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死?”
顏如玉聽了,只是將眉頭微微上挑,語氣一如既往,好像對這個回答早已清楚。
云皎皎又抬腳,借著燭光,圍繞孤墳轉(zhuǎn)了一圈,才開口道:“在開封府的時候,我見過一個黑衣女人,她當(dāng)時便自稱是青瓷,還說讓我到江寧府來,找到她。如今看來,她是想借助我的手,為她破了當(dāng)年的冤案?!?p> “可江寧府的人都說她死了。”顏如玉在墳前負(fù)手而立,瞧著那兩支在黑夜里跳動的燭火。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兩支燭火像是要將這寂寂夜色撕開一條裂縫一般。
顏如玉那雙深邃的星眸里,火光倒映,恰似萬千星辰。
“要想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只需要找到當(dāng)年為她贖身的那個男人?!痹起▽⑸砩夏羌G色對襟褙子攏了攏,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又微微打了一個哈欠,“時辰不早了,先回城,明日再查吧?!?p> 顏如玉見她略顯疲態(tài),也點點頭,同她一起,慢慢走回城去。
一路上,兩人都不曾多言,只是默默趕路。
四周,只聞得風(fēng)過林稍,蛙聲一片。
說來也是奇怪,兩個明明就是死對頭的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卻也不會覺得別扭。
還未至城門口,兩人便聽得前方喧囂四起,黑夜里隱隱可見火光。
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下皆明白,或許又出了什么事,默契的加快了腳步。
剛到城門口,就聽見有人遠遠的喊著,
“來了,云五姑娘來了。”
隨即,便瞧見在劉捕頭的帶領(lǐng)下,一身白衣的葉荊溪,著急忙慌的朝他們走來。
到了跟前,葉荊溪還未曾來得及喘勻胸口的那股氣,便趕忙開了口:“云五姑娘,可算找到你們了,河里……河里又發(fā)現(xiàn)尸體了。”
“又發(fā)現(xiàn)尸體?”云皎皎也愣住了,丹鳳眼睜得老大,不消片刻,也就回過神來,吩咐道:“尸體在哪里,趕緊帶我去。”
“還在河邊?!眲⒉额^上前,雙手抱拳,行了一禮,才為云皎皎引路。
看著兩人的背影,顏如玉唇角微揚,對葉荊溪挑眉開口:“葉大人,你還是早些回衙門的好,去現(xiàn)場的事,不適合讀書人?!?p> 說完,也笑著搖搖頭,追云皎皎去了。
葉荊溪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百無一用是書生。
可自己確實沒有得罪過他,為何這位公子偏生要三番五次的針對自己?
周圍不乏衙門的人,見顏如玉這樣無禮,也著實暗暗驚訝。
果真是京城來的,就連隨從,也是如此大膽。
他們除了驚訝,更多的,還是羨慕。
天天跟著一個嬌滴滴的世家嫡女,可比他們現(xiàn)在的飯碗容易。
撇去城門口這些人的想法不談,再說云皎皎這邊。
在劉捕頭的帶領(lǐng)下,果真,還是在同一個地方,又有一具尸體,直挺挺的躺在青石地面上,身下,已經(jīng)聚起了一團水漬。
尸體乍看起來,比洪樂安的尸體好了不少。
在尸體的旁邊,更夫靠著墻壁癱坐,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嘴唇微張,口里不住念叨:“她來了,真的是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