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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娘子養(yǎng)成記

第二十二章

作精小娘子養(yǎng)成記 閑云一野鶴 2717 2020-07-01 00:05:00

  耳邊夜風咆哮,四下景色飛略。

  眼見二人越追越是荒蕪,竟然早就越過城墻,往郊外森林深處而去。

  她何曾見過這種場景,嘴上說著豪氣云干,心里其實怕的緊,此刻手心都攥了汗。

  這賊子將人往荒蕪郊外引去,十有八九是想要殺人滅口。

  雖然白日已經(jīng)見識到展夜的本領,卻怎么說他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郎。賊子狡詐,不知此去境遇將如何。

  正待如此躊躇之時,展夜猛然停下,衣袂飄飄翻然落地,四下樹木夜風驟起,樹葉颯颯不絕于耳。

  “閣下既然引我來此,何必藏頭露尾?!闭挂估浜咭宦暎皇直е尥?,一手拂袖,落葉掀飛四下依舊空無一人。

  卻聞一道格外刺耳的男音桀笑:“既知圈套竟敢自投羅網(wǎng),我奉勸你一句,放下那女娃娃饒你不死!”

  韓玥清一聽此言瞪圓了眼睛,當下再也忍不住委屈:“你倆恩怨做甚的還算到我的頭上??”

  可惜暗處那人根本沒將她當回事,壓根沒打算理她。

  而展夜面上已經(jīng)繃不住冷靜,袖子的手青筋爆起:“癡心妄想!你究竟是何人?水鄉(xiāng)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看來你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你了!”

  那人話音剛落,展夜便先下手掀起廣袖,卷起地上落葉,旋然飛射而出。

  落葉留痕所過之處閃出鬼魅般的若干身影,各個身形迅速,手持兵刃,見行跡暴露便群起而攻上來。

  展夜對此情形似乎司空見慣,手無兵刃卻步法詭異,穿梭間已經(jīng)奪走其中一人手里長劍。

  接下來的場景就是滿目慘烈,月下樹影婆娑,血跡斑駁。

  月黑風高夜暗殺之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刀起刀落總有一個亡魂留在此處。

  展夜面上麻木,抱著小姑娘并不能叫他如白日那般游刃有余,但想脫身卻也不是難事。

  可他思及十五年來身邊那些慘死的無辜之人,心中的怨便排山倒海勢來。

  這么多年來,他被暗殺的次數(shù)也不在少,他以為這些所謂權勢爭奪的手段僅限于此。

  他也曾懷疑過,只是那幕后之人視人命如草芥,叫他不得不信!

  如果真如小丫頭所說,那他莫不是從出生就在被人算計,他活了十五年,都是活在別人為他撰寫的悲慘人生之中!

  思及此他甚至恨得雙目血紅,想著他素未蒙面的母妃,他的奶母,他的親信,還有那些只因和他接觸便無故死去的人!

