠在斑駁的墻壁上,夏苓星抬眼看著少年堅挺的背影,嘴角揚(yáng)起淡淡的笑容。
沒有他,其實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她。
宮俊羽舉著黑槍,透過工廠的門縫,依稀看到外面正有一輛紅色的超跑向著這里駛來。
紅色超跑比較陌生,車牌號宮俊羽也是完全不認(rèn)識。
謹(jǐn)慎地提防著這個陌生的外來之客,超跑在宮俊羽能看到的視野里,迅速停了下來。
超跑開到這里,實際上已經(jīng)到頭了。
尹弈辰踩住了剎車,抬眸環(huán)繞了一周,處在這里,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是下車。
而是用了半分鐘有余,上下打量著這個傳來四聲槍聲的地方。
入目的是廢墟依舊,是破敗的工廠,是被遺棄的地方,是陽光下透亮的野外,是反常的寂靜。
尹弈辰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之余,猛然想到了什么,給車上的三個少年打了一聲招呼:“你們?nèi)齻€別過來。”
“啊,這個…”
安莫漠的話還沒有說完,尹弈辰就雷厲風(fēng)行的從超跑內(nèi)下來,關(guān)掉了車門。
柯歡教練他沒有立場去讓她干什么,但另外三個,他是有一定立場和能力的。
只要不是過分的事情,他們也會給他一個面子,聽他的話。
柯歡猶豫著要不要下去,最后看了那三個少年一眼:“我也下去看看。”
畢竟傳來了槍聲,她怕就尹弈辰一個少年不好應(yīng)對。
原先擁擠的超跑內(nèi)陡然間就剩下了三個人。
安莫漠有點(diǎn)不甘心,建議道:“要不我們也下去看看吧,畢竟,槍聲可不是鬧著玩的,辰手無寸鐵的,有我們的幫助,好過沒我們強(qiáng)?!?p> 何景凡對安莫漠這番話表示理解和贊同。
但是敬郁嵐不這么想,他眸中是冷靜和睿智,透過表面,輕而易舉勘破其中秘密:“槍聲的話,辰他也想的來,多一個人,沒準(zhǔn)就多一個幫手,況且咱們的實力也都不低,但辰并沒有想讓我們?nèi)?,并不是為了不需要我們的幫助,而是比起我們,他需要一些事情,是不想外人知道的?!?p>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們?nèi)齻€也不例外。
敬郁嵐這么一說,安莫漠也覺得有理,忍不住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真是尹氏軍師的兒子。”
-
超跑內(nèi)的談話暫且先告上一段落,尹弈辰開始向著這附近空曠的一片廢墟內(nèi)部,僅有的封閉工廠靠近。
少年從這邊往那邊工廠走,宮俊羽透過縫隙漸漸看清了正在走過來的人是誰。
黑眸微縮,怎么會是他?
尹氏的繼承人,雖談不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在一定高度的圈子里,尹氏的繼承人根本不算是什么秘密。
宮俊羽握緊的手槍漸漸放松,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靠躺在墻壁的夏苓星,隨后,宮俊羽便打開了鐵門,離開了這里。
宮俊羽出鐵門,不少人都盯著、看著。
夏苓星心中沒有任何漣漪,對于那個人少年,她更多的是信任。
或許全世界都可以不信任,但那個守護(hù)她的少年,她絕對會給予一份信任。
尹弈辰也看到了宮俊羽離開鐵門的一幕,那個少年的身影,讓尹弈辰較為眼熟。
尹弈辰走到近處時,順便看到了綁在一起的寧氏,以及一條純白的雪獒。
見到雪獒的那一刻,他知道了對方是誰。
——不夜盟的人。
全國上下,雪白的藏獒,能出這么一條,實數(shù)罕見。
而且這一條雪獒,也就是不夜盟才有那么一條。
宮俊羽并沒有直接離開這里,他看著尹弈辰走近之后,眼梢上的溫柔與柔情,很快變成了嚴(yán)肅和絲絲鋒芒畢露。
這兩個人,互相知道對方。
都是圈子里比較有名的人,所以在一見面,什么東西都已經(jīng)昭然若是。
宮俊羽將雪獒叫了過來,雪獒昂首挺胸的站立在他的旁邊,兩者的氣息都比較強(qiáng)勢,不屬于弱者該有的。
宮俊羽看著走近前的尹弈辰,秀氣俊美的黑眉暗斂鋒芒:“尹少今天來這里,莫不是為了自己的未婚妻,寧氏?”
