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丘比特都繞路
“有事?”馬上要面對的情況并不輕松,田密語氣敷衍。
“這次本太子監(jiān)國,沒法兒和你一起去,是不是很可惜?”穆夜語氣夸張,明擺著就是裝的。
田密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相當(dāng)無聊,但她不想犟嘴,繼續(xù)敷衍道,:“是啊,是啊,太可惜了?!?p> 看到田密這態(tài)度,穆夜也不惱,甚至有些想笑,都快忘了那個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太子爺是多么難伺候了。
這小鬼,怎么就對君不厭有好臉色?難不成有什么把柄?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從小鬼從寧王府搬出來,似乎兩人也沒什么交集了,不由得想捉弄一番,邪笑著說,:“本太子去不了了,但寧王可以去,有個熟人作伴,本太子也安心點(diǎn)兒?!?p> “?”田密一臉懵地扭頭,停在了原地。
“君..不厭?”
聽到田密直呼其名,穆夜也算是明白了——這小鬼也沒那么敬重君不厭,肯定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不過把柄是什么呢?興許有一天她讓自己給拿捏住了,也能讓她聽話呢。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的捉弄還沒結(jié)束。聽見田密叫出君不厭的名字,穆夜輕咳兩聲,假裝不經(jīng)意般看著田蜜身后三米遠(yuǎn)的地方,:“哎呀,寧王殿下還沒走呢!”
“……”田密一時間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都往上翻涌。
她的確要成長成一個連君不厭都不敢動的人,但她也明白,對于偏執(zhí)的反派來說,不管對手多強(qiáng),只要是他討厭的,就是死也要拉著一起。
所以田密還是選擇了僵硬地轉(zhuǎn)身,不自然地笑了笑,:“王爺...這么巧?。 ?p> 田密臉上的尷尬君不厭不是看不出,那抹笑也不甚自然,但卻讓他覺得有趣,好像又回到了她還在王府的時候。每次她不小心說錯了話把自己置于很尷尬地境地就會這樣笑。
嘴角彎起弧度,鼻息輕哼一聲,帶著莫名的笑意道,:“的確...很巧?!?p> “那個...家里還有小孩兒等著吃飯,我就先走了!”說完也不等回話,撒丫子就跑,這幾個月的訓(xùn)練好像是為今天準(zhǔn)備的一般。
“小孩兒?”穆夜嘀咕一句。
“堂妹?!本粎捰挠牡亓粝聝蓚€字,不急不慢地走過穆夜。
他剛才語氣里是不是有一絲驕傲?好像只有他知道似的!哼!穆夜在心里可勁兒編排君不厭這種口嫌體正的行為。
不過這小鬼這樣有趣,難怪君不厭也感興趣,不過只要被他看上的,只能是他的!
望著君不厭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穆夜站在原地瞇眼輕哼。
*
回去的路上又置辦了些去金陵需要的物件,又買了些點(diǎn)心給田心蓮。一腳踏進(jìn)將軍府才想起——香囊沒送!
拍了下額頭,一臉懊惱地往里走。
雖然她知道田心蓮很定不會怪她,但答應(yīng)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這是她給自己的要求!
但隨即一個想法就從腦海中蹦了出來,加快腳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田心蓮正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繡東西,聽見腳步抬頭便看見了腳步匆匆的田密,把未完成的繡品放進(jìn)了腳邊的針線筐。
“堂姐!”
