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周圍百姓,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嚴肅,多了些從容。
就連那隱隱的擔憂之色,也少了許多。
周圍那些小攤販也漸漸回了攤位上,殷切招攬著客人。
即便如此,還是沒有瞧見半個小孩子身影,沒有瞧見絲毫關于小孩子的物什兒。
站在祭臺上的那群男子,輪番展示著上刀山下火海過荊棘的絕技,引得周圍一片叫好聲。
看了一會子熱鬧,已是正午過半。
江上薄霧漸散,河畔,行人漸少。
兩人離開沅水之畔,在城里逛了一會子,還是未曾瞧見半個小孩兒的身影。
恰逢一陣風起。
冷風拂面,夾雜著一股子濃郁酒香。
“好酒!”
顏如玉深吸了一口氣,霎時,一雙星眸也變得明亮。
可放眼望過去,四下并無一家酒肆。
“好像是前邊兒飄來的?!痹起ㄎ亲?,也點頭道。
若說這兩人有何相同的愛好,那大抵就是都愛喝酒了。
循著這香味,兩人往前走了不遠的距離,果真在一條巷子深處,找到了間酒館。
酒館規(guī)模不大,門口甚至沒有掛一面迎客的酒招子,門上一塊招牌也沒有。
店里只有一排酒架,放著大小不等的酒壺,酒架旁還有幾口大缸,皆封住了口。除此之外,便只有兩張矮桌,幾條矮凳。
柜臺后,一位女子低頭翻著手邊的賬本,顯得百無聊賴。
這女子不過碧玉年華,發(fā)間只是簪了一支竹簪,此外再無旁的首飾,那件石青色的褙子穿在她的身上倒襯得膚色如雪。
聽著兩人腳步聲,女子從賬冊里抬眸,瞧著兩人,隨即笑道:“二位客官是要買酒么,快請坐?!?p> 聲音清脆得好似黃鶯鳥兒。
兩人坐下了,女子又將一個酒壺放進備下的溫酒壺里,同兩盞白瓷酒杯一起,放在了托盤上,端上桌來。
“今兒個天氣寒涼,喝點兒溫酒散寒?!迸邮帜_麻利,又一副淺笑盈盈的模樣。
纖纖素手從溫酒壺里將酒取出,又倒入杯中,才推到兩人面前。
清澈的酒水冒著絲絲熱氣,觸手時,只覺淺淺暖意順著指尖流向四肢百骸,驅走了寒涼。
酒香清冽,比之前喝過的紅綃醉更烈。
一口酒下肚,果真渾身都變得暖意融融。
“姑娘,你家的酒這般好喝,為何不見多少客人?”飲畢,云皎皎放下酒杯,便搶在顏如玉之前,開口道。
說完,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許說話。
女子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像是明白了什么,抬手掩唇,淺淺一笑,才開了口:“二位不是辰州府人士吧?”
“不是?!痹起〒u搖頭,心下納罕,是不是辰州府人士,與她家生意好壞有關系么?
女子聽了,點點頭,嘆了一口氣,才道:“這難怪了,你們不是辰州府人士,自然不清楚,在儺祭之后,這里就會辦長街宴,城中百姓,大多都去吃席了,怎么會有客人來?”
左右無人,女子干脆坐下來,毫不見外的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今日難不成是什么特殊日子?為何會舉行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