在宮俊羽的手旁,是四個多多少少都帶著點(diǎn)傷的寧氏人。
其中有兩個人,是熟面孔。
一個少女,一個中年男人。
宮俊羽繼續(xù)開口,但話語里面是不加掩飾的諷刺,眼神也便得冷了幾分:“不過尹少的目光可不太好,你的這位未婚妻,她不惜放出藏獒,也要咬死我妹妹……”
宮俊羽語調(diào)陰陽怪氣的,有一種感覺,他留下來是為了算賬的,而不是其他。
尹弈辰眼神冷淡的掃了一眼寧氏得那四個人,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寧梓沫疼得落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甚至都是絲毫沒有看見一般。
完全不像一個未婚夫的該有的樣子。
尹氏作為全國三大勢力之一,尹氏未來繼承人和未來的當(dāng)家主母,是被外界不少勢力所關(guān)注的。
不夜盟就是其中之一。
宮俊羽身為不夜盟高層,見過寧梓沫,也知道尹弈辰。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寧氏的女孩,這么不好……
不知好歹地竟然想要害他的妹妹。
尹弈辰提聲問向他:“你妹妹?”
他的語氣冷漠但質(zhì)地有聲,清脆又十分好聽,夾雜著幾分低喃的磁性。
宮俊羽不屑地?fù)P眉:“不然呢?”
他頓了頓,后又補(bǔ)充了一句:“遇到她那天,我就發(fā)誓,傷害她者,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這一句話,看似多余,但也包含了宮俊羽的態(tài)度。
尹弈辰微垂著眸子,也不知道信沒信,問他:“那你妹妹夏苓星,她人在哪里?”
尹弈辰話語帶著幾分探究的目的性,氣勢同樣不弱,帶著幾分,強(qiáng)勢。
宮俊羽沒有告訴他,而是涼涼的出聲,帶著幾分威脅:“她在哪里跟你這個尹少有什么關(guān)系?如果要報仇,找我來就好,我妹她也是受害者。”
畢竟宮俊羽傷了寧氏的人,如今遇到即將與寧氏聯(lián)姻的尹氏,所以他自然就將尹氏當(dāng)作算賬的了。
尹弈辰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果斷朝著工廠的大門走去,在沒走兩步后,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一字一句的開口:“寧氏聯(lián)姻是尹氏高層的意思,跟我沒關(guān)系,至于讓我娶寧氏的人?不可能?!?p> 尹弈辰語氣很慢,但話語堅定,像一顆顆石頭,敲定在宮俊羽的心上。
宮俊羽聽到他最后的話:“我想要的人,她自始至終,姓夏?!?p> 尹弈辰說完之后,便要離開這里,去找夏苓星,但被緊跟著他的宮俊羽再次攔截。
“你要干什么?”
宮俊羽看著他,表情不善,語氣不耐。
尹弈辰被攔截,脾氣也不太好,冷聲開口:“我干什么,同你無關(guān)吧?!?p> 宮俊羽笑了,擋在他的面前,諷刺開口,淡淡的,火藥味十足:“你干什么確實和我無關(guān),不過要是想動星兒,先過我這關(guān)?!?p> 說罷,宮俊羽便出手。
這兩人簡直就是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雪獒看守在旁邊,并沒有上去幫忙的打算,而是緊緊守著這四人。
尹弈辰雖然還沒有成年,可他的動作凌厲的根本不像一個還未深入事事的少年男孩該有的樣子。
他更像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
老練的動作和干凈利落的攻擊手段,甚至還有他的打斗經(jīng)驗,根本就不輸這個不夜盟中高層的少年。
幾番切磋下來,宮俊羽很明顯不敵。
尹弈辰看著半弓著腰身的少年,情緒比較低沉,冷聲問:“現(xiàn)在夠了嗎?”
宮俊羽捂著肚子,臉色很明顯有些發(fā)白,他不甘的看著他,但也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尹氏的繼承人果然名不虛傳,作為三大勢力的未來的掌權(quán)人,這種實力,不夜盟恐怖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這是要從小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有現(xiàn)在這樣恐怖的手段和武力值。
尹弈辰最后連看都沒有看宮俊羽一眼,而是推來了厚重的工廠鐵門,進(jìn)入了這片另他憂心忡忡的工廠之中。
剛一進(jìn)入工廠,映入眼簾的便是遠(yuǎn)處一堆血肉模糊的血腥東西。
那堆東西橫在那里,認(rèn)真看去,是一個動物,犬類動物。
它的身旁有很多的生肉肆無忌憚的擺放,但很明顯,這個長毛生物無福消受,因為它現(xiàn)在瀕臨死亡,跟死其實也差不多。
夏苓星的旁邊有不少廢棄的椅子疊在一起,讓她沒有看到進(jìn)來的人是誰,也讓尹弈辰一開始最初看的也不是夏苓星,而是那頭罪該萬死的藏獒。
“俊羽哥?”
