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金鐵交擊之音震耳欲聾,卷起的風壓,向著四周逸散而去,迫得圍觀之人,向后退去。
泰達米爾手握彎刀。
溫特持著柄長劍,雙刃的那種大劍。
刀劍交擊之后,兩人身形彈開,又快速攻向對方,動作敏捷而迅速。
泰達米爾招式大開大合,不停的揮刀。
怒氣值!
增加!
隨著他的揮刀,每一刀下去,都會比前一刀更重。
這就會給對手一種,什么,他還能更強?
猶如狂風巨浪般席卷而來的壓力,就會將人壓垮。
溫特卻抗住了這種壓力。
他的身軀,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雙手大劍每一次揮舞,都會裹挾起肉眼可見的森寒氣流。
光是那氣流,都如刀刃般鋒利,落在人身上,能割開一道道血口。
“風之刃!”
大劍落下,和彎刀交錯而過。
【惡意中傷】觸發(fā)!
兩人身上,同時爆開一道血痕,只是兩人眉頭都沒皺一下,回身便是更激烈的戰(zhàn)斗。
這一場廝殺,從早上持續(xù)到了下午,夕陽將落。
泰達米爾握住只剩半截的彎刀,鮮血順著手臂,流向刀刃,再在刀刃匯聚成血珠,一滴滴的落下。
然后,很快就在地面,凝聚成晶瑩的冰珠子。
而在他對面,溫特身上也是不乏刀口。
泰達米爾傷得比溫特更重,但是,他有著【嗜血殺戮】可以回血,真實情況,比看起來要好一些。
兩人此時在互相對峙,恢復體力的同時,觀察對方的弱點,尋求一擊必殺的機會。
驀然,溫特動了,他垂落的大劍,隨著身形拖動,只兩步就跨過七八米的距離。
重劍由下往上撩起,斜斬向泰達米爾。
面對驟然而至的大劍,泰達米爾卻做了個出人預料的舉動。
他無視了這一劍,不退反進,握著斷刀,靠近了溫特。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卻是泰達米爾唯一的勝機。
他的兵器斷裂后,要比溫特更短,一寸長一寸強,他跟溫特耗下去,必輸無疑。
但,一寸短一寸險。
溫特揮劍落下時,恰是他防守出現(xiàn)破綻的時候。
溫特看到泰達米爾突然靠近,亦是出現(xiàn)了片刻的遲疑,但這遲疑瞬間就變成了堅決。
溫特沒有退,反而是更快的揮劍。
噗!
大劍砍到了溫特的腰際,卻沒有完全砍下去。
泰達米爾空出來的那只手,在電光石火之間,拔出一把藏在腰間的匕首,格擋住了大劍。
這把匕首,來自海勒,她見過溫特戰(zhàn)斗,知悉他的風格。
才有了泰達米爾的驚險一博。
大劍被格擋住,與此同時,彎刀捅進了近在身前的溫特胸膛。
……
兩天后。
身上纏繞著繃帶的泰達米爾,坐在椅子上。
他手里拿著溫特留下的信件。
“聯(lián)姻貝爾曼、佛爾思家族,統(tǒng)一基摩人,先取萊茵王國……”
這是溫特的一份計劃書,也是他的野心版圖。
萊隆身軀挺拔,道:“是的,這是溫特大哥在那場戰(zhàn)斗之前的交代,如果他死了,就將這些交給你??伺氐囊庵緦⒀永m(xù)下去,克努特家族的血永不消亡!”
萊隆說著,看了眼跪在一側的維斯,道:“還有這個家伙,將由你發(fā)落。溫特大哥說,南方人善于經(jīng)營,喜歡投機取巧,可以重用,卻不能信任?!?p> 泰達米爾看了萊隆一眼。
溫特死后,他的那些部下要反,卻被這個溫特最信任的心腹,全部鎮(zhèn)壓。
那時泰達米爾也身受重傷,倒地昏迷,若沒有他的“反水”,境況會相當危險。
不僅如此。
在是否由泰達米爾繼承王位這件事上,家族內部爭議不小。
萊隆直接帶人清洗了兩個有不同意見的家庭。
殘酷而血腥的鎮(zhèn)壓,化解了克努特家族內斗帶來的隱患。
萊隆,加上冰谷波頓的支持,以及艾因、希爾的影響。
當泰達米爾還在昏迷時,他就已經(jīng)順利接過了權柄,成為新任克努特大公。
然后,泰達米爾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了王位上,還多了兩個未婚妻。
貝爾曼·海勒!
佛爾思·拉克絲!
若無意外,溫特將通過這樣的聯(lián)姻,初步統(tǒng)合基摩人。
再發(fā)動一場滅國之戰(zhàn),奪取南方萊茵王國的土地,來緩解三個部族的內部利益紛爭。
然后,效仿克努特大帝,南下,重新建立起“北海帝國”。
但,他的計劃,戛然而止。
所以,這個計劃擺在了泰達米爾面前。
泰達米爾揉了揉額頭,他對權利之爭什么的最討厭了。
而且,又是這種家族的責任什么的。
泰達米爾把計劃書放桌上,看向那個叫維斯的南方人。
感覺到泰達米爾的目光,維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你是南方人,那你對南方一定很熟悉了?”泰達米爾問。
心里已經(jīng)有點兒絕望了的維斯,立即抬頭道:“熟悉,太熟悉了,北海大半海域的地圖,都在我的腦子里?!?p> 當年維斯投靠溫特,是為了帶領基摩人,掠奪更多的東西,為了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他每天都在研究海圖,有基摩人自己繪制的,也要從掠奪中搶來的。
要是沒有這樣的一技之長,他早被如狼似虎的基摩人砍死了,怎么還能坐到溫特的桌旁?
“哦!”
泰達米爾摩挲下巴,這倒是個人才。
出海需要優(yōu)秀的航海士,而基摩人的航海士,(⊙o⊙)……
基摩人有航海士嗎?
基摩人航海,除已經(jīng)熟悉的海域之外,基本就是飄到哪兒算哪兒。
“留他一命吧!”泰達米爾道。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維斯長舒口氣,果然,有能力的人,在哪兒都有用。
“不過,別讓他逃了!”
“是!”
萊隆離開不久,泰達米爾又聽到廣場有兵器交擊聲,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艾因和海勒!
他和溫特決斗那天,海勒也來到了基摩城。
這兩人見面就跟仇人一樣。
泰達米爾捉摸著自己該怎么逃離這里。
是的,他對什么克努特大公之位,沒有半點兒興趣。
他的出海計劃,已經(jīng)一拖再拖。
可是,就這么一走了之,又有點兒不負責任。
泰達米爾頭疼之時,披著雪狐坎肩,披著長披風的希爾走進來,道:“佛爾思家族的人來了?!?p> 她笑吟吟道:“佛爾思·拉克絲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