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展夜冷而不發(fā)一言,韓玥清也在生悶氣,葡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前面是急走的自家姑娘,后面是喜怒不定的燁王。
“姑娘,燁王殿下應(yīng)是心中有話要說所以才……。”
韓玥清氣的腳步都沉重了幾分,聽到葡萄這樣說便輕哼一聲:
“混丫頭,你倒是骨頭硬了,之前不過聽他名諱就打顫,現(xiàn)今連他的心思都敢揣測了,他那樣喜怒無常你就不怕?”那廝明明就是神志不清!莫名其妙!
他這個人,整日憋著話不說還要來作弄人,她惱的是這廝明明不說卻還來招你,叫人摸不著頭腦,實在可惡。
“姑娘,燁王再如何喜怒無常,也不過是在意您呀?!逼咸驯徽f中,面上露出憨笑,撓了撓頭下意識隨口說了句。
此話一出,韓玥清急走的步伐慢慢停了下來,小臉上露出了幾分怔怔然。
“姑娘怎么不走了,咱可都快到永和宮了?”葡萄疑惑的看著她。
她面上糾結(jié)了幾息,復(fù)咬了咬牙,終于還是跺著腳掉頭回去。
葡萄看得目瞪口呆,卻也不敢說什么,只得又跟著她回去。
等她繞回了方才二人不歡而散的地方,果然見展夜還站在原地。
只是立在原地,表情木納,也不知在做什么,似乎見她回來才有所反應(yīng),雙目微瞠。
“你先回去吧,我與他有話要說?!蹦皇怯胁幌虢腥酥赖男乃?,才如此藏著掖著?
葡萄連忙應(yīng)了一聲,趕緊回去留他二人相處。
韓玥清看著少年明明身形極高大,此刻卻像個稚子一般,站在那里顯得極其迷茫。
她復(fù)又不由得心疼起來,說起來自己只算個假的孩童,他卻是個真的懵懂少年,懊惱何故無事就跟他鬧別扭。
“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
展夜緩緩回過神來,慢慢走近:“清清怎么回來了?”
“我不識路?!彼犞劬φf瞎話,輕哼一聲,頗為尷尬。
展夜自然聽出這是假話,也沒拆穿,便帶著她往永和宮方向去。
“展夜?!弊咧咧n玥清伸手去拉他衣擺。
展夜垂首,小姑娘凝著大眼看自己,眉目擔(dān)心。
他本來亂作一團的心思,突然就釋然了,伸手牽她。
“我這幾日追查水鄉(xiāng)之事,一直無果。所以才會言語難控,清清,你莫要惱我。”他不敢看她神情,只抬頭瞧路邊紅墻宮道。
韓玥清蹙起秀眉,原來如此,難怪這幾日不見蹤跡,今日還如此喜怒不定。
可恨背后作惡之人,如此蠱惑玩弄眾人,卻無跡可尋。
“你也莫要太心急了,這伙人捏造什么天煞孤星之說,又在你身邊行兇,自然不會一絲馬腳不露?!鼻艺f上次欲害她沒有得手,反而暴露了,不可能沒有下一步動作。
“所以我同你說,莫要相信任何人?!闭挂辊久?,凝重道。
今日與她的表兄東方邕見了面,東方邕此人果敢剛毅豪勇非常,平日做事更盛名殺伐果斷,從不拖泥帶水,帶兵行軍之時更甚有厲名“閻王”在外流傳。
這樣的人,多數(shù)冷心冷血,對任何事都毫不關(guān)心才對。今日一見,卻發(fā)現(xiàn)他對這表妹格外上心,心思細膩考慮周全。
想起東方邕與他說的話,展夜抿唇,面上繃得更緊。
“知曉啦!”搞清楚這廝作何那般別扭,韓玥清也松了口氣。
暗嘆與他相處真是累人,還要時刻揣測這廝在想什么,做什么又鬧脾氣。
聽她答應(yīng),展夜臉色緩和了許多,兩人又走了一會行至永和宮。
永和宮宮人通傳,秦嬤嬤將他倆引進正殿中,見她二人一起來,太后笑的雙目瞇成一條縫:
“好些日子沒見著你倆,今日有幸竟能瞧見你倆一同來看哀家?!?p> 韓玥清臉上一紅,連忙開口辯駁:“只是路上碰巧遇到了,就一同來了。”
太后聞言挑眉,卻不大相信,笑了笑調(diào)侃道:“是嗎,怎還有這樣巧的事?!?p> 展夜卻不理太后,落座后坐的端正,清寒孤冷,自顧自垂眸悠悠轉(zhuǎn)著手指上的玉環(huán)。
太后早就習(xí)慣這孩子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沒露出不悅,他愿意來這永和宮,太后心中就有幾分滿足了。
韓玥清看出展夜不愿意同太后多說,怕氣氛尷尬,便一直找有趣的話題說,逗的太后喜笑顏開。
“哎喲,你這猢猻,俗語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平日也不見你主動來看哀家,今日可是有什么事?。俊碧笮Φ醚劾锒记吡藴I花,等平復(fù)下來才邊喝茶邊笑問道。
她被一語說中頗為羞赧,“誰說的…我可想來永和宮玩了……”復(fù)又道:
“我在宮中也待了許多天了,娘娘,我可以出宮玩嗎?!?p> 太后早就知道今日那東方將軍,向陛下請命去清風(fēng)宮看望韓玥清之事。
二人說了什么她不知曉,但瞧著應(yīng)也是誘導(dǎo)這丫頭出宮的一些話,
太后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展夜,后者聞言不為所動,依舊轉(zhuǎn)著手指間那只玉環(huán)。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太后放下杯盞,面露為難。
韓玥清不解,“只是什么?”不過是出宮一趟,她本就不是這宮中的人,如今怎么還如此麻煩了?
太后狀作為難,借著杯盞手指掩了掩唇:“當(dāng)日你入宮之時,有人同哀家說,你的安危不定,還遣了哀家派給你的護衛(wèi),揚言要親自看護你,如今你要出宮那……”
展夜抬眸,感受太后似有若無的視線飄過來,他眼角微跳,直覺自己再不表態(tài),他這皇祖母恐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來,便開口道:
“我和她一起出宮,皇祖母不必操心了?!?p> 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秦嬤嬤:“待會他倆走的時候,你將出宮令牌交予夜兒?!?p> 轉(zhuǎn)而又看向傻眼的韓玥清,模樣一派正經(jīng):“飛月啊,日后出宮便不必來跟哀家說了,你倆住的近直接同夜兒說就是?!?
閑云一野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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