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巖僑雖然一開始有些遷怒林易,但這些日子以來倒也算是見到了他的真心。第二天方南溪出院的時候,方巖僑還有些奇怪林易怎么沒來。
方南溪卻說:“他不會來了?!?p> 方巖僑和前來接她回家的丁揚面面相覷。
“吵架了?”
“不是,我們分手了?!?p> 方巖僑和丁揚雖然心中很是意外,但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多問。
“分了就分了吧。溪溪,你身體還很弱,需要好好調養(yǎng),這段日子就回家去住,家里有人可以好好照顧你?!?p> “好,爸爸?!?p> “嗯?!狈綆r僑滿意的點了點頭。
方南溪又道:“爸,一會兒你跟司機先回去吧,我去辦點事,晚點讓丁揚送我回來?!?p> 方南溪說完就看了丁揚一眼,丁揚心領神會,立馬附和道:“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把小溪完好無缺的送回來?!?p> 方巖僑見這兩人一唱一和也不戳破,他女兒是什么樣的人他還不清楚嗎?最后只得點了點頭,“早點回來,你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受累?!?p> “放心吧,爸。”
其實方南溪哪有什么要緊事要去辦,她無非是讓丁揚載著她去林易家樓下待一會兒而已。
丁揚見她望著林易家的窗口發(fā)了半天呆,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道:“我說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樣???你要是舍不得,你干脆上去找他說清楚。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開這個口,總成吧?”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我喜不喜歡他有什么用?”丁揚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副駕的椅背上,說:“重要的是你還喜不喜歡他?你要是不愿意分手那就別磨磨唧唧的,上去找他復合去?!?p> 方南溪搖了搖頭,“沒這個必要了?!?p> “我真搞不懂你們倆,前一刻還膩膩歪歪的吧,怎么說分手就分手了?”
方南溪嘴角微動,看著車窗外面道:“他應該想了很久了吧?!?p> “那怎么的,你的意思是他早就想把你甩了?難不成他外面有其他人了?”
“那倒不至于?!?p> “別說那么多沒用了,你就說你想怎么樣吧?你要是心里實在過不去,那要不我回頭找人把他揍一頓?”
方南溪回頭沖丁揚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你行不行啊,動不動就想著打人。成年人的世界哪來那么多的非黑即白?真是的,我跟你說這些干嘛??!?p> “跟我說,我自然能給你排憂解難??!”
這時突然有人敲了敲主駕的車窗玻璃,丁揚最煩他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于是一臉沒好氣的降下玻璃,吼道:“敲什么敲?”
敲玻璃那人是小區(qū)保安,他本來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但沒想到丁揚的先發(fā)制人倒把他給震懾住了。
保安愣了愣,然后磕巴著說道:“老師,這……這里不讓停車。”
丁揚貌似還想懟他兩句,方南溪立馬制止住他,又對外面的保安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馬上就走?!苯又殖读顺抖P的袖子,“走吧走吧,這是人家的工作,咱們別為難人了。”
見方南溪都這么說了,丁揚只好先把車開走。繞了一圈后,他又問:“就打算這么回去了?”
“回去吧,以后都不來了。”
丁揚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方南溪休養(yǎng)了小半年身體才算完全康復,在養(yǎng)病期間她也時不時的會查看公司的財務報表和經(jīng)營情況,因此等她正式返崗的時候,很快就把業(yè)務重新抓了起來。
在她養(yǎng)病期間安沁為她出了不少力,經(jīng)常在方家和公司之間來回跑。為了慰勞她這段時間的辛苦,方南溪準備請她吃個飯。而安沁也不必和方南溪客氣,所以十分痛快就答應了。
考慮到方南溪身體才剛剛恢復,忌生冷忌辛辣,所以安沁提議吃西餐,方南溪自然也沒什么意見。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這段時公司里發(fā)生的事情,但又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方南溪只當趣事聽聽而已。
安沁幾杯紅酒下肚,臉上便浮出了一抹緋紅。她正聊到興頭上,順嘴又說了一句,“對了,聽說偶像正在和經(jīng)紀公司鬧解約,他公司要他賠償一筆天價違約金。老板,這事兒你知道吧?”
