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人群里的芬特爾里也不由在原地一邊拍下錄像一邊感嘆,要不是他清楚司徒夜深的交際關(guān)系和性子,幾乎連他都要以為舞場上的女孩是對方偷藏了好些年頭的地下戀情對象。
因?yàn)槲鑸錾系膬扇撕吓牡镁拖袷窍嘀嗄甑那閭H,也像是從不知從哪個宴會里一同走出的公主和王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估計(jì)這輩子也想象不到司徒夜深還有這樣一面。
明明司徒夜深看起來只是個隨機(jī)挑選出來的幸運(yùn)兒,但是此時他站在舞場里卻和原本宛若孤傲女皇一般的女孩那么般配,甚至身上流露出的那份泰然自若的清冷氣質(zhì)都全然不熟對方的氣場,以至于人群里有不少人都不自覺的慢慢把注意力從希娜莉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
不知曉的司徒夜深大名的人們都猜測這副并不熟絡(luò)的生面孔是否是哪家的貴公子,而知曉司徒夜深存在的人則更加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
誰都沒有想到傳聞里不愛近人也從來不喜歡參加社交場合的“怪胎”居然會是舞場高手,而且即使是在這樣的場合也能奪目得讓人移不開眼來。
金色的精靈和黑色的魔法師在舞池中一次又一次完美配合,為圍觀的群眾上演一出精彩絕倫的舞曲表演。
樂曲聲在這場精彩的共舞之中慢慢奏響到了高潮,人們的熱情也不由忽而被調(diào)動了起來,贊嘆連連的人群里漸漸開始又有了歡呼和尖叫聲,舞池的氣氛再一次愈演愈烈。
俊男美女的表演猶如又給這個本就溫暖熱鬧的會廳里添柴加火,讓這里的一切都更加的變得熱情四射。
舞池之中匯聚的燈光那么耀眼,打照在舞池中央共舞的男孩女孩身上,像是上天冥冥之中決定緣分和命運(yùn)的光芒,選中了這對年輕而又般配的少男少女。
似乎所有人都對這樣的場景樂見其成,不少年輕人也在氣氛熱絡(luò)起來之后從單純的贊嘆舞曲變成了助攻起哄,人們笑著說這樣的場景像是童話故事里公主挑選王子的宮廷舞會,因?yàn)檫@樣的場合來一場奇遇最終走到一起才是他們最好的結(jié)局。
這樣歡快無比而又洋溢著羨慕與祝福的玩笑與感慨在人群里此起彼伏,唯有一人站在這樣的人群里絲毫不被這樣的氛圍感染動容,似乎與人群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遲遲來到這片會場,而后才走進(jìn)這片熱鬧無比的人群。
她穿著一身并不華麗起眼的白色衣裙,停在擁堵的人群里沒有歡呼也沒有與任何人交談,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隔著人們的身影眺望舞池中央,好似一個與這里的一切都無關(guān)的旁觀者一般帶著漠然的神情在此觀望。
但她那雙平靜得宛若潭水一般的綠色眼眸卻只追隨著在舞池中與另一人共舞的男孩身影,即使這里圍堵著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似乎也除了他以外再無其他人的影子倒映進(jìn)她的眼里。
原來他也是會那么握住別的女孩的手跳舞的,原來他也會去那般如對方的意愿去親吻別人的手背,原來過了這么多年他也學(xué)會了融入人群和別人那般融洽相處,這一切明明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是為什么她心里又會無法抑制的覺得刺痛呢?
她其實(shí)早就明白自己的存在對他而言從來就不是什么特殊的一個,也不是唯一的一個,她也早就清楚有一天他或許會遇到更加不一樣的人,只是當(dāng)這樣的場景出現(xiàn)在她眼前時,她還是會覺得難過。
她忽而在這片溫暖而又有些潮濕的空氣里覺得有些鼻酸,可上官雨曦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恍惚間覺得自己站在人群中好像站在無聲的暗角里。
她的視野之中這片偌大的會廳里好像只有三個人和一大片形形色色的影子,她愛的男孩和別的女孩在耀眼的聚光燈下一同共舞,但那片聚光燈只能照亮那小小的一處,她站在無法被聚光燈照亮的黑暗里,他看不見她的身影,而她的目光里卻只有他。
雨曦在心里輕聲問自己,或許其實(shí)這樣的情況才是她與他之間最好最真實(shí)的模樣吧?在這樣無聲無言的凝望里,她忽而又想起這曾也是自己過去無比害怕卻又難以遏制想象過很多次的場景。
其實(shí)她知道眼前的這一曲共舞對司徒夜深而言只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他和那個女孩或許并不熟絡(luò),他也絕不會對任何一個女孩產(chǎn)生所謂的一見鐘情。
可是她實(shí)在是太了解司徒夜深了,了解到她知曉他做出的每一個選擇意味著什么,他會愿意答應(yīng)女孩的邀請與對方共舞,就代表著他對那個女孩本身很感興趣。
雖然感興趣本身并不意味著任何事,但在此之前司徒夜深其實(shí)從來就沒有對任何女孩產(chǎn)生過興趣過。
哪怕僅僅是出于女孩的直覺也會覺得警覺吧?
