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那里?那在何處?”云皎皎眉頭微蹙,轉(zhuǎn)眸瞥了他一眼,“那天我們就是在畫舫上瞧見了青梧,難不成是認錯了?”
顏如玉抬手,摸了摸挺翹的鼻尖,淺笑著打趣道:“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吧,白日里,自是畫舫上風(fēng)景獨好,可到了晚上,要找人,還是得去群芳閣,那里晚上才熱鬧。”
聽他這樣說,像是對風(fēng)月場所的事了解甚深,云皎皎極為不屑,撇撇嘴,道:“哼,見天兒的沒個正行,慣喜歡喝花酒,也不怕染病?!?p> “喲,小姑娘還知道會染?。俊?p> 顏如玉挑眉,瞧著云皎皎這般嬌憨模樣,又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
秦淮河畔,燈影重重,映紅了小姑娘的雙頰。
她哪里懂這些,不過是從前在六扇門當(dāng)差的時候,聽那些人說起過,便記住了。
見她如此,顏如玉也明白了,小姑娘對這些不過是有耳聞,自己這個玩笑,似乎看得有些過分。
摸了摸鼻子,朝不遠處群芳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低聲問她道:“我們現(xiàn)在去群芳閣?”
“好?!痹起ù鬼c點頭,跟在顏如玉身后,緩緩走著。
越靠近群芳閣,周圍,招攬客人的聲音越多,那些聲音,纏綿得緊,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若她是男兒身,大抵也會醉倒溫柔鄉(xiāng)。
正低頭想著,前方,顏如玉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一個沒注意,云皎皎直直撞到他的背上,痛得鼻頭一酸。
“小姑娘,沒事兒吧?”顏如玉轉(zhuǎn)過身來,瞧著云皎皎捂著鼻子,心里也跟著緊張不已,拉著她的衣袖,將手拿開,才發(fā)現(xiàn)鼻尖已微紅。
本就是軟糯的小姑娘,現(xiàn)在,越發(fā)像極了一只小兔子。
“沒……沒事。”云皎皎甕聲甕氣的回答。
“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看路么?”顏如玉本想關(guān)心她兩句,說出來的話卻顯得有些欠揍。
氣得云皎皎踩了他一腳,才匆匆走進了群芳閣。
她才不能說,自己是因為被這些吳儂軟語吸引了注意力呢,若是這廝知道了,定會笑話自己。
方才在門口,便覺這群芳閣繁華,如今到了大堂里,才知曉何為熱鬧。
可最為奇怪的是,眾人瞧見云皎皎,也都安靜了,一時之間,整個大堂里鴉雀無聲。
這番變化,瞧得云皎皎心下納罕。
先前,去落桂樓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受到這樣的注視。
莫不是江寧府的樓子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一時之間,云皎皎站在原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直到,身后,響起顏如玉慵懶的聲音:“這群芳閣,就是如此待客的?”
隨即,一個年紀(jì)略長,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這才施施然走到兩人面前,行了一禮。
云皎皎瞧著來人,一眼便認出了,她就是那日在畫舫上招待他們的那個女人,聽說是群芳閣的老鴇,人們都喚她玉娘。
玉娘行了禮,才抬起頭瞧向兩人,只是一眼,也驚呼道:“二位,不是那日在畫舫上的客人嗎?今日前來,也是為了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