夏苓星只聽到了門開的聲音,但之后工廠內(nèi)部就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她出聲,小聲的問道。
然而,那邊卻依舊靜悄悄的,唯獨(dú)有一道腳步聲,再向著這邊靠近。
夏苓星因為對方的不說話,心中慢慢生出了一種抵抗和防御心理。
只是對方走過來時,那種腳步聲,莫名讓夏苓星覺得耳熟。
可是具體是誰的的腳步聲,夏苓星真的有些想不太來了。
為了自保,夏苓星悄然的撿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握在手心里,沉默的看著慢慢靠近這邊的人物。
腳步聲愈來愈近,腳步聲輕盈,不像個成年人該有的步伐,只是對方一直沉默著,也讓氣氛無端緊張。
就在對方即將進(jìn)入夏苓星視野的時候,就在夏苓星正準(zhǔn)備悄悄偷襲他的時候,一道炙熱的視線躍入眼簾,接著是無比熟悉的容顏和感覺。
“夏苓星?!?p> 他堅定的輕喚她的名字,一雙黑眸清澈中帶著晦暗的不平靜,黑眸藏著的是漫無邊際的情感上漲。
夏苓星愣住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尹弈辰。
一同表現(xiàn)的還有夏苓星裸露在外面的驚訝,疼痛似乎都消減了不少:“你怎么來了?”
女孩出聲問他,聲音清脆動聽,悅耳圓滑,十分動人。
尹弈辰視線在夏苓星的身上停留,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看著她重傷的肩膀,她被劃破的臉頰,以及旁邊,奄奄一息的藏獒。
似乎不用解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昭然若是。
夏苓星看到了尹弈辰的視線,她抿了抿唇,說不上什么話。
畢竟,抓她的人,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就在氣氛陷入短暫的僵持時,尹弈辰突然向著夏苓星靠近,夏苓星握在手中的玻璃碎片也松了不少。
他蹲在她的面前,冷眸中溢滿了關(guān)心,那雙黑瞳似乎都變得通透了,小心翼翼的問她:“很疼吧?!?p> 夏苓星嘴唇有些白,臉上的血跡斑斑,發(fā)梢微亂,有些凌亂美,但臉上的傷口卻是一道極其不雅觀的景色。
“當(dāng)然疼啊,不然你試試?”
她避開了他未婚妻這個詞,笑著問他,但一雙眸子裹挾著不一樣的色彩,雖然半開玩笑的調(diào)調(diào),但聽不出夏苓星話語里面的玩笑語氣。
尹弈辰同夏苓星對視,女孩眸子根本沒有簡單了事的輕松,反倒是暗含著冷靜,似乎在觀察著什么。
尹弈辰將夏苓星打橫抱了起來,彼時的宮俊羽沖了進(jìn)來,擋在了兩人的面前。
夏苓星美眸在遇到宮俊羽的時候,有些慌張,畢竟現(xiàn)在被尹弈辰抱著,她怕宮俊羽會誤會。
然而尹弈辰卻是堅定的抱著她,看向了對面的宮俊羽,語氣冷漠但異常清晰:“這就是我想要的女孩。”
這句話,讓夏苓星緊張宮俊羽會有所誤會的大腦轟然炸裂,大腦瞬間宕機(jī),美眸流轉(zhuǎn)間,看向了抱著自己的尹弈辰。
她想要說幾句,可是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宮俊羽見著女孩沒有反抗,甚至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一幕是如此和諧,他微愣之際,尹弈辰抱著夏苓星離開。
宮俊羽沒有再去追。
而是清亮的黑瞳看著兩人的背影,漸漸的,那重疊的影子慢慢遠(yuǎn)去。
宮俊羽目光深沉的看著遠(yuǎn)去的一對璧人,他不說話,但眸子內(nèi)部卻是平靜。
詭異的平靜。
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小雪?!?p> 宮俊羽輕聲喚毛發(fā)潔白的雪獒,雪獒從四人堆里跳了出來,跟著宮俊羽一同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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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弈辰抱著夏苓星回到了紅色超跑內(nèi)部,兩人的到來,讓整個超跑內(nèi)部掀起了軒然大波。
安莫漠一臉震驚,趕緊騰開了地兒:“夏妹子,你這是怎么了?!”