  那些黑衣人從未見過這樣渾然不怕死的人。

  劍起劍落,絲毫沒有防守只一味地沖殺泄恨,即使渾身被刺傷也毫無所覺。

  仿佛他才是刺客殺手,他的一身白衣被自己的、他們的血染的血紅。

  韓玥清臉已經(jīng)白了,如此直面人的生死,鮮血淋漓,一時間胃里翻江倒海,整個人都不好受起來了。

  渾渾噩噩間似乎還有誰的血濺到自己發(fā)梢和臉上。

  展夜似乎變了一個人,手起刀落殺伐果斷。

  她抬頭看他,卻看不真切神色,只覺得月光下他身上森寒的冷。

  抱著自己的手臂也如同桎梏,勒的她骨頭都生疼。

  “展夜你冷靜點”她嚇得渾身發(fā)冷,雙手顫抖,攥著他的衣襟哭道。

  那幫賊子早被少年郎那兇狠可怖的模樣嚇到,動手圍剿燁王已經(jīng)是違抗上面的命令,此刻見小王爺如此神勇更是心生退卻。

  如此單方面被反殺,黑衣人等早就開始被動后撤,如今那女娃娃哭聲突然響起,在林間驚得眾人如同在深淵中掙扎回神,平白多了幾分活人生氣。

  那瘋魔的少年也恍惚了一下,漸漸理智歸位。

  展夜清醒過來,四下已是滿目瘡痍,那些黑衣人與他對峙,不敢妄動。

  少年一手抱著女孩,在包圍中背脊剛直,手中長劍鮮血滴滴答答,地上落下的青葉上血跡斑斑。

  他垂眸看懷里的小姑娘,她舉著大眼淚汪汪,月光下小臉上嚇得沒有血色,心中頓時緊了緊。

  他怎么,怎么能帶著她來這里。

  他突然懊惱起來,自己這一面被瞧見,他以后該以怎樣的姿態(tài)來面對她。

  “閉上眼睛。我會帶你回去?!币膊桓以倏茨枪媚铮皇浅林暢兄Z。

  再舉劍,那幕后之人也喝了聲“殺!”,便又是纏斗起來。

  只是這一次展夜一心想要脫身,誰也攔不住他,不過幾息便突破包圍,飛身往森林深處逃去。

  那幕后黑衣男子眼見人要逃走,當下甩出三枚暗鏢,直奔少年懷里的女娃娃。

  展夜只聞耳邊風聲帶著破空之勢,飛身閃躲幾下起縱消失在森林中。

  見人逃走,黑衣人中有人憤然:“頭,我們死了六個弟兄,上面只交代要那丫頭神不知鬼不覺的暴斃,何故拿弟兄們的命來拼???”

  那化作老婆婆的幕后領頭之人漸漸顯露身形,輕蔑的暼了一眼說話之人,冷笑:

  “你以為暴露了目的我們還能活命嗎!可笑,中了我的暗器,那丫頭應也吃了我的秘藥,他們二人……”

  那老婦人臉上露出猙獰可怖的笑:“誰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

  韓玥清抽抽噎噎,抱著少年的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順著她的背輕拍著。

  林中穿梭了一會他慢了下來,聽著她哭聲漸小,想來是緩過來了,才低聲安撫:“莫怕,我衣服里有黑哨,你拿出來,待到天亮之時他們應該撤退了,到時候你只要吹響,左手右手飼養(yǎng)的黑鷲便能尋到此處?!?p>  韓玥清抹了抹眼淚,應了一聲,在他衣服的暗袋里揪出黑哨,攥在手心半晌才發(fā)覺出不對,哽咽著問:“你怎么自己不吹?”

  黑夜中,展夜苦笑沒有回話,穿梭在叢林中的步伐越來越慢。

  林間雜草叢生,荊棘密布,二人在此間穿梭皆狼狽不堪。

  “你怎么了?”許是驚懼間讓他二人都失去了痛感,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察覺到展夜的不對勁。

  她正疑惑,剛想再問,突然展夜好似踩到什么猛然二人下墜,情急之下他還將她往懷里抱緊了些。

  只聽到悶哼一聲,兩人已然摔到一個巨大的坑洞里了,韓玥清還好只是震的頭腦發(fā)昏,只是展夜當下便沒了聲音,顯然摔暈了過去。

  她爬起來抬頭望去,只見月光透過雜草漏進來,目測似乎是掉到獵戶布置的餡洞里去了,虧的洞中沒有布置竹劍。

  再低頭去推展夜,卻摸到一手的濕稠,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多處刀傷,一路來不知流了多少血。

  她頓時慌了,淚眼朦朧的去拉他靠著坐起來,又摸到他胳膊上不知何時中了一支飛鏢,瞬間強忍下的眼淚又決了堤。

  展夜昏昏沉沉之間,好似有人在耳邊壓著聲音嗚嗚咽咽,胳膊疼得麻木,迷蒙睜眼之際瞧見一個小丫頭狼狼狽狽,正抱著自己胳膊擼起他的袖子,一臉慷慨赴死。

  迷糊間回想起發(fā)生了什么,那三道毒鏢他躲過兩道,還有一個直奔這小丫頭面門,他情急之下便抬手擋下了,那群人沒追上來顯然是因為暗器有毒,料定他走不出這森林。

  想到這他苦笑,卻見那丫頭深吸一口氣,一臉決然就要往他手臂“啃”去!

  他頓時嚇了個激靈,一下子清醒了幾分,撐著力氣抬起另一只手迅速堵住那丫頭的嘴。

  “你做什么……”何故一副趁他病要他命的架勢???

  那小丫頭臉本就小巧,被展夜一只手捂住了大半張臉,只余兩只大眼還噙著淚看著他,嗚嗚說了一句卻聽不清。

  展夜這才放下手讓她好好說話,她一得說話的機會便扁了嘴,一副要哭不哭樣子:“你中毒了,我要幫你把毒血吸出來?!?p>  展夜愣了愣,繼而好笑,頗為無奈的問:“誰教你的……”

  “話本里都是這樣寫的?!?p>  展夜見她說的堅定,好笑:“傻丫頭,話本里的怎可信?”

  “那怎么辦?”小丫頭一聽這話便急了,哽咽道。

  展夜這才看清楚自己小臂,這丫頭竟然還知道用帕子緊系住,防止毒血流通全身。

  他試著抬了抬右手,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知覺,只好求助那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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