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輕咳兩聲。
從兩位弟子的態(tài)度來看,似乎兩人對于對方之前的身份,并沒有太多的芥蒂。
顧野雖然早就猜到是如此結果,但當兩人親口說出時,還是微松一口氣,身為掌門師父的他,自然是希望一家人整整齊齊,團團結結的。
“既然如此,此事就算過去,不過。”顧野開始了總結,不過馬上停住了。
“你們兩人在門派大比中受到的傷,全都是由門派拿出丹藥進行治療,本來由門派做此事無可厚非,但是念在本掌門在賽前三令五申,出手要有輕重,但你們二人對門派的命令置若罔聞,但念在無弟子死亡,且事出有因,本掌門念以寬厚待人的態(tài)度,可以拂過此事?!?p>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沒你們二人半年供奉,作為門派丹藥的補償,不知你們二人可有異議。?
文遷,文羽對視一眼,自然心中沒有任何異議。
反正也從未從門派手中拿到幾塊靈石,今日不借此借口,他日又不知要從何處尋出借口來。
“弟子知錯,對于門派的處罰,弟子沒有任何異議。”兩人異口同聲道。
顧野微微點頭,算是對兩人的認錯態(tài)度表示滿意,但并沒有如此離去,還是穩(wěn)穩(wěn)坐在此地,但眉頭緊皺,像是有事一般。
顧野表情做的如此豐富,文遷在戰(zhàn)斗中又沒有傷到眼睛,自然不可能裝作沒看到。
“掌門師父,敢問還有事情?”文遷一字一句斟酌道,生怕被這位性格灑脫的掌門,抓到什么把柄。
“文遷,文羽,你們幾日久躺在病榻之上,我飛天神教內部發(fā)生一些事情,你們二人知道嗎?”
顧野所指,自然就是幽子之事,現(xiàn)在門派中的實權,已經全部交到幽子手中,現(xiàn)在的他,可謂是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柜。
雖然事實就是這樣,但要顧野自己說出來,還是有些難度,也只能通過這種暗示的方式。
“弟子已經知曉,文邦文平兩位師弟已經為弟子說過此事?!?p> 哈,真不愧是飛天神教八卦二人組,傳起閑話來,可真是達到了萬世師表水平,等自己道基修復,可得好好敲打敲打這兩位弟子,不能把什么話,都隨便說出去。
“是嗎?文邦文平兩人還真是為我飛天神教著想,我沒想到事情,你們二人已經替我做了,可真是不錯?!?p> 最后二字,顧野發(fā)音極重。
“那寒里大能洞府之事,文遷文羽你們二人可知曉?!?p> “弟子不知?!蔽倪w文羽馬上回應道。
“哦,既然文邦文羽沒有給你們說,那就讓我來說吧?!?p> “起因是在鳳棲山脈中,有寒里大能留下的洞府,雖然是大能早期留下的洞府,但想來里面的東西不會太差,文邦文平,是吧?!?p> 被顧野點名的二人深覺自己今天是逃不過了,無論如何也得表個態(tài),給掌門師父一個面子。
文平用手肘捅了下文邦,文邦會意,向前一步開口道。
“是的,弟子和文邦師弟經過調查,在寒里洞府內,是有道基修補的功法。”
顧野微微一笑,斜掃一眼說道:“確定?”
“確定...只是...”
“只是什么,不用吞吞吐吐,這里皆是我飛天神教核心人物,盡管說出來便是。”顧野裝出一副上位者氣勢,不怒自威道。
“道基修補功法在修仙界過于珍重,想來覬覦此功法的門派不會太少,我飛天神教若是要奪得此功法,怕是要經歷一場苦戰(zhàn)才可以,恐怕弟子會有傷亡。”文邦表情凝重道。
“修仙之路,本來就是向死而生,又怎么可以因為傷亡,而在心中有所畏懼?!鳖櫼傲x氣凌然道。
“只是人命大于天,若是讓弟子白白損失,這是我的責任?!眲偛胚€是義氣凌然的顧野,突然變得有些優(yōu)柔寡斷。
“如果門派中有特殊任務,弟子甘愿帶傷上陣,為我飛天神教奪得幾分面子回來。”在一旁靜靜聽著的文遷,突然開口說道。
“況且我飛天神教隱忍多年,按照弟子的愚見,也應該借此次洞府之際,為我飛天神教打出名頭來。”
不愧是我飛天神教的大弟子,雖然平時行事厚重有度,但對于大局的判斷,卻毫無酸腐之氣,顧野在內心贊嘆道,但是并沒有立即表態(tài)。
“弟子愚以為,此次事件,對于我飛天神教極為重要,還望掌門仔細斟酌?!币慌阅樕行┥n白的文羽開口道。
顧野微皺眉頭,不知這位弟子所說,是何意思。
飛天神教,并不是顧野的一言堂,若是有那位弟子對此事持有異議,或明確表示反對,雖然顧野身為掌門師父,但也不會不顧弟子的主觀意見,強行拉扯門中弟子到門中行動中去。
江采雪明確表示拒絕參加此次行動,雖然這讓顧野心中很不舒服,甚至有帶著幽子在西峰大鬧一番,強逼江采雪參與到此事當中的想法。
但冷靜下來后的顧野,最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內心中的飛天神教,應該有些與傳統(tǒng)門派不一樣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江采雪沒有參加,會對幽子原本的計劃,造成多大的影響。
既然文羽委婉的表示拒絕,雖然自己身為他的掌門師父,也不應該強求什么。
顧野內心正表示放棄之際,文羽卻突然開口道:“大師兄,等到行動之日,不知道大師兄身體上的傷怎么樣?”
