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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格修斯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遇的回憶

庫格修斯 笙筱北筱 1570 2022-07-25 23:54:42

  雨曦聽著陳修澤的話在耳邊回響,目光落在他的辦公桌臺上,瞥見了一張熟悉的電子芯片。

  她看著那張模樣熟悉的芯片眼簾微垂,腦中忽而閃過了一些久遠的記憶,思緒不由也隨著陳修澤的話語和房中的樂聲慢慢回到了過去。

  她又回想起了和現(xiàn)在的司徒夜深相遇的那個夜晚,那是對她而言最為重要的記憶之一,其實那個晚上有很多秘密都被她埋藏在了心底,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但是她絕對不會忘記。

  七歲那年的那個晚上,她曾帶著陳修澤給的命令和任務(wù),拿著與那張電子芯片一般相似的身份卡,在一片混亂的實驗所中尋找過司徒夜深沉睡的那個封印室。

  她收到這個指令時那場實驗意外已經(jīng)發(fā)生,那時回蕩在整座實驗所里的處處都是慌亂的腳步聲和接連不斷的爆炸聲,警鈴聲隨著人們焦慮喊叫聲連連奏響,所有人幾乎都忙于逃命或是阻止那場意外造成的災(zāi)難擴散,所以她反倒成了那時能夠接近司徒夜深的“恰好的例外”。

  而那時她接到的任務(wù),卻并不是為了喚醒或者轉(zhuǎn)移司徒夜深,而是在確認對方的狀態(tài)之后,啟動那間封印室里所有的武器進行“銷毀”的嘗試。

  她一直未曾忘記那時自己剛走進那間封印室的時見到的場景,那是間宛若巨大棺木般寒涼的房間,整間房中的每一處墻壁上都寫滿了詭異的封印符文,密密麻麻得像是要把所有每一處空隙都填滿,而除了魔法符文以外,房中的墻壁空檔上每一處都懸掛著從機關(guān)里延伸而出的機槍和紅外激光,那些火力覆蓋之處嚴嚴實實不留一處死角,好像只要少上一處防護,這里就會放出能夠摧毀一切的可怕怪物。

  那間房間在那時的雨曦眼里,與其實說是封印室,不如說是什么可怕的處刑間。

  而那時候年僅七歲的司徒夜深就躺在那間房間中央的囚禁休眠艙中,身上穿著一身單薄的病號服,四肢被皮帶和金屬制的禁錮鎖牢牢固定在休眠艙里,無數(shù)細密的針管牽連在他的手臂上,那些透明的管道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抽取血液或輸送藥物,男孩在休息艙的透明護罩中沉睡,看起來像精致易碎的藝術(shù)品。

  那應(yīng)該是她第一次見到司徒夜深,見到她總在身周大人口中聽到的“危險品”,可那時她望著休息艙中的夜深卻忽而有些發(fā)愣,不僅是因為她覺得眼前的男孩有些眼熟,也是因為她覺得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其他人口中所說的可怕怪物,只是個有著一副清秀面孔的男孩。

  鬼使神差的,那時她沒有和以往一樣只做任務(wù)里吩咐的事,而是選擇用手中的身份卡限權(quán)先停止了所有攻擊裝置,接著邁步穿過了那些武器之間走到了那架休眠艙前,默不作聲地打開了休眠艙的護罩。

  而休眠艙中的男孩仍舊那么安靜地躺著,在勻稱的呼吸中他那雙閉著的眼睛睫毛輕顫,額前的黑色碎發(fā)遮住了光潔的前額,那張有著精致五官的白凈臉上一片安定祥和的模樣,好像他真的只是一個在此處睡著了的普通男孩。

  她那時望著他的臉龐,心里就想這樣的男孩怎么會是怪物?人類中大概都沒有幾個長得像他這么好看的,他看起來那么人畜無害,反倒是像是被一群瘋子囚禁在此處楚楚可憐的受害者。

  她那時站在休眠艙邊緣望了好一會,最后不知為何忽而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去觸碰男孩的臉頰,但是在她指尖觸及對方臉頰的那一刻,一直安靜沉睡的男孩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但那時與她對上目光的,卻不是她此后熟悉的那雙黑色瞳眸,而是一雙仿佛深處被點燃了一般發(fā)著光亮的金色瞳眸。

