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所有,都無所謂了,即便它再努力,再掙扎,再反抗,換來的只是人盡可欺的命運!
生命總是在向死而生,備受苦難的它決定加快進程!
寂然不動,將自己葬在這片寒冷之中!
在它冷的要死時,一只土黃色的條紋鬣狗出現,竟垂涎起它這單薄的二兩肉,心死的它,萬念懼灰,卻還是在可怖的壓迫下本能顫抖!
它有些好笑,尋死的人,還會被嚇到,是對這殘酷的人世還舍不得嗎?
鬣狗興奮的將之一爪掀翻在地,正欲塞塞牙縫,一根裹著疾風的利箭,便精準地貫穿了它的頭顱!
皎白收回箭矢,看著五歲的兒子走上前去。
將臟兮兮的它喝護在手心,哈著溫熱的氣!替它緩解那徹骨的寒冷。
雖然,最后他沒有將自己帶走,但是那個寒冷的冬天,若沒有他的溫暖,自己斷然是活不成的。
后來潛心修練,成了昏鴉王,她一直在等待能與之重逢的那一日,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如愿以償的和他建立了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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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殺越追越心塞,她總是向枝繁葉茂,透不過月光的常青林中鉆,知道她視力很好的他,不由蒙生了退意,可方欲轉身,黑羽便襲擊而來,伸手不見五指中,他如同砧板上的肉,被劃傷了好幾處,怪叫著化成原形飛走了!
千瞳知道,明著打未必是他的對手,沒有乘勝追擊,只是暗中離開了這里。
妖族從未給過自己庇佑,又有什么權利來管自己的事情,她的心中對妖帝的命令一陣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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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皎如玉便沒有睡好,心中總有一絲隱隱不安,隱翳是鬼豹,他甚至懷疑他就是那日與姜無桀,赫連治,一同狩獵時,襲擊過自己的家伙,在自己手上受了傷,逃走后被他們活捉了。
機緣巧合下被閑月所救,接下來雖對自己有一些不友好,但對自己的主人卻很是關心,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一直暗中提防,可他卻沒有做過任何傷害自己的舉動,即便是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時,反而還幫了他們很大的忙,如今,他不想再懷疑什么,只是對他那倉皇的離開有些耿耿于懷。
睡不著后,他索性起身,開了南面的窗,看向那因為時尚早,而分外冷清的街道。
難得忙里偷閑,這樣慢節(jié)奏的安逸反而讓他的內心一片平靜,漸漸,他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紅閑月敲門而入,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玉哥哥,你在看什么?”
他攬她入懷,憧憬起未來“以后我們成婚了,便在繁華的街道上,蓋一座高閣,每日醒后,我便擁你入懷,看這一方平靜與安逸。”
“生逢亂世,哪里都不會有真正的平靜與安逸,塵世的喧囂總會接踵而來。”
三兩商鋪開了門,走夫販卒也漸漸多了起來,樓下的聲音此起彼伏。
“生活本就有起有伏,偶爾的平靜反而更加美好。”
她勾唇一笑,安逸地躺進他的懷里。
妖界,帝都,不周山。
月上血色彌望,祭壇外帶著面具的大祭司擂著戰(zhàn)鼓,身披黑氅,壯美的男巫在鼓聲中演繹著慷鏘有力的武舞。
周圍的妖都心潮澎湃的看著這場祭祀,鼓舞吶喊,叫囂著鮮血!
妖帝頭帶通天冠,臉蓋饕餮面具,玄衣絳裳,正襟危坐!
年過花甲的第五長老,白眉巨猿白展走上祭臺凝望蓄勢待發(fā)的黃奇!
妖帝起身,言祭祀之語,四野幽幽“以戰(zhàn)者之血,祭饕餮尊魂,消弭爾怒,佑我妖域!”
字字虔誠,兵士呼應!
血月當空,若不祭祀必遭災禍,正逢有人挑戰(zhàn)第五長老,便有了這生死之戰(zhàn)!
輸者成為祭禮,血歸祭壇!
“老朽半截身子入了棺材,最后所求不過青史留名,小家伙兒,你死了,便是成全我!”白展那布滿溝壑的臉上殺意凌然!
黃奇柔美的臉上勾了一抹淺笑“要死不死,活著礙眼,老家伙,我送你一程!”
話了,當先發(fā)難,出拳襲來,白展老臉一沉,一息便化成白眉巨猿,如垂柳般的眉毛根根橫起,如萬箭齊發(fā)般襲擊過去!
黃奇不退反進,手心大開,撒出一些其貌不揚的黃泥!
第五長老對這新興物種不知深淺,一味相信自己的實力,正面迎敵,卻剛一碰上便注定了結局!
眉毛上仿佛有千鈞之力,瘋狂下墜,將之壓彎了腰,正想割掉前端眉毛,天上便下起了泥雨將之生生壓死于祭壇,黃奇毫不浪費的將黃泥吸收回來,冷眼看著他那涓涓的鮮血流入祭壇的裂紋,匯入壇眼之中!
歡騰之聲,響徹云霄,月上彌漫的血色終消弭殆盡,所有妖都松了一口氣!
他便是三年前被石驚于望淵崖下重傷的那只泥鱷,如今傷愈歸來,他要的,便是得到權利,實施自己的復仇計劃。
余下的四位長老,神態(tài)各異。
妖族一共五位長老,分轄一塊領地,如今第五死了,便會重新易主,妖帝借刀殺人,才提了勝者為領主的建議,但讓一個狠辣的毛頭小子和他們平起平坐,不說妖帝是何感想,他們卻是不服氣的。
祭祀結束后,便紛紛面圣“怎么說這小子,也是初出茅廬,若只憑殺了個妖而無一點業(yè)績,便成為新領主,就怕底下的妖民不服。”不惑之年,一臉正色的大長老隱放提出自己的看法。
而后,其余三位長老也紛紛附議。
妖帝摘下饕餮面具,露出一張老奸巨猾的容顏,頗為同意的點了點頭,而后看向等著自己答復的黃奇“我雖然答應了你,若能勝出便為新領主,可是就怕難以服眾,不若,等你為妖族做出些功績我便將這個位置交給你,先回去,靜待時機吧!”
黃奇淡淡地看向這些出爾反爾的老家伙,他們分明是在利用自己,兔死狗烹,沒用了,便拿出句話將自己搪塞掉,成與不成,還不是妖帝的一句話,沒有拱手領命,只是僵在那里,壓抑著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