“嗯,我買了芙蓉糕,先吃點(diǎn)兒再忙?!?p> “好!”田心蓮喜歡吃芙蓉糕,從很小就喜歡,那是她小時候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但有很長時間她都吃不到,慢慢地就變成了一種執(zhí)念。后來長大了些,也會討父親開心了,有了月銀,也吃過很多好吃的,但還是偏愛芙蓉糕。
然而從小到大,只有堂姐,次次都記得。
心中種種,田密是不知道的。她看著田心蓮吃,自己一塊也沒動。一是因?yàn)榭此缘脷g,二是田心蓮愛吃的這家芙蓉糕并不算甜。她嗜甜,不愛這口。
從懷里掏出一半個巴掌大的木盒,抽開頂上的木片,里面是她前段時間自己琢磨著做的桃花味兒的硬糖,加了些薄荷片熬的糖水,有些清香。
含著糖,說道,:“我要去金陵一趟?!?p> 嘴里含著半塊芙蓉糕,田心蓮呆呆地抬頭,圓圓的眼睛透露著疑惑。
木櫻站在一旁也有些納悶,:“金陵大旱已久,今日還有難民到了城外,姑娘怎么這時候去金陵?”
“木櫻的消息果真很快?!睂χ緳研α诵?,田密繼續(xù)道,:“我去就是要解決旱情的,事情緊急,明日便要動身。晚些我寫封信,你幫我傳給哥哥?!?p> 她喜歡叫離墨哥哥,不愛叫皇兄。每次提到這個稱呼,就像聽田心蓮叫自己堂姐一樣,心里泛著暖意。覺得像一根浮萍的自己忽然有了落腳的地方。
“一定要去嗎?朝堂上的事怎么會干系到堂姐?”田心蓮鼓著嘴,一臉不愿。
揉著田心蓮的發(fā)頂,田密哄道,:“沒事,去的人很多,你堂姐我武功雖然比不得伏顏、半世,但自保還是不成問題的!”
趁田心蓮表情有些放松,田密立馬轉(zhuǎn)移話題,:“對了!這次一起去的還有寧王,伏顏應(yīng)該也會去...今日未曾見到他,所以香囊沒送出去。我現(xiàn)在領(lǐng)你去在他吧,若是不見,下次可就要過月余,甚至半年多了。”
半年多?田心蓮心里一驚。但嘴上還是說,:“誰...誰要見他...只是謝禮而已...”
“是是是,心蓮不想,是我想。我小臉,不好意思,心蓮小姐陪我這個膽小鬼,好不好?”
這反話,田心蓮只是聽出來了,但又不能反駁,不然就是承認(rèn)說的是自己了。
“嗯?!甭曇粜〉锰锩茉诟岸伎炻牪灰娏恕?p> 不過考慮到不是每個姑娘家都像自己一樣厚臉皮,田密也就沒有繼續(xù)調(diào)侃。
領(lǐng)著田心蓮?fù)庾叩臅r候,木櫻也跟在了身后。
田密回頭道,:“木櫻,你就不用跟著了。我要偷著溜進(jìn)去?!笔持负椭兄腹粗谏砬白隽藗€雙腿走路的樣子,:“人多了不方便跑路。”
本就是隨口吩咐,田密也沒在意,說完就回頭離開了。沒有看見木櫻雙眼閃過的不愿。
還不算晚,天邊露著少女兩頰微醺的顏色,幾只看不清全貌的黑色飛鳥掠過云霞,耳邊傳來小巷里走街串巷的聲音。
“堂姐,要不你直接給他吧...我就先回去了...”快到地方了,田心蓮又覺得不妥。
拉著田心蓮的手絲毫不放松,田密嚴(yán)肅道,:“心蓮,你一直是個勇敢的姑娘,怎么就讓你見個人就這么害羞?”
田密是個敏感的人,她能察覺出田心蓮對伏顏有意,當(dāng)然是個明眼人應(yīng)該都能感覺到,只有當(dāng)事人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同時,她覺得伏顏對田心蓮也不是完全沒感覺的。
倒不是想當(dāng)紅娘。她一向不相信愛情,或者說她相信至死不渝的愛情,只是不相信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那種丘比特見了都會繞路走的,鐵定了心不會、也不愿追求愛情。
但田心蓮不一樣,她還在期待,所以田密想鼓勵她。
人生百年,遺憾的事太多,少一件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