  在她的目光與那雙金色眸子交匯的剎那,她忽然就覺得自己的意識被從身體之中剝離,帶到了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遙遠空間里,在那片懸浮著無數(shù)黑洞的破碎宮殿之中,她看到了一個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模糊影子,接著她的意識深處就傳來了被撕裂溶解般的痛楚和虛無交雜的詭異感覺,恍惚中她好像在被什么無可抵抗的力量帶上了沉重的枷鎖,好像她的存在都隨時會在下一刻被虛無泯滅。

  但這樣的感覺沒有持續(xù)很久,而是忽然在她覺得自己即將要消失的前一刻戛然而止了,緊隨其后的則是她的意識重回身體,目睹了發(fā)生在自己原來身邊的詭異場面。

  在她意識回籠的那一剎那,她目睹了在好似被放慢的時間間隙中身周空間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扭曲,那些本來因為檢測到突發(fā)狀況而自行發(fā)動了的激光子彈以及封印符咒都被那股恐怖而無形的力量消抹得一干二凈。

  等她再度意識清醒之際,她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跪坐在了一片空無一物的金屬房間里,四周除了她身邊那架休眠倉以外已經(jīng)看不到其他東西存在的痕跡,她跪在原地喘息了很久,才克制那股從靈魂深處散溢而出的恐懼撐身站起,而她再站起來目光落在休眠艙中時,男孩卻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副表情冷冽的模樣了,他那雙金色的眼睛也徹底褪去了光芒。

  休眠艙中的男孩輕松地掙開了被那股無形力量碾碎的束縛,緩緩地撐身坐起。

  司徒夜深轉(zhuǎn)動著一雙靈動的黑色眼睛環(huán)伺周圍一圈之后,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身上,臉上帶著幾分茫然和初醒的朦朧感,用稚嫩的童聲淡聲問她你是誰。

  而還沒有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開口回話,他似乎就先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伸手握住了她那只搭在休眠艙上冰冷顫抖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又問:

  “你不舒服嗎?”

  那時的她本來心里其實還是對眼前的男孩殘留著恐懼的,她本應(yīng)該選擇甩開他的手立刻遠離他的身側(cè),可是當司徒夜深握住她那只手的一剎那,她卻不知為何覺得自己甩不開他那只伸來的手。

  一直沉睡在那間冰冷如棺木般房中的男孩手心卻那么溫暖,溫暖到她感受到他手心溫度的那一剎那鼻尖忽而一酸。

  自從她父親離開她身邊,她經(jīng)歷過被鮮血浸沒雙手的那個夜晚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握到過那么溫暖的手,也沒有再看見過那般對自己貨真價實帶著關(guān)切的眼睛。

  本該是造成她那時糟糕狀態(tài)的罪魁禍首其實就在自己眼前,但是她卻在那樣的瞬間忘記了自己本該懷著的恐懼,看著男孩的眼睛停頓了幾瞬息,最后輕輕回握住了他的手,垂眼輕聲說自己叫雨曦。

  或許其實從那一個瞬間起,她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不愿意放開那只手的想法了吧?

  正因為如此她沒有向任何人真正說出過自己和司徒夜深相遇時的細節(jié),即使是面對心靈幻境的探查她也沒有暴露過任何那時的秘密。

  但自從那以后即使是她一直待在夜深的身邊,她也從未再見過那雙金色的眼睛。

  她為此獨自查過很多資料,也鉆研探查過父親留下的一些古籍,但卻沒有一處找到關(guān)于那雙金色眼睛出現(xiàn)以及其力量相關(guān)的秘密和記載,而就在她快要懷疑那無跡可尋的秘密是不是自己錯誤的記憶時,它又在她的面前重現(xiàn)了。

  最近一次在那間封閉書庫里,她為他處理傷口時看見了那只金色的左眼。

  雖然那一次和她記憶中的狀態(tài)有些區(qū)別,但是她卻因此也有了新的調(diào)查思路。

  而且在這次擊殺風(fēng)王的過程里,他應(yīng)該也使用了那樣類似的力量吧?

