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夜探

　　謝謙早上下樓的時候，看見梁欞坐在客棧下邊的椅子上喝粥呢，桌子上還擺著一盤包子，兩碟小菜，在她的對面放著一碗熱騰騰的白粥。

　　“謝謝?！敝x謙坐下來，拿起白粥喝下去。

　　梁欞扒拉一個包子的外皮，放進嘴里，“昨晚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你和采花賊在我房間打架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他放了迷魂散?！?p>　　梁欞面無改色，包子被她扒拉外皮東一塊西一塊，模樣有些慘，“哦，那你怎么知道我房間有采花賊？”

　　謝謙抬起頭看著梁欞，“我聽到你房間有動靜就過來了，我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樣子猥瑣，身材矮小的黑衣男子正對床上熟睡的你下手，我聞到你房間有一股未消散完的淡淡香味，就猜到你已經(jīng)被藥暈過去，所以直接跟采花賊動手打起來?！?p>　　梁欞捏扁手里的包子，神情淡然，“迷魂散，猥瑣，對女子下手，還真是采花賊?！?p>　　謝謙好奇，“你怎么不生氣？”

　　“反正他也沒得逞，說到這個，這我得謝謝你呢，謝謝你救我一命?！?p>　　“不客氣，昨晚你被采花賊夜闖閨房這段我寫進你和慕燎的戲文里，就當(dāng)是酬勞了?！?p>　　“……”

　　一說起戲文，謝謙臉上的神情歡快許多，“我還給你和慕燎這段故事起了好聽的名字，想不想聽？”

　　梁欞翻白眼，“沒興趣?！?p>　　謝謙憂傷地看向窗外，“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我跟你說戲文，你總是興致勃勃，愛聽極了?！?p>　　那也分是什么戲文，現(xiàn)在拿我和慕燎的故事當(dāng)戲文，我又不樂意和慕燎牽扯一塊，自然不愛聽你說這個。

　　梁欞看謝謙還在演，把悲傷，痛心疾首的表情詮釋得十分到位，給他夾了一點咸菜放到碗里，“差不多就行了，今晚陪我去一趟柳煙坊?！?p>　　“還去？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錢?！敝x謙吃起了咸菜。

　　“我又沒說正大光明去?！绷簷魤旱吐曇簟拔覀兘裢硪固搅鵁煼?，查一下如夢這個女子的來路?！?p>　　“你這么閑的么，還關(guān)心風(fēng)塵女子的來路?！?p>　　“這不是好奇嘛，想來這個如夢身份背景一定沒那么簡單，多了解一些信息，對殺手而言也是好的?！绷簷舴e極鼓動謝謙參與，把采花賊的事拋之腦后。

　　謝謙表情嚴(yán)肅地說道:“去可以，但是只準(zhǔn)去看看，看完就走了，不準(zhǔn)出什么亂子。”

　　“好。”

　　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柳煙坊打烊謝客，姑娘們持了一天厚重的妝容陪客人逗笑，身體早已疲憊不堪，都回房休息去了。

　　梁欞與謝謙身穿夜行服，飛身上柳煙坊的屋頂，腳踩著屋頂?shù)牧鹆撸牭轿蓓斚麓﹣砼渔倚εR的聲音，停下來，掀開一塊琉璃瓦看看，這是侍女們的澡房，里面的侍女赤裸著身體，互相幫忙擦身體，伴隨玩笑，甚至是玩鬧。

　　謝謙站在一旁，眼看天上的圓月，待梁欞看完，蓋上瓦片，再一同走去。

　　像梁欞這種內(nèi)力深厚的人，專心聽，能聽到五百米之內(nèi)細微的聲音，所以她每次聽到屋頂下的聲音就掀開一塊瓦看看。但是柳煙坊的姑娘這么多，想找到如夢，這么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謝謙嫌棄她掀開又蓋上的行為，說道：“行了行了，這么找，天都亮了，下去房里找還能快一些?！?p>　　抓起梁欞的后領(lǐng)，飛身下去，從一個小窗戶進去。

　　這是柳煙坊的二樓，都是姑娘們休息的房間。

　　謝謙說:“你看下房門上記的名字找?！?p>　　梁欞點點頭。梓萱，琴兒，媚娘……一個個數(shù)著，忽然看到了“如夢”兩個字，梁欞向謝謙招了招手，溜進了這個房間。

　　房間里有水聲，這個房間的主人正在洗澡。梁欞緩緩打開門，走進來，謝謙則沒有一點聲響地把門關(guān)上。

　　在如夢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兩個人走到了靠近她洗澡的一處。一個殺手，想要做到悄無聲息來去一個地方還是很容易的。

　　梁欞和謝謙躲在角落里，探個頭就能看見如夢洗澡，而墻角為他們作了很好擋視線。

　　謝謙站在梁欞的旁邊，梁欞負責(zé)看。如夢用澡巾沾著水一遍又一遍擦拭身體，熱水的霧氣環(huán)繞在她的四周，似乎為她的身體遮蓋了一層紗，看了一會兒，梁欞看到了如夢后背上方的一個印記，朝謝謙點了點頭，就從原路溜出去，直接出了柳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