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館兒到衙門,距離不遠(yuǎn),倒也很快便走到了。
剛踏進衙門,吳祿便遣退所有隨從,只帶著云皎皎和顏如玉,去了書房。
酉時剛過半,天兒卻漸漸暗了。
書房里,僅有從窗戶里透進來的昏暗光線。
吳祿走到桌案前,借著淺薄光線,摸索著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霎時間,橘色燭光盈滿了屋子。
“書房簡陋,還望二位莫要嫌棄,快快請坐。”
吳祿引著兩人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又親自為他們倒上兩杯熱茶。
兩人也不客氣,端起茶盞,便飲了。
茶水滾燙,觸手溫暖,足以抵消屋外帶進來的冷意。
“吳大人,茶也喝了,該說正事了吧?”
云皎皎放下茶盞,瞧向吳祿,故作嚴(yán)肅道。
吳祿坐在書案后,昏黃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將那本就濃郁的憂色放大了不少。
仔細(xì)算來,這燭光也甚為神奇。
若是尋常人家,茅檐燈下,父慈子孝,這一抹暖意燭光只會錦上添花。
但若是心懷愁緒之人,在這燈下,只會越發(fā)孤寂憂愁,舉目皆悲。
而如今的吳祿,很顯然,屬于后者。
深深嘆了一口氣,又瞧了兩人一眼,吳祿這才甚是為難道:“云五姑娘心細(xì)如塵,想來,也是發(fā)覺這辰州府的異常之處了?”
“若吳大人說的是城中不見幼童這件事,云五姑娘自是已然知曉。”顏如玉放下茶盞,一只手,搭在桌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隨意敲著。
劍眉星目間,染了橘色燭光,越發(fā)顯得容顏卓絕。
可吳祿卻是搖搖頭,道:“此事,城中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我沒有猜錯,城中百姓皆言,這些失蹤的小孩子都是祭了山神了吧?”
被吳祿這樣一問,兩人心中皆有了思量。
這吳祿,想來定是知道些不同的線索,否則,不會這般詢問他們。
斂了心神,云皎皎瞧向吳祿,開口問他道:“吳大人還知道別的線索?”
被云皎皎這樣直勾勾的瞧著,吳祿顯得有些不自在,趕緊轉(zhuǎn)移了目光,低下頭,瞧著空無一物的桌面,道:“剛開始的時候,這個傳言在城中確實普遍,可后來,我收到一封密報,說是要想知道小孩兒的下落,可以從笛聲入手。
密報還說,你們就這兩日,會抵達(dá)辰州府,可以請云五姑娘幫忙破案。
所以,我這才派人隨時在城門口等著??勺蛉斩粊淼眠t了,又直直去了客棧,我也不便打擾,故而今日在酒館里將兩位請了過來。”
語畢,屋里寂寂無聲。
只偶然聽得燭花爆開的輕微聲響。
這樣一來,吳祿的話倒是很好的解釋了為何他知道他們的行蹤。
只是,送密報的人,究竟是誰?為何要這樣?
一時之間,各種問題紛至沓來。
云皎皎轉(zhuǎn)過臉去,瞧了顏如玉一眼,見他點點頭,這才開口問吳祿道:“你說,是收到了密報,要你調(diào)查笛聲,同時請我?guī)兔???p> “正是?!?p> “那密報現(xiàn)如今在何處?”云皎皎又問他。
“還在這里?!眳堑搹淖肋吥嵌褧?,翻出一個信封來,遞給云皎皎。
接過信封,云皎皎拆開信,只看了一眼,驀地睜大了雙眼。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