  雨曦沒有忘記風(fēng)王尸骸詭異的模樣,也沒有忘記麥格和荷迪的記錄報告里被圈劃出來的這個關(guān)注點。

  如果說九年前的高層在那座實驗所廢墟里發(fā)現(xiàn)的痕跡只是讓他們猜測司徒夜深身上有額外的秘密,那么這一次風(fēng)王討伐戰(zhàn)中他們就相當于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他們已經(jīng)開始尋找線索探查那個秘密了。

  這并不是上官雨曦希望看到的事情,因為如果高層率先探查到了司徒夜深的秘密,會影響她達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行動計劃里,她也需要做些和以往不一樣的選擇和打算了。

  她的思緒到此終于從回憶中重新回現(xiàn)在的現(xiàn)實,目光微抬一眼掃過仍舊背對自己而坐的陳修澤。她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陳修澤未曾停下過的瑣碎言語,聽著他對那些風(fēng)王討伐戰(zhàn)時麥格做出的決斷一一評論。

  直到陳修澤在她面前說完了那些出于他一己之見的評價,他才又一度把對話的對象轉(zhuǎn)回了她的身上,吩咐叮囑了她此后有關(guān)她行動的計劃后,忽而又出口做了一句在她意料之外的提醒。

  “雖然我一直覺得你不會出這種問題,但我覺得你和司徒夜深朝夕相處還是需要一點警示?!?p>  “我提醒你還是不要對司徒夜深產(chǎn)生了什么真感情才好,除了避免你以后因此影響任務(wù),也是為了你好,畢竟就算他現(xiàn)在看起來再像人類,他本質(zhì)也只是個異類和怪物,身為人型武器的他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暴走摧毀一切的。”

  “我明白。”雨曦淡聲回應(yīng)道,“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們就會決定把他銷毀不是么?我不過也只是一個為了防止武器難以控制而走火的工具,工具又怎么能對武器產(chǎn)生感情?”

  “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為了我自己的目的,與你們的交易和與他的關(guān)系只是達成目的的必須品,僅此而已?!?p>  陳修澤聞言滿意地輕笑,又一度坐在轉(zhuǎn)椅上轉(zhuǎn)身目光落在雨曦身上,接著說:

  “知道為什么我們當初會選擇你來做這個工具嗎?除了你的能力特殊無可挑剔以外,我還一直很欣賞你的冷靜和野心,不然你也做不出當初那些選擇。你比你的父親更優(yōu)秀,應(yīng)該能夠比他走得更遠?!?p>  “不過你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還是先救回你的父親吧?那么還是更認真對待我們的交易一點吧,越是能夠讓他信任你越好,因為之后在關(guān)鍵的時候,你沒準可以成為我們處理他的王牌?!?p>  他那么說著閉眼重新后靠回轉(zhuǎn)椅的后背上,又一次帶著笑意發(fā)出了一聲感慨般的自言自語。

  “他大概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直護在身后的女孩總有一天會反捅他一刀的?!?p>  雨曦聽著他這句感概沒有出口再說任何話,只是臉上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意垂眼望向地上黑金紋路交織的地毯,陳修澤也沒有再開口多說什么,那般靜坐了幾分之后忽而從轉(zhuǎn)椅上起身,繞過辦公桌后端起水壺準備重砌早已置涼了的茶水。

  雨曦還是仍舊停站在那張辦公桌前,只是目光悄無聲息的從地面上移落到了落地窗外黑夜里的雪幕上,她忽而覺得在現(xiàn)在沉默的這一刻里,這間房中的氣息好似變得更加壓抑了不少。

  在這間她視野里看不見陳修澤身影的寬敞房中忽而就好像沒有了任何人,她的感官恍惚間好像又一度被什么模糊的屏障和現(xiàn)實阻隔,只有耳側(cè)能聽見水壺的蒸汽聲和那張正在播放的老唱片里發(fā)出的陣陣樂響。

  而那張唱片里播放著一首幾十年前的老歌,在用凄婉的曲調(diào)訴說著一個關(guān)于背叛的故事。

  那樣的樂聲傳到她的腦海里,像是陣陣悲鳴和嘆息。

笙筱北筱

絕了,怎么拖到這個點的,還超四千了又挪了一部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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