方南溪拿刀叉的手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不知道?!?p> 安沁暗道不好,自己這嘴怎么就這么快呢?但不知怎的方南溪越是不知道,她就越是想讓她知道。
安沁有些心虛的瞄了方南溪一眼,見她神色如常,才又一口氣說道:“說起來偶像還真是可憐,他經(jīng)紀公司把他當搖錢樹,卻連最基本的人權都得不到保障?!?p> 方南溪默默吃飯沒有插言,安沁見方南溪不愿談及這些,也見好就收,說起了別的事情。
雖然方南溪在安沁面前表現(xiàn)得漠不關心,但事后卻將這件事默默記在了心里。
她通過一些娛樂圈的人脈大致了解了一下這件事情,林易早就有這個打算,也曾和經(jīng)紀公司溝通過。公司當時提了條件,林易也都做到了,但經(jīng)紀公司這個時候偏偏又反悔了,并表示解約可以,但你要付我一筆違約金。
林易這次也不想再妥協(xié),所以找了律師,準備走法律程序。但公司有他的經(jīng)紀合約,之前公司提條件也只是口頭約定,所以林易這場仗注定是一場持久戰(zhàn)。
方南溪了解林易,他不顧一切后果都要去的事,肯定有他不得不做的理由。
在一起這一年多以來,林易事事遷就、照顧她,可她卻從未為他做過些什么。方南溪想著好歹相識一場,最后幫他一次,也算是為這段感情劃上一個好聚好散的句點吧。
第二天,方南溪就讓丁揚約了林易公司的老板陳思璐出來見面。
說起陳思璐,方南溪和她其實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就在林易演唱會后的慶功宴上,陳思璐認出了方南溪身上價格不菲的裙子,還問她有沒有興趣做藝人。沒想到這些都已經(jīng)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
方南溪在自家酒店擺了盛宴款待陳思璐,陳思璐也早就從之前沸沸揚揚的新聞上知道了方南溪的真實身份,所以見到她也并沒有如何的意外。
丁揚仍然是這中間的牽線人,他和陳思璐簡單握了手,說:“陳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陳思璐笑著打斷他,“達西集團的小方總嘛,丁少,你忘了我們以前見過?”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總得正式給你介紹一下吧?!?p> 陳思璐但笑不語。
方南溪主動伸手,“陳總,我們又見面了?!?p> 陳思璐伸手回握,“是啊,好久不見。其實第一次見面我早就覺得小方總不一般了?!?p> “陳總好眼力?!狈侥舷残χ胱?,“別站著了,陳總入座吧?!?p>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陳思璐是個聰明人,她白手起家,靠自己一步一步打造出了如今的娛樂帝國。而她和方南溪平日并無來往,今天為何擺了這出酒席來招待她,她又豈能不知道?但聰明人通常擅長敵不動我不動,方南溪不挑明她也就裝作不懂,只管和他們推杯換盞、盡情吃喝。
方南溪知道陳思璐在和她玩心計,按理說這種事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但方南溪今天找她出來也并不是想跟她論個輸贏,她的目的只是想盡快解決這件事情而已,哪怕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陳總,酒也喝了,飯也吃了,那我就開門見山了?!?p> 陳思璐依舊笑容滿面,“方總,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p> “好,那我也不繞彎子。陳總應該知道我今天托關系約你見面是為了林易的事吧?”
陳思璐故作驚訝,“呀,我還真不知道。方總,雖然我聽說你們倆談過戀愛,但不是都分手了嗎?難不成林易做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事?”陳思璐又笑了笑,“不過方總,林易雖然是我公司藝人,但藝人的私生活我可是管不了的呀?!?p> 丁揚看不下去了,故意端起酒杯在桌子上篤了一下,說:“陳總,小方總是我從小一起長大朋友,你這樣子可就沒意思了??!”
丁家在陳思璐的公司占著不少股份,陳思璐怎么著也不得不給他點面子。于是又道:“丁總,我真沒什么意思。林易最近確實和我們公司有點小糾紛,難不成你們二位是為了這件事?”
方南溪不動聲色的撥弄了一下酒杯,這陳思璐可真夠狡猾的,幾句話就占了整個局面的上風。
但方南溪并不想和她博弈,她只想拿錢了事,就這么簡單。
“陳總,我聽說林易想和貴公司解約,但貴公司卻一直不肯放手?”
“方總,這可不是我們不放手,你說這合約上白字黑字寫著的事,哪能一方想毀約就毀約呢?”
方南溪笑著打斷她,“開個價吧。”
陳思璐疑惑的打量著方南溪,“方總這意思是要替林易賠償違約金?”
“是?!?p> 陳思璐看著她沉默了三秒鐘,緊接著又笑了起來,“沒想到小方總還真是重情重義。好,那我也不兜圈子了。”陳思璐伸出手指比了個1,“這個數(shù)?!?p> 方南溪毫不猶豫的答應她,“好,但我有個條件?!?p> “你說?!?p> “不要讓他知道。”
陳思璐沒有太意外,只道:“方總,我真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p> 方南溪淡淡一笑。
丁揚見事情談妥了,就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陳總,如果沒事那你就先回吧?!?p> 陳思璐也并不在意丁揚的態(tài)度,有什么能讓她在白白賺了一個天文數(shù)字后還不開心的呢?
等陳思璐離開后,丁揚才跳起來對方南溪說道:“大姐,你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方南溪聳聳肩,“人家要這么多我能有什么辦法?放心吧,千金散去還復來?!?p> “不是,你們都分手了,值得你這樣嗎?”
“那你那個田靈值得你那樣?”
丁揚聽她提起田靈,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了椅子上,“別跟我提她,早就分了?!?p> “怎么?”其實方南溪早就猜到了他們倆是這樣的結局,但偏要故意問問他。
“可能是我的報應吧?!?p> 方南溪暗自笑了幾聲,見他實在一副神傷的樣子,也就勉強放過他吧。
“對了,借你的錢我暫時可還不了啊?!?p> 方南溪不以為意,“行了吧,我就沒指望你能還?!?p> 丁揚瞟了她一眼,故意揶揄道:“也是,為前男友都能花那么多錢,為我這個青梅竹馬的發(fā)小花花怎么了?”
方南溪操起筷子做勢要打他,“想挨打了是不是?”
丁揚立馬滿臉堆笑,熱情討好道:“大姐、姐姐、姐,我錯了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方南溪放下筷子,提著包包站了起來,“行了,送姐姐回家吧?!?p> “行,財大氣粗的方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