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已然有些迫不及待了,連連應(yīng)聲:“好,都聽你的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p> 虞楚見她實在好奇,也不好在賣關(guān)子,有一搭沒一搭講著自己的往事,扶月一面聽下來以后更加精神,甚至開始有些心疼虞楚。
聽至經(jīng)歷艱險處,扶月難免想起前世自個兒的經(jīng)歷,因此更有幾分參與感,見她聽著聽這有紅了眼眶的趨勢,虞楚有些慌亂地止住話語聲,從袖口掏出一方小帕,忙問:“怎么了?怎么哭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么?”
扶月強忍著感同身受的淚意搖搖頭:“是覺得荀郎從前一個人要經(jīng)歷許多,感同身受罷了,不過無事,往后有我陪著了?!?p> 虞楚上前把人擁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從前是保護自己,往后...是保護自己和你。”
扶月吸了吸氣,翁聲應(yīng)答:“我知道了,不過我和太子之間一向清清白白的,我從來不想同他有任何瓜葛?!?p> 其實從虞楚認識扶月之際起,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扶月是不會偏向太子的,因此那日在寺廟中扶月提出兩人兩情相悅一時之時,她才應(yīng)的那般爽快。
眼下看來,自己果真未曾看錯人。
見他出神,扶月戳了戳他的掌心,有些疑惑:“怎么了?想到傷心事了么?”
虞楚重新回過神來,面上帶著從容的笑:“想起我們第一回見面的光景了?!?p> 隱約想起那回扶月是去找太子和高若云茍合的證據(jù)的,扶月一時臉更紅了,連說話都不利索起來:“那有什么好想的?不過是匆匆一面。”
不過如果嚴格意義上來說,扶月那回并不是第一次見他。
但總歸不好說,自己前世見過他吧?而且扶月一時未曾明白為何上輩子虞楚會突然登基。
分明從現(xiàn)在來看,好似也沒有什么野心存在。
但人的心思總是會變的,即便知道前世一事,扶月仍認為虞楚其實端的是一副好心思。
即便前世他最終搶奪皇位,也從未曾做出任何愧對百姓之事。
虞楚目光暗了暗,輕松揭過:“不過回憶一下當時的小黃毛丫頭?!?p> 扶月從鼻尖輕哼出一聲“嗯”,往廂房外張望,久久才有一句:“一炷香時間該過了吧?”
見她慵懶地伸了伸懶腰,虞楚松開她,溫聲應(yīng)答:“該是了,還有什么要購置的么?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再造訪扶府吧?”
畢竟接近黃昏時分再去叨擾多少有些不便。
扶月連打了兩個哈欠,迷糊中點點頭:“正好我也困了,明天好好打扮一番再去吧?!?p> 是日回府后,扶月早早洗漱更衣完便入榻深睡了。
一夜無夢,臨近醒時扶月忽地夢到前世太子囂張的面孔以及扶氏全族無辜慘死的畫面,驚醒時有一身冷汗。
吹桃入內(nèi)見她面上汗津津的,連忙取了一塊帕子替她擦拭額間大小不一的汗珠,關(guān)切詢問:“小姐這是怎的了?”
扶月尚且有些回不過神來,怔愣了半晌才收拾好心緒,打量一眼窗外的天色:“什么時辰了?”
吹桃當即應(yīng)聲,又添一句:“小姐往日都要再多歇一個時辰的,現(xiàn)下還早,不如再睡會兒?”
扶月對方才夢里一事還心有余悸,心思沉重地搖頭:“無礙了,扶我起來更衣洗漱吧,今日要去扶府一趟?!?p> 見扶月面色有些蒼白,吹桃有些憂心:“小姐今日面色不好,不如改日再去吧?!?p> 扶月一面下榻,一面搖頭:“今日去吧,去看看母親,我才安心些?!?p> 吹桃是從扶府陪嫁過來的,也知曉扶月一向同扶母感情很好,見她面上神情實在緊張,吹桃便沒準備再勸了,而是手腳利落的替她梳好簡單的發(fā)髻,又打開妝奩盒準備從中挑些發(fā)釵。
見吹桃手一時不動了,扶月有些疑惑,對著菱花鏡瞧一眼,真心夸贊一句:“今日的發(fā)髻梳的不錯,現(xiàn)下怎么反而不動了?”
吹桃撥散開新購置的首飾,一時有些犯了難,只好癟了癟嘴:“小姐,這些簪子根根好看,奴有些挑不出了?!?p> 扶月順眼瞧了過去,一時也有些區(qū)分不開,語滯半晌,手在里頭撥弄一番,最后拈起一支珍珠釵在自己發(fā)髻一側(cè)比劃了一番,轉(zhuǎn)頭問:“這只好看么?不如就簪一對吧,也省的再找?!?p> 吹桃綻開笑來,又從妝奩盒拈起一對珍珠耳墜:“那這樣子搭配起來,跟小姐身上這個衣裳也是很搭呢?!?p> 扶月頗為滿意地點頭,對著菱花鏡再梳理整裝一番,才起身,在吹桃面前小幅度轉(zhuǎn)了個圈,很低聲詢問:“如何?今日的我好不好看?”
吹桃本來準備應(yīng)聲,見扶月一臉期待的模樣,下意識多打量幾眼,落聲清脆:“好看,小姐每日衣裳從不重樣,何況小姐長的這么好看,奴也當真艷羨呢。”
扶月伸手點了點她的臉頰,面上暈著笑:“就屬你嘴最甜,今日回扶府,你同我一道去吧,你也許久沒同母親相見了罷?!?p> 從前扶家府上和睦,因此吹桃服侍在扶母身側(cè)時更是盡心盡力,即便如今被指來王府,也未曾有過一句怨言。
吹桃果不其然漾開笑來:“好啊,小姐果然對我很好,有事都緊著我?!?p> 兩人在廂房內(nèi)又磨蹭了一會才出門。
行至府門口,虞楚已候在那處許久了,見扶月一身新裝束站在眼前,他有些驚奇:“這衣裳格外襯你的?!?p> 扶月極少見虞楚一副正經(jīng)模樣夸人,一時面上有幾分紅暈:“多謝王爺夸獎了?!?p> 虞楚驀地伸手替她捋了捋鬢邊單獨飄出的幾縷碎發(fā),待理順以后,發(fā)覺她身上單薄,又囑咐吹桃回廂房回去拿了一件披風,等待時為打發(fā)時間,主動開口:“這么大冷天,怎么穿的這樣少?”
扶月一時張圓了嘴,最后怯怯收了回去,輕聲道:“方才在廂房內(nèi)很暖和,一路行來也不覺得冷,便沒添了,多謝王爺體貼。”
虞楚總覺得扶月今天格外客氣,但也沒在意,等馬車停在門口以后,率先扶著扶月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