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眾人吃過晚飯之后,李然方才歸來。
神色凝重的告訴眾人稷下會武距離現(xiàn)在只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
這讓莊塵和孔尚樂感到如臨大敵,恨不得立刻就開始進入緊張的修煉之中。
卻被李然一句“欲速則不達”給頂了回去。
二人無奈之下只得早早就寢,以待恢復充足應(yīng)對明天高強度的修煉!
回到客房,莊塵躺在床上,看向窗外。
但見柏竹森森,隨風擺動。
皎潔的月光撒進窗內(nèi),宛如給地上鋪上了一道白霜,左右搖曳的柏影應(yīng)在白霜之上宛如水草一般,一切顯得那般清幽淡雅。
然而與清凈的環(huán)境相反的是莊塵的心怎么也靜不下來。
煩躁的轉(zhuǎn)了幾下身子,他索性做起來,看著對面躺的方方正正的孔尚樂。
見他一呼一吸之間十分勻稱,不覺心生羨慕。
這沒心思的人就是好啊,不像自己為了個稷下會武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睡不著啊。
“哎~”
“老弟,何故嘆氣,豈不聞‘食不言,寢不語’!”
莊塵嘆了口氣,正待躺下,哪知旁邊居然傳來了聲音。
轉(zhuǎn)頭看去,那孔尚樂睜開雙眼,正無神的看著自己頭頂上的一根房梁。
嚯,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心煩意亂呢,感情你這貨也是一樣,還躺的方方正正的在哪里裝逼。
莊塵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反駁道:
“‘食不言,寢不語’那是你們?nèi)寮业睦碚?,跟我們道家可沒有關(guān)系!
再說了,我還沒就寢呢,怎么就不能說話!”
“哈哈哈,也就你莊三少歪理邪說一大堆!
我看你心煩意亂,可是為了那稷下會武之事!”
孔尚樂看著莊塵那眉頭緊鎖的樣子,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怎么,難道你沒有?”
莊塵奇了,當初得知消息的時候明明和我一樣著急,怎么現(xiàn)在仿佛跟個沒事人一樣。
難道這家伙真的這么沒心沒肺?
“說有也是有的,只不過不如你那般強烈,也不如你那般壓力大罷了!”孔尚樂雙手枕著頭,
“我和你不同,這一屆稷下會武我們孔門有我、三弟孔尚射和四弟孔尚御參加。
儒家孔門六子,除了我之外無一不是天驕!
所以我充其量就是湊數(shù)的,就算我被打敗他們也一定會贏。
因此我完全沒必要去為了這場比武做準備,甚至說就算我不去參加儒家照樣可以位列前茅?!?p> 莊塵白了這貨一眼,你18歲就洗髓境了好嗎!
你不是天驕誰是天驕!
無非就是想裝孫子不出力罷了,便沒好氣道:
“那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吃好睡足,為什么你又對這件事心煩意亂呢?”
“哎~身為一名修者,我自然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就是強者為尊。
只有變強才是把控事物的唯一手段。
雖然我對我那三個兄弟比較看好,但是我依然還是放心不下啊?!?p> 孔尚樂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道,
“我隱隱覺得,這次的稷下會武不太簡單哪。
為了儒家,我相信以我的實力是絕對能夠保證儒家位列前茅的!
這不是我自大,確實如此,所以我參加的理由就是確保儒家的穩(wěn)贏局面!”
“哪怕是在眾人面前暴露你的實力?”
孔尚樂沒有搭話,閉上眼睛默不作聲,表示默認。
莊塵凝視著自己這位死黨,越來越感覺到他身上背負了太多。
起初的他本以為孔尚樂只是一個和從前的莊塵一般徹徹底底的紈绔而已。
但是后來經(jīng)過醉仙樓的一次交談,莊塵發(fā)現(xiàn)事實并非如此!
他其實是一個裝著紈绔智商卓絕之人!
而現(xiàn)在的孔尚樂,又讓他感受到其謎一般信念與執(zhí)著。
“為什么?”
莊塵不解,自己對這場比試如此重視一來是當初自己在修煉之時曾經(jīng)親口對著莊周所寫《南華經(jīng)》發(fā)誓要將道門發(fā)揚光大。
二來是這些天來大哥二姐對自己這些天來的關(guān)照讓自己深受感動,因此他必須做些什么來回報這份感情。
但是孔尚樂呢,到底是什么讓他對儒家如此執(zhí)著?
“老頭子他最重視的就是儒家,只要儒家能夠昌盛他心里就很高興。
雖然我們六個是他親生,但是他對所有的儒家弟子都像對待他的孩子一般關(guān)愛??梢赃@么說儒家是他的一切,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只要這老東西開心,他也就懶得管我了?!?p> 孔尚樂一邊講述一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那笑容是那么溫馨,那么讓人向往。
“那你之所以裝紈绔也是……”
莊塵聯(lián)系之前地種種,想起孔尚樂之前那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那句話,一切就都明白了。
一個父親培養(yǎng)了六個一場優(yōu)秀地孩子,但是位子只有一個,那么其結(jié)果可想而知……
此刻,他看著孔尚樂,不自覺替這位兄弟感到心痛。
“我不想要那位子,我只要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就好?!?p> 孔尚樂說著,兩行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流出,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一輩子當個紈绔。
這樣老頭子雖然會說我沒出息,但他依然愛我。
兄弟們看我對他們沒有威脅,那么也就不用天天如同防賊似的防著我。
這樣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可是假的終究是假的,為了守護父親地儒家,我瘋狂修煉,達到了洗髓境初期!
為了維護這其樂融融地兄友弟恭,我裝紈绔,與世無爭!”
孔尚樂說到這里,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可是我有預感,這場會武不會那么簡單!
如果真的不能照著正常的的方向進行,那么我目前所努力維護的東西,終將要……”
說罷,他忍不住的想用拳頭狠狠的敲擊躺著的那硬邦邦的床板,
就在落下的那一刻,不知何時到了床邊的莊塵死死的握住他那落下去的手,鄭重道:
“孔老二,縱使沒有了親兄弟,你還有我這個穿一條褲子的死黨,只要你愿意,我們一直都是兄弟!”
看著莊塵那認真的眼神,孔尚樂沒來由的笑了:“哈哈哈哈,別說,你認真的樣子還挺好玩!”
“好小子,你調(diào)侃我呢,欠揍!”
莊塵被這貨給氣樂了,舉起拳頭就要打。
孔尚樂知道這揮來的拳頭沒有多大力量,伸出手掌輕輕接住:
“我要不認下你這個兄弟,我也不會和你說這些。
但是我是先說明,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之后我就……”
“知道了,不認了嗎!”莊塵揮了揮手,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