夏苓星被放在后座上,給她一個人流出了不少的地方。
安莫漠的話,被尹弈辰一個眸子懟了回去,被懟的少年摸了摸鼻子,而夏苓星卻一臉簡單:“被狗咬的?!?p> “額…”
安莫漠有短暫接不上話,剛想說夏妹子真愛說笑時,卻覺得她的傷口上確實有不少灰白的藏獒毛發(fā)。
安莫漠頓時一臉震驚:“真被狗咬的?”
夏苓星瞥了他一眼,最終沒有再說話。
尹弈辰將夏苓星安頓好后,從另一邊車門上去,給后面的三個人冷冷的建議:“你們誰去開車?”
他意思很明顯,他要照顧夏苓星。
開車的人自然得是別人了。
安莫漠還有一肚子的話想問,頓時沉默了,何景凡也挺好奇夏苓星這么漂亮的臉蛋是怎么被劃了,也保持著沉默。
敬郁嵐率先下了車:“還是我來吧?!?p> 三人車技中,屬敬郁嵐的車技算是最好的。
敬郁嵐和尹弈辰交換了位置,紅色超跑開始勻速前行。
“去醫(yī)院,開快點(diǎn)?!?p> 尹弈辰看著夏苓星嘴唇上的血,對著前面的少年半聲催促。
敬郁嵐很聰明,知道尹弈辰想要什么車速,在開快的同時,他依舊很穩(wěn)。
何景凡伸長了脖子,一臉的惋惜,忍不住問她:“夏妹子,你臉上的傷口是被誰劃的?這么美的一張臉,真是可惜了?!?p> 夏苓星對何景凡的問題,沒有什么回避的,淡淡開口:“寧梓沫?!?p> 何景凡一臉的氣急敗壞,也不知因為寧梓沫這樣惡毒的女生存在而生氣,還是夏苓星漂亮的臉蛋被劃開生氣,一頓捶胸頓足,憤憤不平:“這寧氏的人真的很惡心啊,這樣對待一個女生也虧是他們能做得出來,還是我們辰有眼光?!?p> 說到這,夏苓星不知不覺間想到了剛出來的時候,尹弈辰對宮俊羽說的那些話。
她本想著兩人到現(xiàn)在為止可以是朋友,但卻真的沒想到,在往這么一個方向發(fā)展。
見著夏苓星不說話,安莫漠以為她對自己的傷口感到傷心和擔(dān)憂,善良的他,認(rèn)真安慰:“不過夏妹子不用怕,尹氏的醫(yī)生一定會把你治好的?!?p> 榕云一中著名醫(yī)院,里面有一位醫(yī)生是尹氏的,作為外科醫(yī)生,可以說是頂起了那座醫(yī)院的半邊天。
尹弈辰照顧著夏苓星,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耐煩的出聲:“你們倆閉嘴一會兒行不?”
兩人閉嘴當(dāng)然可以的,立刻就不說話了,整個跑車內(nèi)部瞬間變得安靜。
柯歡處在前面,她看著夏苓星受傷的胳膊,不禁擔(dān)心她未來的籃球生涯。
不過現(xiàn)在,還是把夏苓星的傷口治好吧。
紅色超跑內(nèi)部安靜,但里面的四人,幾乎都知道寧氏這次怕是會有大災(zāi)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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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門口。
送夏苓星進(jìn)入手術(shù)室后,幾個人便在外面焦急等待。
敬郁嵐拍了拍尹弈辰的胳膊,他從來沒有見過辰如此為一個人擔(dān)心過。
“放心吧,醫(yī)生說可以的?!?p> 醫(yī)生是最危險的職業(yè)之一,面對的不是外在的危險,而是輿論的壓力,敢這么保證的,那就說明確實有治好的信心。
尹弈辰點(diǎn)頭,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隨手便給尹氏那邊的人打了一個電話。
他的聲音,冷的沒有絲毫情感,甚至還發(fā)著狠:“兩個小時后,我要尹氏同寧氏解除所有關(guān)系?!?p> 對面接電話的人,愣住了,但不敢反駁,而是照著尹弈辰的話開始執(zhí)行。
解除所有關(guān)系!
這可不單單是解除聯(lián)姻關(guān)系,解除的還有尹氏對寧氏的庇護(hù),一定程度上等于驅(qū)逐。
全國三大勢力,尹氏是其中之一,而除了這三大勢力,就是一些幼小勢力,被三大勢力不斷吞并。
寧氏一旦脫離尹氏的庇護(hù),怕是另外兩大勢力不太會就此放過寧氏這個香餑餑。
如果寧氏同另外兩大勢力有個人恩怨,那可就真的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