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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廬

第二十回 國公屈辱見緬王 商女不知亡國恨

落葉廬 汝南衛(wèi)尉 6049 2020-06-18 16:05:02

  卻說自永昌撤出后,御輦一路向西,而晉王則率軍在磨盤山阻擊清軍。李定國特意派遣平陽侯靳統(tǒng)武護衛(wèi),第二天即到達中緬邊境。太監(jiān)王坤暗自想,多虧自己千方百計才使得如今圣駕抵達此地,但是仍有如此多朝廷官員和兵馬護送,一旦朝廷安定下來,必然后悔當初沒有去四川,如果再一追查,則必定又落在自己頭上,如此則是千刀萬剮,誅滅九族的大罪,必須要想辦法進入緬甸境內(nèi)。如今擔任護衛(wèi),掌握兵馬的是晉王大將靳統(tǒng)武,此人部將孫崇雅與王坤關(guān)系密切,王坤急忙找到孫崇雅,對他說:“將軍,如今朝廷蒙難至此,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孫崇雅此時淪落于此,只能說道:“唯聽天由命而已,別無他計。不知公公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只是后有追兵,雖有晉王雄才大略,只是難扶將傾之大廈。如今大勢已去,將軍當為自身謀一出路啊,人生苦短,如白駒過隙。”

  “公公此言何意?莫非有降清之意?”

  “非也,非也。咱家雖是宮人,卻也熟知春秋大義,只是為將軍感嘆而已?!?p>  “那是何意?”

  “將軍觀朝廷諸臣,值此國難,有幾人愿與朝廷共始終?依我之見,無不出于不得已,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將軍何不隨波逐流,現(xiàn)有天賜良機,將軍舉手可得萬金,他日犒賞兵士,解甲歸田,也是多備一條后路罷了。即便將軍不取,我等已經(jīng)在邊境,我估計圣駕必入緬甸,將軍可有入緬之心?寄人籬下,恐非大丈夫之志,再要打回來,恐怕等于癡人說夢。那時,即便不為將軍所取,亦為他人所得,何故不順從天意?”

  “此話怎講?何來萬金?”

  “現(xiàn)隨駕臣僚,無不自帶細軟,都是畢生積蓄,如今后有追兵,必倉惶恐懼,將軍可在入夜后,帶領(lǐng)本部兵馬,將其一頓劫掠,自然可得萬金。”

  “將軍要我做匪?此事被平陽侯得知,豈可饒我?公公莫非要害我不成?”

  “非也。如今天下大亂,將軍事成后,可率軍返回,所得財產(chǎn),分給兵士,自己則回家做一富翁,如何還狼狽奔逃,豈不美哉?”

  “護衛(wèi)之中也非我部兵馬,平陽侯所率大軍皆在我后,我如何能全身而退?公公莫要說笑了?!?p>  “后雖有靳將軍兵馬,可是經(jīng)將軍這么一動,大臣們都哭喊哀嚎,靳將軍必去搭救安慰,此時將軍已經(jīng)早已離開,他如何能追?再說,靳將軍的任務是護送圣駕,怎會離開圣駕去追將軍?咱家并非那心狠手辣之人,不是教將軍做那殺人放火的勾當,如今我等淪落至此,我料將軍必不愿將身家委身于蠻夷之邦,客死他鄉(xiāng),對手下將士也不好交代。話已至此,請將軍自決!”

  王坤看著孫崇雅,一直在眉頭緊鎖,似乎并不贊同自己說的話,可是如今只有拼死一搏,方能保自己平安,至于到了外藩,則朝廷兵馬就不一定管用了,到時候自己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再在緬甸取的一席之地,豈不美哉?但是又不能將自己真實想法告訴這位大老粗,孫崇雅盡管有些混蛋,但是也不能做造反的事情,只能極力慫恿他行劫,如此一來,大量官員必然走散或者奔逃,天子受驚,必然直奔入緬甸,至于孫崇雅是否被靳將軍擒獲或斬殺,那就不是自己關(guān)心的事情了。

