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觥籌交錯依舊,而任詩樂卻顯得心不在焉,頻頻低頭擺弄手機。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了,按理許柏文也應該到家很久了,南軒餐廳到他宿舍也不過是十來分鐘車程而已,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給她報平安?想到上車前他已有醉意,雖然交代過司機了,任詩樂心里還是不放心,怕他路上再出什么事,于是借口去洗手間,帶著手機想給他打了個電話。
連續(xù)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任詩樂開始由擔心轉為自責,早知道剛剛就該陪他回去了,明知道他喝多了還讓他一個人走,萬一出事了可怎么辦。
焦急間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次響了幾聲后對方終于接電話了,任詩樂焦急地對著手機問道:“怎么回事?剛剛怎么沒有接電話?你到家了嗎?”“嗯……”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剛睡醒,那應該是到家了就睡了吧,任詩樂嘆口氣,“沒什么,就問問看你到家沒有,你睡吧,我掛了啊?!?p> 聽不到電話里的回音,任詩樂沉思了一會兒,便掛了電話走出洗手間,卻見章?背靠著墻面等在洗手間門口。見她出來,章?輕嘆了一口氣,向前一步靠近她:“大家吃得都差不多了,也準備散場了,我見你去洗手間這么久,擔心出什么事,所以……”
任詩樂依舊低著頭盯著地板,沒有作答。章?低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這個傻姑娘,還是第一次沒有出言阻止自己的關心,可能是今晚那個小孩子真的傷到她的心了,但就算是趁虛而入,他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于是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宿舍。這么晚了,我可沒法跟某人一樣把你自己放在這里就走?!比卧姌诽ь^看了他一眼,笑了:“他總歸還小?!?p> 章?突然嚴肅起來,看著任詩樂;“你總說他還小,可是詩樂,他也二十一歲了,是個成年人了。他已經(jīng)可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了。這段時間你有多累我都看在眼里,他占著賀總的關系在店里的所作所為多么荒唐你也能看到,你每天除了自己的工作,更多的是為他善后?!币娝皖^不語,章?扶著她的雙肩轉過身子,迫使她正視自己:“詩樂,我不是挑撥離間,只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你這樣為難自己?!?p> 任詩樂盯著章?許久,突然就笑了,他說的自己又何嘗不懂,只是每次在她想要開口的時候,那個孩子氣的大男孩總是笑著賴在她身邊尋求寵溺??粗敲搓柟獾男θ?,她真的舍不得開口。也怪不得張筱悅總是揶揄她是在跟一個笑容談戀愛,說她還真是有情飲水飽,一個笑就能收買。但是有些決定再難,還是要做。感情上她向來是自私的那個,說不清喜歡這個大男孩多少,只知道不提分手是舍不得他的陽光,這可能,根本不能算是愛情。如今這份陽光已經(jīng)撐不起這個男孩帶來的陰霾了,那也就是自己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深吸一口氣,輕輕拂去章?搭在肩上的手,“走吧,別讓他們等太久。”徑自走了兩步后又回過頭,看著還在發(fā)呆的章?忍俊不禁,“還傻站著,我還等著你做護花使者呢?!闭?心底一喜,這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還是愿意給他一個機會了呢?于是快速往前幾步走到任詩樂身邊,笑著:“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