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曦拉著夜深的手一同走出舞池沒入人群,順其自然得就好像常年在一起的舞伴搭檔一同離開。
直到他們遠離了舞場好一段距離,在人群里重新回歸到無人注視的角落之時,雨曦才停下步子放開了夜深的手,轉(zhuǎn)身回頭笑著開口對他說:“跳得不錯?!?p> 夜深卻只望著雨曦帶著笑意的臉輕搖頭:“我不會跳舞,跳得好的是你,你是個很好的老師?!?p> “你明明是無師自通的那一個,我完全都不用指點什么,你就好像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一樣熟練?!庇觋厣舷麓蛄苛怂环Φ溃耙股钅闶遣皇峭低祵W過什么?”
“如果有那大概是在夢里學過?!?p> 夜深也輕笑起來,不過說出的卻也并非玩笑話,他的腦海里確實總會有些零散莫名而不知來處的畫面碎片,其中隱約就有處于相似光景般宴會中的場景,但是那些記憶碎片太過碎斷模糊,于他而言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夢。
說實話除了他自己本身出色的學習和觀察能力以外,他也有些意外自己真正步入舞池之時居然會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不過這些話他都沒有開口對雨曦說。
雨曦聽著他的話不由輕笑出聲,垂眼掃過他那只之前與自己相握的手心之后又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開口。
“謝謝你的舞會邀請,說實話我之前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邀請我跳舞?!?p> “我很意外?!彼敲凑f,“但也很開心。”
夜深點了點頭,其實真正讓他下定決心向雨曦伸出手的是芬特爾里,是他告訴自己既然來了還是少留遺憾。
在晚宴上參加一次舞會這種事,除了他自己心中有些許的嘗試渴望以外,他更多的是想要回應(yīng)某個女孩的心思。
芬特爾里說雨曦來參加宴會從來不會和人跳舞,他從聽到那句話開始他就知道雨曦不和別人跳舞是出何緣由,因為她一直在等著與自己跳第一場舞。
這是很久之前兩人靠在一起淺談未來的時候雨曦曾經(jīng)提過的約定,夜深曾以為那不過是雨曦隨口一提的玩笑,但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一直在等待第一場舞,從她第一次參加宴會開始等到現(xiàn)在。
司徒夜深雖然并不那么在乎這場晚宴,但是他知道雨曦是在乎的,因為她曾說過這是為過去的生活畫上句號的晚宴,也為此精心準備了很多。
所以他最后還是想為雨曦的等待畫上句號,即使他能做的事微不足道。
他只是看著眼前的女孩眸光似乎比之前更為明亮了些許,神色變得比之前更加舒心滿足,看著她的笑容心里說這樣便已足夠。
兩人走在一起漫步在會場之中燈光較暗人群稀少的角落,在這場畢業(yè)的晚宴上像以往那樣洽聊過去的往事,晚宴之上時間分秒的流逝,人們飲酒進食又歡愉起舞,來回循環(huán)了一波又一波。
而大概在晚上十一時左右,這場晚宴即將接近尾聲之時,司徒夜深才終于收到了荷迪發(fā)來的回信,荷迪在處理完畢業(yè)文件事項并與麥格聯(lián)系好后這才匆匆趕來,帶著夜深和雨曦順著禮堂之中的側(cè)邊通道提前離開了畢業(yè)晚宴。
荷迪帶著兩人從空蕩無人的通道走向了禮堂最高層的會議辦公室。
荷迪推開會議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夜深就從辦公室里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將滿頭棕白頭發(fā)后梳得整整齊齊的麥格靠坐在進門辦公桌旁的主座椅上,正端著一個不大的茶壺將放在面前的幾杯茶杯倒?jié)M熱茶,似乎是聽到了門被推開的動響,他回頭看向來人輕笑。
“啊,來了啊。隨意坐,不用當成上級找你們談話?!?p> 麥格說著手揮指了指身邊的幾個軟皮轉(zhuǎn)椅,隨即又將面前熱騰的茶水推到了那些椅子的前方,他今天穿著一身簡潔干凈的單衣外套,端舉著茶壺看起來更像一個閑來無事和朋友孫輩一起喝茶的老人,完全沒有平日外人面前一副威嚴凌厲的領(lǐng)導(dǎo)模樣。
“說得好像是我們來工作匯報的一樣?!币股羁粗先撕敛灰娡獾倪~步走向他身側(cè)的轉(zhuǎn)椅,看著對面的荷迪先坐下后也坐了下來,雨曦跟在他身后向兩人微微致禮欠身也跟著坐下。
接著他目光落在麥格身上輕笑:“我可沒他們那些人那么忌憚你的身份,這種多余的提醒話可以不用說?!?p> 他說著又端起了擺放在轉(zhuǎn)椅面前的熱茶,輕抿了一口又做出評價。
“你的茶比之前又好喝了很多嘛,麥格。”
“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后輩樣,真不知道墨楚是怎么教你的?!丙湼褡焐线@么說著,見司徒夜深的模樣卻沒有半分氣惱,呵呵笑了兩聲:“算了,你這樣我這個現(xiàn)任監(jiān)護人也有責任,總不能連帶自己一起罵?!?p> “如果聽我叫你爺爺你不會覺得別扭嗎?”
