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陳路和趙剛二人來到審訊室的時候,王小輝安安靜靜地坐在審訊椅上,既沒有緊張,也沒有悲傷,也沒有恐懼。陳路坐到了審訊桌的對面,看了看眼前的王小輝開口說道:“既然來自首了,那么就說說吧。”
“從哪說起?”王小輝反而反問了一句。
陳路平靜地回答道:“先說說為什么來自首?”
“不想你們再騷擾我的家人。“
“我們也是照例請他們協(xié)助調(diào)查而已,作為最親密的家人,難道不想知道自己家人受害的原因么?”
“但是他們會感覺到苦惱?!?p> “你是指的你嫂子楊菲么?”
王小輝輕輕地嘆了口氣,低下頭沉思了一會才說道:“我既然來自首,就會配合你們的工作,但是我請你們對我今天所說的話保密,至于我家人那邊,你們隨意編個理由就好。
“你先說說看吧。”
王小輝似乎陷入了回憶:“我哥比我大2歲,不過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都很好。嫂子楊菲就住在我家隔壁,從小我們?nèi)齻€就認識,一直玩到大。但是人大了之后總有煩惱,哥哥比我大,所以家人們也先給他張羅了婚事??墒菦]想到對方居然是楊菲,她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可是只能做我的嫂子。后來我想嫂子也不錯,至少還是一家人,只要他們幸福,我看著也開心。他們結(jié)婚不久,我就去了部隊,呆了幾年。后來不過因為看不慣一些人欺負人動了手,就受了處分。我一氣之下就申請退伍了。”
王小輝頓了頓:“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變了樣。我哥失業(yè)了就開始疑神疑鬼,后來也不好好工作,嫂子一個人擔(dān)起這個家還經(jīng)常被他懷疑,他越來越不像話,認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要么夜不歸宿要不就是爛醉如泥,神智有時候都不清楚。甚至還動手打我嫂子。有一次兩人鬧到家里來,我媽上前勸他,他連我媽都推搡摔了,大人孩子哭作一團,我就上前揍了他一頓。還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不過別的他沒記住,反倒誣陷我和楊菲有一腿。說我也就罷了,這么好的媳婦不珍惜,還要懷疑侮辱她。不過我又一想,畢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就不想再管了。
可是我哥卻不依不饒,非要找我理論清楚,究竟我跟楊菲是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說我也就罷了。但是楊菲一直是個傳統(tǒng)的女人,怎么受的了這樣的委屈,有一次竟然都要自殺。我看了很心疼,但是感覺什么也幫不了她。
后來我哥居然變本加厲,不僅跟嫂子吵,還把家里所有的錢揮霍光了,再向我爸媽要,父母也傷透了心。我實在忍不住,既然他不想好好做人,那么也沒必要活在這個世上了。所以我就把他殺了。“
陳路好奇地問道:“你半夜出去,你父母不知道么?“
“我給他們放了小劑量的安眠藥,本身他們的耳朵也不大好用。所以當(dāng)天晚上我溜出去他們根本意識不到?!?p> “好吧,那你繼續(xù)說說作案的經(jīng)過吧?!?p> “我們兩家離得不遠,這個距離對于我來說簡直太近了。我事先準備好了一塊水泥磚包好,用提前配好的鑰匙去了我哥家,我知道當(dāng)天嫂子被他罵走了,但是沒想到他那么晚回來,還喝的醉醺醺的。他進屋以后剛走到臥室,我就把他打死了,事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屋子,再做成他從樓上跳下去的假象。本來他最近就神神叨叨的,還欠了不少錢,自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之后的事情就好處理了,我把能毀的當(dāng)場就毀了,不能毀的帶走了。臨時放在小區(qū)的下水井蓋下,等過了幾天偷偷的處理掉了。
但是沒想到的事,警察竟然沒有按自殺處理,本來我慫恿著我爸媽已經(jīng)要把尸體送到火葬場,這樣你們也就找不到線索了。沒想到剛要走,警察就來了,還死活攔著不讓走,原來想那么高摔下來,一般傷口就被遮掩了,不尸檢一般很難發(fā)現(xiàn)的,沒想到有人那么細心?!巴跣≥x說著苦笑了一下。
“這叫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标惵凡唤恿艘痪洌骸澳呛淖右彩悄銡⒌牧??!?p> 王小輝點了點頭:“其實最該死的就是這個人,最開始我哥只是疑心重,但是自從認識他以后就性情大變。后來我百般打聽才知道他拉著我哥販賣軟性藥品,這是犯法的他難道不知道么??墒沁€是把我哥拉下了水,還拉著我哥賭博,欠了他不少錢。不過我沒想過要殺他,是他找死,他打電話找我要錢,說我哥的錢要是不還就找我嫂子,還說我哥告訴他我跟我嫂子相好,不想我們一家抬不起頭來做人就給他錢?!?p> “所以你就殺了他了。”陳路問道。
“難道這種垃圾不該死么?他三番五次的打電話來,弄的我媽都跟著害怕,所以我決定解決掉他,我覺著在A市目標太大了,所以就約他去C市交易。他相信了就去了,但是我沒想到你們警察當(dāng)天就追到了C市。他不能被你們抓住,不然你們順藤摸瓜,早晚要懷疑到我,所以那天在警察要抓到他的時候,我?guī)土怂话?。?p> “所以你把我打暈了?!壁w剛問道。
“嗯,但是我沒想殺你,就是想讓耗子先跑走就好辦了。最后反正他也是死人一個,罪名就他來背吧?!?p> “那后來呢?”
“后來我對他說風(fēng)聲太緊了,又回到了A市,但是他著急要錢。我就約他河邊附近見面。我提前把車停在在河邊一段距離以外的地方。我知道那邊監(jiān)控很少,然后又打了車反了回去,看他在一家魚塘老板的店里說話,我就打了電話跟他約了個地方,將他打暈后,換上他的鞋,走到河邊把他淹死。再把鞋給他穿上,拿走了他的手機,做成他是自己意外淹死的。后來我順著水路走了車附近,因為腳上之前就包好了塑料布,只要我輕點走,即便你們發(fā)現(xiàn)我是怎么走的了,你們也基本提取不到什么痕跡。到了車上,我換下了所有的衣物,后來找個地方都毀了?!?p> “你很聰明,把所有能指正你的證物都毀的一干二凈。既然都做到這個份兒上,又為什么來自首了?良心過不去?”
“不,我知道你們知道了一些事,只要案子不破,楊菲也別想過的踏實,你們無非就是想讓我自首,所以我來了,你們可以不去煩她了,讓她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吧。”
“你倒是有心了,不知道楊菲知道真相作何感想?”
“不讓她知道真相就是,還有我殺我哥的兇器我留下來了,我可以提供給你們。不過你們要答應(yīng)我之前的請求?!?p> 陳路不禁嘆了口氣:“好吧,這筆交易我們倒是劃算,就按你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