  這孫崇雅默立了半刻,果然說道:“多謝王公公為我籌劃,感激不盡。我愿如此行事,事成后,必當重謝公公?!?p>  “重謝是不敢當,愿將軍帶上老奴,他日做一富翁,此生足矣?!闭f完離去。

  當夜,孫崇雅命兵士悄悄進入天子行營,一聲令下,眾兵士立即沖進營地,但見值錢財物,便予以搶奪。盡管孫崇雅一再強調(diào)不能害人性命,可是亂兵行劫,如何禁止的?。恐灰形镏髯钃?,當即殺死。行劫的目標也不僅僅是百官,連皇親國戚,后宮女眷,甚至連天子也未能幸免。左藤大驚,只得率領(lǐng)身邊錦衣衛(wèi)拼死抵抗,無奈寡不敵眾,雖力戰(zhàn)不能幸免,在殺死數(shù)十名亂軍后,被亂刀砍死于軍中,死前仍大呼:“亂國者,王坤也!”

  等到靳統(tǒng)武率兵馬趕到,孫崇雅早已沒有了影蹤,此時,行營已經(jīng)亂成一片,靳統(tǒng)武只能派親兵駐防,并親自救治傷員,安慰圣駕。岷王世子抱著左藤的遺體放聲大哭,可謂痛心疾首。

  果然不出王坤所料,當夜大亂,官員奔逃的不計其數(shù),而靳統(tǒng)武為了穩(wěn)定局面,亦未派兵追趕。只是圣駕受此影響,更加驚慌失措,慌忙向緬甸逃竄,到了早上,已經(jīng)距離緬關(guān)僅十里之遙,但緬甸守軍得知隨駕仍有近兩千官兵,因此拒絕進入。

  沐天波素來與云南周邊國家有交往,在明朝之時,在鄰邊素有威名,周圍小國莫不敬服。此時形勢緊急,只得召沐天波前往與緬甸交涉,請求入境庇護,但緬方要求必須解除儀仗、盔甲,方能進入,因此許多大臣紛紛上奏,不能依天朝藩屬國的要求,以示弱于人。

  岷王世子道:“陛下切不能同意撮爾小國之請。其世代為我大明之藩屬,今天子臨幸,本為其之大幸,豈可反要求上國天子去除儀仗?如此,我國威儀何在?此為其一,其二,方今我等尚不知晉王何在,若晉王大勝,我軍必可與清軍周旋于永昌,我有千萬滇民擁護,假以時日,必能收復昆明,或能北出四川,則勝負難料,但我等草草入緬,一旦與晉王失去聯(lián)系,則無以自縛以供他人刀斧相加,請陛下三思?!?p>  王坤道:“世子何出此言?方今天下已亂于此,我等本欲借緬兵以拒韃子,方今已至國門,豈能一步之遙而前功盡棄?晉王無論勝敗如何,都與朝廷境外避禍無關(guān)。若晉王大勝,他日迎駕,亦未嘗不可。世子不知自古無數(shù)借兵平亂故事?”

  世子道:“今緬王命我等盡釋儀仗、盔甲,如何有借兵之意?如圣駕一旦進入緬甸,必為番兵擒獲,他日將我等獻與韃子亦未可知,朝廷怎能將國家安危系于一外藩小國?且自古借兵,豈有天子為質(zhì)之理?”

  王坤道:“自古道,大丈夫不拘小節(jié),如今形勢危急如此,依世子之見,該當如何?若清兵追來,如何是好?晉王大軍尚不能抵擋,以朝廷區(qū)區(qū)千余兵馬,豈不坐以待斃?”