文遷思索一番,回應道:“應該還是有些小傷,不過不會有大礙,再者還有文良師妹在旁,應該可以發(fā)揮出自己大部分的戰(zhàn)力?!?p> 文羽,這是要干什么,顧野一時有些迷糊,自己這位弟子,平時就性情冷漠,心中藏著天大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向門中其他弟子傾訴過,所以身為師父的顧野,也不知曉文羽要做什么,只能靜靜看著。
“既然如此,能惡魔化嗎?”
在場幾名弟子皺皺眉頭,他們都知曉惡魔化的副作用,魔氣入神,心氣被壓制,惡魔化的修士會成為完全沒有理智的殺戮怪物,如果不是必死之局,很少會用惡魔化作為克敵的手段。
可文羽竟然如此坦蕩蕩的提出來,與平時的行事風格,頗有不同。
“可以?!奔热晃挠疬@樣說,想來對方一定有相應手段,文遷暗暗思索,更何況當時與自己這位師弟門比試時,在最后關頭,對方像是使用了奇特的手段,竟然將原本壓抑下的理智,又重新尋了回來。
“嗯,我還有些事情要驗證,如果此事成功,應該會為我飛天神教添加不少的戰(zhàn)力。”文羽不自信道。
文遷點點頭,大致知道對方要做什么,此件事情在惡魔族內,已經嘗試過多次,鮮有完美的結果,不過看這位師弟的樣子,像是已經抓住些什么,既然如此,便按照對方的想法來吧。
顧野也大致猜到文羽要做什么,在此時此刻,他只能尊重文遷,文羽的選擇。
最后還有一事,顧野不得不說。
“到時的行動,為師先給你們補充一句,現(xiàn)在指揮行動的不是我,也不是幽子,而是你們的師兄弟文信,希望到時候你們好好合作?!?p> 顧野倒是仰天大笑出門去留下,留下一堆懵逼弟子在屋內。
文平喃喃自語道:“文信...”
文遷說道:“對...師弟你沒聽錯,是四師弟,文信...”
文邦心有忌憚說道:“現(xiàn)在退出此次行動還來得及嗎?”
文羽淡然道:“怕是來不及了,我們已經上了師父的賊船了?!?p> 文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為其他,只是因為文信。
......
顧野按照記憶中的路徑,在這片蒼天古林中是拐了又拐,繞了又繞。
“是這里,不對,我記得好像是這里...”
“是這里,好像也不對,這條路,自己好像剛剛來過。”
“也不對...這條路好像來了有八次了?!?p> 糟糕,顧野在內心暗自懊惱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迷路了。
顧野孤身一人,在看不到陽的茂密古林中,放聲大叫。
“文信,文信,文信!”
......
顧野放下對面剛遞過來的茶杯,盡量在保持禮貌的同時,又極力減少手掌和茶杯的接觸時間。
不行,還有優(yōu)化的空間。一定有更好的方法,在下次見到這位弟子時,別讓對方給自己遞茶。
顧野看著正坐在自己對面的木制傀儡,無力的輕嘆口氣,緩緩說道。
“文信,你出來吧,別怕,只有師父一人,你的那些師兄弟,都沒來?!?p> 顧野左手旁,木制小屋的大門,還是緊緊關閉著,將外界與屋內完全隔離開來。
“出來吧,他們都沒來。”
眼前的木制傀儡突然咯吱咯吱的動了起來,在四周東跑跑,西轉轉,不時還揭起幾塊長著青苔的石頭來,確認下面有沒有藏著東西。
過了幾響,木制小門才緩緩被打開。
只見從門中,緩緩走出一匹木馬,上方坐著一個小孩,小孩面部的黑眼圈極為明顯,像是胎記一般,烙印在眼睛周圍。
木馬咔咔咔,馱著小孩走到顧野面前,緊接著竟然從木馬腹部長出幾階樓梯來,小孩順著臺階坐到顧野前面,而原來坐在此處的木制傀儡,此時正在不遠處捉著蝴蝶。
顧野看著黑眼圈小孩,擠出笑容道:“文信,兵法研究的怎么樣了?”
被顧野稱為文信的黑眼圈小孩怯生答道:“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