雨曦那么心想?yún)s又覺得自己這般幼稚而又沒有任何意義的焦慮無比可笑,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無法抹平自己心里那樣被自己看做無比可笑的刺痛情緒。
她在自己有些紛亂的思緒里安靜的望著夜深的身影良久,聽著那首她無比熟絡(luò)卻在此時又覺得無比漫長的曲子奏向終末。
她沒有等到那首舞曲演奏到末尾,反倒是選擇了提前轉(zhuǎn)身逆著仍在涌圍向前的人群離開。
她從他身上收回目光的最后片刻,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悲傷的情緒,只是輕垂著眼簾習(xí)慣性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這樣她總會展露在臉上的淡淡笑意乍看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唯獨(dú)那雙平日里總是如潭水平靜無瀾的綠色眸子里,多了幾分難以藏匿的灰暗漣漪。
她什么也沒有去做,也不打算在此等待夜深空閑下來再來尋找自己,所以她選擇獨(dú)自一人離開。
不知為何在她再度穿越人群之際,她忽然又回想起了一個她從很年幼時就明白了的道理。
有些人的手你是抓不住的,不管你有多么想挽留對方追上對方的腳步其實(shí)都無濟(jì)于事,因?yàn)槠鋵?shí)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會離開。
.............
這首對于司徒夜深而言有些漫長的樂曲終于在人群的歡呼里落下尾音。
在舞曲收尾的之際,希娜莉刻意拉住了他的手添加了一個華麗的踮腳旋轉(zhuǎn),璇帶著頭金色長發(fā)和那件藍(lán)色的長裙再次綻開,隨后她才在他身側(cè)站穩(wěn)腳跟,拉抬起一邊裙角向著周圍的觀眾微微俯身敬禮。
夜深也跟著她的舉動向觀眾微微點(diǎn)頭致意,聽著人群里掌聲在舞曲落幕的片刻轟然爆發(fā),隨后他放開了希娜莉的手,兩人又一次轉(zhuǎn)身面向?qū)Ψ?,相互彎腰行至最后的禮節(jié)。
等到這一切終于結(jié)束,夜深才不由在心里覺得解決了一件麻煩事般松了口氣,而正當(dāng)他懷著如此想法再次直起身子時,他又看見希娜莉那張帶著明媚笑意的臉映入自己的眼簾,她眨了眨那雙淡紫色眼睛笑道:
“舞跳得不錯嘛,我就說我選中的舞伴不會錯?!?p> “不敢當(dāng),不過只是配合希娜莉小姐您的舞步罷了。”
夜深淡然客氣的回應(yīng)了一句對方的稱贊,將對方臉上那副惡作劇終于得逞的表情盡收眼底。
“我從看見你第一眼就覺得和你跳一支舞一定會很有意思?!毕D壤蛘f,“能認(rèn)識司徒先生還真是我的榮幸,我對你可很感興趣哦!”
還真的能裝模作樣的說這種話...夜深聽著希娜莉口里那有著幾分陰陽怪氣味道的玩笑話語覺得有些欲言又止。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對方的身份,誰又會相信眼前這個女孩會與古王那樣可怕的怪物有牽扯?畢竟不管怎么看她,她似乎都只是一個喜歡小小惡作劇別人的古靈精怪的普通女孩...當(dāng)然,似乎格外喜歡針對自己。
不過此時司徒夜深也懶得計(jì)較這些事情,只是覺得自己不能錯過這個邀約對方的機(jī)會,他可不想今晚再來一次在那么大的會廳里苦苦尋人。于是他念頭一轉(zhuǎn),出口道:
“既然希娜莉小姐都這么說,那么待會要不要和我一同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天?”
“這算是搭訕邀約嗎?你還真是毫不拐彎抹角。”希娜莉瞇眼笑,“不過我樂意至極,那么一刻鐘之后舞廳陽臺見吧?”
“嗯?!?p> 夜深點(diǎn)頭那么出聲輕應(yīng),隨后也就不再多說什么,看著希娜莉從自己身邊側(cè)身走過,兩人在舞池中心交匯又分道揚(yáng)鑣,選擇從人群里不同的方向各自退場。
因?yàn)樗麄兌贾肋@樣的舞池中心他們不能再待太久,不然很可能會繼續(xù)被圍困在這樣的人流里,所以無論是他還是希娜莉都沒有留在此處再多言,至于之后想說的話,可以放到約定的談聊時再說。
周圍的人群眼見舞場之中亮眼的主角終于在華麗表演后退場,那因?yàn)閲^而圍成的圈子也自然而然地開始散開,余下的男孩女孩們也再度紛紛步入了舞池共舞,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好像那場華麗的雙人舞表演好像只是一場沒有存在過的夢境。
而身為那場表演主角之一的司徒夜深也無聲無息的走進(jìn)了人群里,重新走出了那片熱鬧無比的地方。
等到他終于離開了那他一直覺得晃眼的聚光燈下,他才實(shí)質(zhì)性的覺得自己徹底舒坦下來,而他剛剛準(zhǔn)備尋找一塊僻靜之處思考處理后續(xù)瑣事,視野里就又出現(xiàn)了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鉆出了人群外的芬特爾里。
后者向他熱烈的揮手,臉上那副“我很八卦”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笙筱北筱
本人寫到自己胃痛但是又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