  世子道:“當今之計,務必與晉王取得聯(lián)系,入緬之事,萬萬不可?!?p>  天子此時已經(jīng)如驚弓之鳥,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清軍追來,而因為孫崇雅之亂,也對朝廷兵馬有所警惕,遂道:“眾卿家均為國事,朕深感欣慰。朕同意入緬,可以按照緬王要求,眾卿不必多言。”

  靳統(tǒng)武等人也極力主張等待晉王迎駕,再做決定不遲,可是王坤卻一再以清軍大兵將至為由,極力慫恿天子移蹕緬甸。靳統(tǒng)武等無奈,只得隨駕奔緬,同時立即向晉王報告此情形。

  李定國得知圣駕已經(jīng)移蹕緬甸,大驚,急忙召集靖之、白文選等商議對策。

  靖之道:“此必圣駕受驚,且受了奸臣鼓動,晉王應速派兵接回天子,否則社稷危矣。”

  白文選也說道:“徐將軍所言甚是,殿下宜迅速出兵,如緬王不許,則我軍攻破其國,武力迎接圣駕?!?p>  李定國此時還在部署磨盤山戰(zhàn)役,因此無法抽調(diào)兵馬前往武力迎駕,只是先派幕僚高允臣前往與緬王交涉,通過外交手段迎回天子,可是這高允臣一入緬甸,即被緬方拘捕殺害,受制于戰(zhàn)局考慮,定國暫時沒有心思計較。

  卻說圣駕一行倉促進入緬甸,緬方派遣官員思線前來迎接,天子賜給了金牌、緞帛等厚禮。剛?cè)刖挼?,沐天波及岷王世子等就覺得此途禍福難料,為天下計,應當做好充分準備。

  沐天波道:“世子,我總覺得如此冒失的進入屬國,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這里的一草一木皆不是我中國物產(chǎn),不屬我類,其心必異!”

  世子道:“國公此言甚是,我也有此種感覺,盡管自湖廣一路顛沛至此,縱使身入安龍,遍地爪牙,也未曾有如此驚慌。國公對西南民風國情了然于胸,此言必不虛??扇绾问呛??”

  沐天波道:“依我看來,是否我等隨太子就駐扎此處,一來,萬一晉王派人探尋,我等也好隨時接應,否則路途完全被緬方控制,即便晉王派人尋找,也不知朝廷蹤跡;二來,此處距離國門較近,一旦緬方原形畢露,我等可護衛(wèi)太子即刻回國,以免國祚斷絕;三來,此處也處緬方境內(nèi),如清軍追來,隨一山之隔,彼必不敢輕易入境,我等也即刻奏報天子?!?p>  世子道:“如此甚好,不如國公與我即刻覲見陛下,說明此中利害。”

  二人即刻面見天子,皇上也認為這個主意不錯,可以有幾層好處,立即同意了這個建議,二人正在籌劃如何再此處安營扎寨,即刻卻傳出消息說,皇后不同意將太子分開,圣旨命令,所有人員仍然向阿瓦(今曼德勒)進發(fā)。二人面面相覷,無計可施,只得遵旨而行。

  考慮到清軍仍在追擊,尚不知晉王是否已經(jīng)阻擋了清軍,天子仍然草木皆兵,命令緬方將沿途樹木砍到,阻塞道路。思線得到命令后大喜,于是下令搜山三天,一旦碰到掉隊的官員,一律予以拘捕,并抄沒隨身財物,隨意斬殺,或者散給原地居民用于苦役。被拘捕、斬殺者,竟有百人之多,而竟不為朝廷知悉,無不令人惋惜。

  一路歷經(jīng)千辛萬苦,總算抵達阿瓦城外,為了避免禮節(jié)上的不便,緬王不直接覲見天子,只是雙方安排官員居中聯(lián)絡(luò)。緬方取出萬歷皇帝頒發(fā)的敕書與當今天子國書核對,發(fā)現(xiàn)玉璽大小稍有出入,因此對皇帝的正統(tǒng)地位產(chǎn)生懷疑,幸好沐天波隨身有世代相傳的征南將軍印,此印在歷代常與周邊國家文書中使用,因此才使得緬方解除疑惑。

  盡管允許朝廷暫時居住阿瓦,但是緬方仍然派了大批兵馬監(jiān)視,強行把隨性人員不分男女,安排于各村民家中,一家一人,禁止往來,所有官員頃刻間妻離子散、財產(chǎn)全失。許多官員不堪忍受,紛紛自盡。

  沐天波、岷王世子等仍然與皇帝居住一起,見到此情形,著急萬分,如此一來,不用等清軍入境,朝廷就已經(jīng)覆亡了,因此商議務必面見緬王,立即改變這種局面。

  因為征南將軍的身份,緬王還是接見了沐天波,禮畢后,緬王問:“將軍進來安好?”

