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焯聽完司徒燁迷弟一樣的科普才知道:原來同他一塊兒趕路老半天的紫靜師兄,居然也是一峰嫡傳,甚至還是峰主養(yǎng)子的身份。
修士多無后代,能有這樣的關(guān)系存在,已經(jīng)是比俗世血緣更親近的關(guān)系了。
楚焯又想起那日上山拜師時,紫靜似乎跟他師尊也很熟悉的樣子——其實光是這點又哪里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他正感嘆人不可貌相時,便聽一個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宣布:【試煉空間已開啟,隨機傳送準備中。】
所有人:“……”???
什么?還有這個東西?
楚焯驚愕間,卻見四周弟子們面色同樣驚慌,各個手足無措地四處張望。
——顯然這個所謂試煉空間,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不對。
并不是所有人。
楚焯目光偶然瞥見或玩笑或鎮(zhèn)定如舊的紫衣黃衣群師兄師姐們仿若未聞,又看見某兩個來監(jiān)督的峰主隱約露出笑意。
為什么呢……他仔仔細細地捕捉細節(jié)思考著。
【傳送時間倒數(shù),三…】
司徒燁一臉緊張,“怎麼辦?萬一我們分開怎麼辦?”他這戰(zhàn)五渣的實力還不得白白送死!
楚焯視線停在早早站好一圈一圈的紫黃衣人身上,安靜到就在司徒燁以為他不會回答時,答道:“不會。”
“什么?”
【二…】
楚焯突然篤定地說:“絕對不會?!?p> 【一,傳送開啟!】
剎那間,傳送陣法的光芒幾乎遍布了這方小空間每個角落。不過幾息,弟子們消失了個乾乾凈凈。
抽中簽只好來監(jiān)督的歸一峰主亦輕塵見了這一幕,意外頓生感悟,還不忘分享:“燕師姐,我懂了!”
重云峰主燕悅瞪了他一眼,“你一個法峰的峰主,對陣法能有什麼感悟?”
應(yīng)該說,他一個只會搞事讓別人“感悟”的人能有什麼感悟!
亦輕塵哼了一聲,道:“燕師姐成天煉丹,不分心其他不知道,法與陣相通之處可多了去。”
這話聽著像是感悟出來的,或許能助修道精進,燕悅頓時來了興趣。
“哦?比如說?”
“這不是個現(xiàn)成的么?”亦輕塵手一指,赫然是弟子們原先站著的空地,“師姐瞧,這傳送陣與清潔術(shù)可相似了,都是……”
垃圾?
燕悅:“……”
夠了你閉嘴,那是我們的弟子,本門未來的棟梁?。∧阍谡f什么!
就不該期待這群姓亦的里面有正常人,重云峰主想起另外兩個,進行了第無數(shù)次嘆息,日常感嘆師門遲早要完。
被吐槽的亦輕塵摸了摸后腦勺,悄聲收了不正經(jīng),卻是瞇了瞇眼。
好像……有個新弟子發(fā)現(xiàn)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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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乍然出現(xiàn)又向上蒸騰,涌上腦門只是一瞬間,再是刺瞎雙目的光芒一閃。傳送在幾息間悄聲完成,身體的失重感也只是錯覺似的,他們一睜眼就像夢過一場的旅人,醒來在風(fēng)景各異的原地。
楚焯剛把眼皮子扒拉開一絲縫隙,異物瘋狂涌入,他馬上又閉了起來。
倒是司徒燁沒他機警,已經(jīng)被刺得痛呼起來,“這是哪,這啥東西,我的眼睛該不是要瞎了吧?阿焯、阿焯?救我!”
