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去談生意。”趙元祈溫柔的望著她,慢慢解釋道,“前幾天我不是巧遇到一個朋友嗎,他結識一位來自西域的香料商,受戰(zhàn)亂影響,手里囤積了一匹品高價優(yōu)的香料沒能出手,我想去看看?!?p> 如今,他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信手拈來。
演技也益發(fā)的好了。
江州王點名道姓要他的人頭去換解藥,帝后私下便會有所動作,他再待在這里,一來會牽連到阿萌,二來也不利用他行動。
“可是你的身體?”姜辭擔憂不已,一邊替他換紗布一邊道,“而且,我……我們現(xiàn)在也沒多少銀兩,那么大的生意……”
“一點小傷小病而已,過個兩天就好了。”
趙元祈一本正經(jīng)的胡縐起來。
“阿萌,我們做生意得將眼光放得長遠些,這么大的香料商先結識一下沒有壞處,哪怕這次買賣做不成,也能先交個朋友,等日后我們鋪子經(jīng)營好了,總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
“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苯o麻溜的纏完了手里最后的紗布,旁若無人的伸手勾向他的脖子,用一種欣賞而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嫣然笑道:“我家夫君就是聰明,慧眼獨具,高瞻遠矚。”
“……”
雷子嘴角猛抽了一下。
反賊就是反賊,絲毫不知禮儀廉恥,在大街上讓男人摸小手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這般勾著他家世子爺?shù)牟弊?,簡直污人眼睛?p> 當他是死人啊!
趙元祈聽了卻很是受用,心里美滋滋,甜絲絲的,伸手往她的鼻尖一點:“我家阿萌也很聰明,慧眼獨具,找到了一位……”
好夫君,三個字在舌尖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他覺得自己還沒無恥到那個地步。
姜辭根本不知道趙元祈心中所想,樂呵呵的往下接話:“我當然慧眼獨具了,找到了一位像你這樣的好夫君?!?p> “……”
趙元祈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旁邊的雷子,暗自腹誹:“瞧把這反賊樂的,還慧眼獨具,明明是個眼瞎,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呢。”
正腹誹著,向嬤嬤在屋外扯著嗓子叫了一聲:“雷子,趕緊過來幫幫我!”
雷子嘀咕一句:“這向嬤嬤就是事多?!?p> 說完,便退下了,出了屋,就見向嬤嬤黑著臉,叉著圓潤的腰,站在院子里烏眼雞似的瞪著他。
他莫名其妙道:“向嬤嬤,你這樣瞪著我作甚?”
向嬤嬤氣咻咻的走過來,一下子擰住了他的耳朵,將他擰到廚房。
“你還有沒有一點眼力見,這會子跑到屋里去作甚,也不知個避諱。”
“可是……”雷子不服,壓低聲音道,“她是反賊,反賊?!?p> 向嬤嬤知道他說的沒錯,卻聽得大不入耳,擰住他耳朵的手加重了力道,聲音依舊很低。
“她現(xiàn)在就是少奶奶?!?p> 雷子“哎喲”一聲,無比失望的盯著她:“向嬤嬤,你墮落了?!?p> 向嬤嬤一臉懵:“墮落?”
“你和釵兒一樣。”
“……”
“心里開始向著反賊了?!?p> “……”
“你不要忘了,我們是來做什么的,世子爺又是來做什么的。”
“……”
向嬤嬤一愣,擰住雷子的手無力的松了下來,她開始向著反賊了嗎?
可她是阿萌啊!
那個讓人喜歡的小阿萌。
……
雖已近十一月的天氣,今晚卻有些悶。
屋內(nèi)散發(fā)著一陣陣幽幽暖香,更讓趙元祈無端的覺得燥熱。
姜辭卻一點都不覺得熱,她正揪著眉毛看著眼前制成的澡豆,再加上之前制的,有菊花葉薰的,有桂花蕊薰的,有玫瑰薰的……應有盡有。
可她還是覺得缺點什么。
沒有什么新穎獨到之處,恐很難一鳴驚人。
她苦惱的用手指纏著頭發(fā),纏了一圈又一圈,趙元祈斜躺在一旁看著她認真思考的小模樣,越看越覺得好看。
黛眉斜飛入鬢,憑添了幾分英氣,睫毛撲扇間,又添了幾分可愛,雪白的臉,挺巧的鼻梁在燭火的照耀下,可以看到細細的絨毛。
微微嘟起的紅唇,惹人憐愛。
還有纏著秀發(fā)的纖纖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