“我倒也可以很受用,畢竟你的母親也叫過我老師?!?p> 麥格和夜深有一搭沒一搭的半開玩笑,不管是誰都能看出他們熟絡(luò)的樣子。
麥格和夜深其實過去還是常會私下見面的,就如同麥格所說墨楚離開之后他就成為了夜深的監(jiān)護人一樣,既然是監(jiān)護人那當然要給監(jiān)護對象該有的關(guān)注,尤其是最開始的那兩三年麥格見司徒夜深見得比需要開會的同事還勤。
麥格過去總會對司徒夜深給予額外關(guān)注,在自己親自監(jiān)視這個危險對象的同時也會用自己的辦法彌補一點司徒夜深缺失的長輩關(guān)愛,不過他帶小孩還不如墨楚,和夜深的關(guān)系最終從一開始一方的愛搭不理變成了有些模式古怪微妙的爺孫。
麥格偶爾也會和他談心開導(dǎo)說點長輩該說的話,而每次他和夜深在一起相處談話時都會親自沏一壺茶,總是要夜深和自己一起品鑒茶飲,久而久之夜深也就有了會品茶的能力,有時和麥格見面還會對他近日的茶品評價指點。
不過近段時日里其實麥格很少有空和夜深見面了,應(yīng)當說是從畢業(yè)前夕的好一段時間里麥格就不再有時間單獨和他見面,夜深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就對畢業(yè)之后可能會發(fā)生的變故早有察覺。
高層早有計劃也早有準備,而他們目前為止只是被時間推著向前走。
夜深又一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感受著淡淡的清苦味在嘴中開散回味,他抬眼再度望向坐在身邊的麥格,恰好對上對方那雙帶著無法抹埋凌厲氣息的晶藍眸子。
夜深知道對方在等他開口,所以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心說也差不多了,于是他目光掃過麥格和荷迪兩人,臉上的淡笑也隨之收斂而去,他抬手輕輕敲擊手邊的桌沿,低聲開口道:
“好了,那么敘舊的閑聊就到此為止吧?!?p> 兩位老人聞聲對視一眼,也幾分收斂起了和藹的神色,幾人之間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沉悶。
麥格微微瞇起了眼,說:“那么我也就不說太多多余的話了,我知道夜深你收集信息的能力。”
“既然要說正事,那么為了避免信息重復(fù),就從你想問的事情開始?!丙湼裾f著身子向后靠退了幾分,雙手交叉放到了桌面之上臉上再度掛起淡笑,“問吧,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問,不過有些越線的話題我不會回答,但是只要我能夠回答的我就不會保留。”
夜深聽著麥格的話眸光微閃,聽出了這話的言外之意。
能夠選擇性的告知自己問題,那么這將會是一個試探高層底線的好機會。
笙筱北筱
完全沒有存稿,已經(jīng)是趕末班車了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