楚焯應(yīng)了一聲。
楚焯先是給自己施了個隔絕術(shù),讓身體與四周滾滾黃沙及熱氣隔絕,再從乙袋里掏呀掏,最後掏出兩副法寶——護目鏡。
眼睛緊閉,他神識方觸及護目鏡,就像被燙到似的,立刻把其中一副拋給了司徒燁。
“戴上?!背痰?。
“哦哦…嘔!”司徒燁剛開口回答又吃了滿嘴風(fēng)沙,喉嚨又乾又刺,又一口沙全吐了出來。
楚焯一嘆,好心的給他施了的隔絕術(shù)。
一陣折騰,才總算是減輕了許多這惡劣環(huán)境的折騰。
兩人這才有心思或者說能力去仔細觀察四周——雖然其實也沒什麼好觀察的。
黃沙飛揚,藍天蒙上了黃霧,不見青藍不見遠方,地上只見如黃土沙塵翻飛,不堪風(fēng)吹。
翻滾沙丘在狂風(fēng)中低鳴,大漠沙如雪,一望無際。
“這是何等運氣!”司徒燁看了差點兒沒哭出來,“沙漠?。〉褥`力耗盡就是個死路??!”
他滿臉橫肉被豔桃粉色的護目鏡勒著,又做出猙獰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滑稽。
這個顏色嬌艷如花,又像彩漆未干時,亮眼奪目的,大把大把的女孩子深愛。
但楚焯不是女孩子,所以他毅然決然地給了司徒燁。
楚焯面色鎮(zhèn)定地看著他,“正好相反,我們或許是走了好運道。”剛好可以有容身之所。
在司徒燁不解的目光下,他抬手晃了晃,露出被袖管遮住的玉鐲。
玉鐲?司徒燁頓時面色古怪,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太過直接,楚焯卻沒心思跟他鬧,而是緩聲說起自己的發(fā)現(xiàn)。
“這應(yīng)該是每個人都有的,你手上也有,”楚焯看見司徒燁手上的一抹青色更是確定,“據(jù)我猜測,這應(yīng)是一種追蹤我們、聯(lián)絡(luò)我們的工具。”
他說著一邊試探性的觸碰了玉鐲一下,果不其然,玉鐲中一個微不起眼的小孔中透出了光。光在空中映出了一張地圖的樣子,上面有許多小小的紅點、紫點和黃點不斷移動著。
楚焯雙目露出了然之色。
司徒燁大吃一驚,“那豈不是個屠宰場?不對呀!難道第一輪押注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得到?我的意思是,難道不是任由鑒寶人選擇嗎?”
如果只是單純讓鑒寶人選擇押注,那為何會給他們試煉空間的地圖和所有人的位置標注?
“…你可還記得,”楚焯幽幽地說,“玉石者三千,鑒寶人又幾何?”
兩千,包含不會從事押注行為的節(jié)儉持家者。
也就是說——
“第一輪至少要淘汰一千。”司徒燁道。
兩人都有些沉默。
原先以為不過是可能沒被選擇到,又或者只被小額押注些,可能還是自己師父或師兄師姐看著可憐給的,卻沒想到……
九玄派意在爭奪,而非等待被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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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沙漠黃土的惡劣環(huán)境,這個地方簡直就是人間凈土?;ú莘挤?,蟲鳴鳥叫此起彼落,空山新雨洗滌過的氣息和大地,處處散發(fā)著自然的清香。
公孫紫靜落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顯眼的明黃弟子服給換了,換成一件毫不起眼的淡褐色舊衫。
他旁邊的的同門…們,同樣是這個操作。
同門們,沒錯。
“紫靜師叔,你說,“某個長老收的小輩弟子笑得賤兮兮地,一邊蹲下毫不猶豫地給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泥土,“這次會有多少蠢蛋在第一輪被淘汰?”
“哈哈哈哈先別說淘汰,他們連同伴都找不到!”一旁的人已經(jīng)興奮接話道。
幾個人越說越興奮,氣氛輕松閒散,與那頭甚至許多才入門沒幾年沒見過前一屆鑒寶賽的弟子們?nèi)徊煌?p>
但求再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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