  “臣等多蒙大王照顧,食不果腹,諸官員不能相見,緬人待我如囚犯,實在讓人感激不盡?!?p>  緬王自知理虧,悻悻的說:“將軍此是何意?莫非對我國不滿?”

  “何止不滿,自古天朝使臣臨屬國,待如上賓,何況本朝天子親臨,而緬王卻如此虐待天朝,即使敵國,也不過如此。莫非緬王忘記了數(shù)百年來,我大明如何對待緬人?”

  “今非昔比,將軍。據(jù)我所知,如今天朝大亂,中原已不為大明所有,爾等淪落于此,也是不得已。我緬人向來只拜中原天朝,不拜逃亡朝廷,我如今能夠收留,已是格外開恩,將軍豈可強求?”

  “我世代鎮(zhèn)守云南,素知爾等外藩未經(jīng)王化,不通人情,不識禮儀,茹毛飲血,如同禽獸,今日看來果然如此。我中國有句古話,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我大明素來與周邊小國互通有無,禮尚往來,即便屬國有難,也莫不伸手相助,如今朝廷一旦危難,爾等竟落井下石,還有何國家形象,有何面目再見我中國百姓,即便有后繼王朝,也定不相信爾等如此下作。國家之間,本應相互支援,更何況我大明世代有恩于貴國,如今卻恩將仇報,實在讓人寒心。即便是常人之間的待客之道,貴國似乎也并不講究,讓我朝人民果然刮目相看?!?p>  “將軍不必如此出言不遜。若是往昔,不說大明天子駕臨,即便天朝使臣,我緬人也不敢不敬,現(xiàn)在你等入我境內(nèi),是福是禍,尚未可知?!?p>  “我為大王作一建議。無論是福是禍,大王都應當以禮相待,即便他日清兵臨境,大王給予我等以人道主義關(guān)懷,卻也是讓清兵無可挑剔??墒?,我可以告訴你,無論中原戰(zhàn)事如何,如果大王慢待我等,卻是為緬人留下災禍。其一,我大明盡管屢敗屢戰(zhàn),在中原各地,尚有精兵數(shù)十萬,現(xiàn)如今,晉王即率領(lǐng)十余萬兵馬在永昌與敵決一死戰(zhàn),一旦晉王勝出,不日兵鋒直指緬甸,到時候只怕阿瓦城抵擋不住我大明數(shù)萬精銳,玉石俱焚而已。其二,清軍獲勝,也必將屯兵于邊境,如果我等均客死緬甸,必將震怒清廷。無論如何,也是我中國天子,豈能被撮爾小國虐待至死,到時候只怕緬王難辭其咎。其三,我中國百姓,無不愛戴大明天子,緬王如此行事,只怕惹怒我千萬中國百姓,總有一日,我后繼之君會血洗今日之仇。如此,還請緬王三思。”

  緬王面如土色,謹慎的看看四周,希望有大臣能出來說話,卻是鴉雀無聲。緬王沉默片刻說:“那依將軍之言,該當如何?”

  “我朝特致意貴國,應當劃撥一片土地,并構(gòu)筑城池,建造房屋,撥給錢糧,讓我等能有基本保障,否則,斷然不可?!?p>  “既如此,就依將軍所言?!?p>  不多日,緬王就將臨時修建的“城池”交付朝廷,全部用竹子搭建的城墻,里面有草房十間作為天子住所,其余人員只能自己動手建造,并劃撥大米,蔬菜瓜果等若干。盡管如此,但能大家朝夕相處,自食其力也其樂融融。

  但是沒過幾天,所有官員竟不顧官體,按照緬人風俗席地而坐,與緬婦勾勾搭搭,并在城內(nèi)大肆賭博,哪里還有半點亡國之恨。緬王派來觀察的官員也是搖頭道:“天朝大臣如此嬉戲無度,天下安得不亡?”誠如此言,亂天下者,盡是此類衣冠禽獸。

  沐天波此時掌握錦衣衛(wèi)和行宮安全,對此情況自然是看不下去,命令兵士巡邏,發(fā)現(xiàn)賭博以及作樂者,即刻捉拿。但是風氣已成,稍作收斂而已,嬉鬧之聲仍然此起彼伏,不能禁止。沐天波常與岷王世子喝酒到深夜,對營中之事,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聽之任之。二人總是大醉方止,抱頭痛哭。

  沐天波道:“世子,想我等原為國家貴胄,風光無限,現(xiàn)大明岌岌可危,天子尚且東奔西逃,何況我等?悔當初不聽我言,以致今日蒙此大辱!”

  “是啊,緬王竟然要求國公覲見之時,不穿我大明官服,而著他緬人服裝,甚是可恨,屈辱至此,何堪為國?”

  “世子,你還記得當初晉王棄守昆明之時,本來是計劃北出四川的,后來何故要轉(zhuǎn)向滇西?”

  “我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都在傳言是王坤慫恿晉王幕僚搞的鬼,而且后來到了邊境,慫恿孫崇雅作亂的,也正是王公公?!?p>  “是啊。自古宦官亂天下的比比皆是,我朝的劉瑾、曹吉祥、魏忠賢、王振,莫不如此。不料,我永歷朝又出一位無人出其右的奸閹,實在可恨。你看他將緬王送來的糧食,全部分撥給其親信,還將諸多大臣打的死去活來,哎,莫非真的讓我大明亡于閹人之手?”

  “國公,所謂慶父不死,魯難未已,我們何不將此人除去,以解救朝廷于水火?”

  “如何除去?如果左大人尚在,還可以籌劃一下,如今行宮內(nèi)護衛(wèi),大多已是閹黨,你我今日所言,可能都已經(jīng)傳到閹黨耳中了。”

  “哎,如此,我等只有坐以待斃了。”二人又是抱頭痛哭不止。

  在緬甸的朝廷官員因為總算有了安身之所,再無需顛沛流離而沉湎于紙醉金迷,樂不思蜀,也未有人打聽晉王大軍如今何在,是否有派人迎駕,皆抱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頭蒙混度日,對他們來說,晉王如今何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難得的是再不用面對洶涌的追兵,再不用面對緬人的虐待,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體面、斯文、圣賢之道,那都已經(jīng)一去不復返了,自己也記不清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而這種紙醉金迷顯然是短暫的,明廷如此不思進取,而清軍已經(jīng)發(fā)生了重大變化。事情總是這么如出一轍,似曾相識,交戰(zhàn)的一方夜夜笙歌,而另一方卻殫精竭慮,磨刀霍霍,積極進取。就如同一方正如初升的太陽,冉冉升起,即便仍有些寒冷,但是總會光芒四射,普照大地,而另一方卻如日落西山,不可收拾,縱使幅員萬里,亦會失鹿于天下,也就使得靖康之恥再度上演。

  永歷十四年,公元1660年,洪承疇辭去了經(jīng)略職務,返回北京修養(yǎng),云南全部大權(quán)移交給平西王吳三桂。吳三桂開始了其針對李定國和緬甸朝廷的打擊,而洪承疇再三告誡,如果要永遠保持祿位,鎮(zhèn)撫云貴,則必須不能讓云南一日無事,對待明軍殘余和永歷朝廷,應當讓其自生自滅,只要其不生成氣候就行,而吳三桂表面應允,實際則磨刀霍霍,砍向自己曾經(jīng)效力了幾十年的朝廷。

  清軍統(tǒng)帥的更換,對明廷的用兵也迅速提上日程,而大明官員卻對此一無所知,仍在安樂中消磨人生中最后的時光。定國大軍兵臨阿瓦城下,迎駕天子,也不能阻止住這種所謂的荒唐的享受,從而拒絕明軍的迎駕,終于在沉迷中走向滅亡,而掘出墳墓的,又怎么會是清軍,怎么會是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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