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生的*崽給我死一邊兒去!有多遠給我滾多遠!”醉夢樓老板娘一腳踢翻一個在店門口行乞的叫花子。
“看什么看!再呆愣在這兒,老娘叫人把你們眼睛挖嘍!”老板娘惡毒的聲音尖如長鞭破空。
周遭三兩個叫花子匆匆抱破碗離去,唯有那個被踢翻的叫花子在地上呻吟,久久未能起身。
老板娘眼睛一亮,立刻向前竄去,像百靈鳥般叫喊道:“呦……都尉大官人,我好久沒見您來過了,想念的心緊吶。”
“咱店里剛來了位錦華姑娘,好生標致,包二位大人喜歡……上午才收了頭野豬,那叫一個膘肥體壯,肉絕對好吃……”老板娘弓身一個勁兒地說。
“老規(guī)矩,安排上!”雷勛道。
“得嘞!”老板娘嘴角綻放出兩朵開心的花兒。
走到店門旁時,雷玲掏出幾兩碎銀放在了乞丐碗中。
三人被安排在店內(nèi)位置最好的攀星閣,從此處望去,能夠?qū)⑻N都繁忙的市井生活一覽無余。
“是否需要小女子錦華一曲助興?”伴隨著兩下敲門聲,門外傳來一道纖細的女聲。
“不需要?!惫哟髩褤]手對雷勛說道。
“退下吧!”雷勛向門外喊道。
“小女子這就退下?!?p> 雷玲跑到欄邊,雖然是經(jīng)??吹降慕志?,但她還是喜歡倚在欄桿上看著街上繁忙的人來人往。
突然間,雷玲的瞪大了雙眼,是一只三足金烏立在攀星閣屋頂?shù)囊斫巧稀?p> 雷玲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樣子的烏鴉,它渾身的黑羽在陽光下流溢著波浪般鮮亮的墨綠色,在墨綠的流光羽毛之間,又流動著陣陣金光,隨著它身體微動,顏色不斷流轉(zhuǎn)變換,額間金色透紅的翎羽在它轉(zhuǎn)首之間熠熠生輝。
驚訝之余,雷玲正準備喊兩位哥哥觀看之時,只是睜眼眨眼之間,那烏鴉便突然消失不見,正當雷玲疑惑之際,卻愈發(fā)記不起烏鴉的樣貌,隨著疑惑加重,她甚至以為那只不過是自己幻想的虛影,而那虛影,其實也只不過是只普通烏鴉而已的影子罷了。
隨著雷玲注意力逐漸轉(zhuǎn)移,之前所見更加被淡忘,她不知不覺中就把那只烏鴉當做記憶中見過萬千鳥雀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只了。
公子大壯和雷勛則坐在內(nèi)閣。
“殿下這一路上可否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雷勛問道。
“沒有?!惫訐u搖頭。
“那就好。”雷勛松了口氣。
“現(xiàn)在藍輝國和奧輝帝國的關系真的沒有一點轉(zhuǎn)機嗎?有消息說奧輝帝國已經(jīng)在朝我們這面偷偷派遣軍隊了?!崩讋组_口問道。
“奧輝帝國態(tài)度非常強硬,要求我們成為他們的附屬國,我也是聽父王說,奧輝帝國已經(jīng)對我們下了最后通牒?!?p> “如果要成為奧輝帝國的附屬國,就意味著要接受它那不平等的奴隸制度,對于我們王室和藍輝國臣民來說,都是不能接受的!”藍鈺怒道。
雷勛接道:“是的,我聽說奧輝帝國有一套非常嚴格的等級制度,他們用‘馭物、控心、洞穿、羽化、觀星、造物、輪回’這七個魂術境界來劃定人們在國內(nèi)的身份等級,用戰(zhàn)功來獲取功勛?!?p> “那種國家分明就是在紛亂中產(chǎn)生的戰(zhàn)斗機器!”藍鈺一拳在黑白紅相間的大理石桌上。
“但卻不容小覷、甚至可以說是非??植赖膽?zhàn)斗機器,尤其是奧輝帝國的‘血色殘陽’軍團,那是一支完全由魂術者組成的軍團,因為戰(zhàn)無不勝,也被稱為‘覆滅的爪牙’?!崩讋追浅烂C地說。
公子大壯緊皺眉頭道:“嗯,我去了解過奧輝帝國的歷史,它原來不過是東方海岸邊的一個漁業(yè)部落,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那遙遠的東方海岸形成了第一個魂術集團,就在短短三十年的時間內(nèi),這個小小的集團就吞并了東境三分之一的土地,現(xiàn)在它北達琉彩永凍之境,南達黑海之邊,也就是十多年前,奧輝帝國才毀滅了被譽為“燦爛金月”的金月帝國,若它還要向再向西部擴張,下一個則勢必是我們藍輝國?!?p> 雷勛擔憂道:“奧輝帝國產(chǎn)生于戰(zhàn)爭,也依賴于戰(zhàn)爭,在它那戰(zhàn)斗的齒輪還正在如火如荼運轉(zhuǎn)之時,我敢肯定地說,至少是在戰(zhàn)爭這一方面,無論是從軍事實力還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我們都絕不是奧輝帝國的對手?!?p> “是啊,面對的事實是很殘酷,而且是相當殘酷……可是你愿意將平等與自由拱手讓給別人么?”藍鈺盯著窗外正倚在閣臺欄桿上的雷玲。
“那王室的意思……不會求和么?”雷勛緩慢地端起茶杯,抿一口,又凝重的端了下去。
“是的,不過我們也有一個希望,那就是把藍輝石的力量“魂力化”,這項技術一直以來是你父親在研究,我聽說咒術術式已經(jīng)研究好了,或許不久就能夠?qū)崿F(xiàn)每個人都擁有魂力,到時候根本不怕他們血色殘陽軍團?!?p> 雷勛擔心道:“可是,這真的來得及嗎?”
藍鈺說接續(xù)道:“現(xiàn)在主要是找到能夠啟動咒術的術者,這件事說快也快,說慢也慢?!?p> “嗯,無論如何,我都遵從王室的命令,到時候若是奧輝帝國來犯,我一定為自由與平等而獻身”雷勛堅決道。
雷玲走進閣內(nèi),她端坐在兩位哥哥之間,面帶焦愁地說:“兩位哥哥談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p> “玲兒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惫哟髩颜f。
雷玲頓了頓,然后一字一句說:“剛剛聽了你們的談話,我還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戰(zhàn)爭無法避免,為什么我們不能跑呢?”
“放肆!你怎么能說出這種!……”雷勛指著雷玲,又憤然轉(zhuǎn)頭。
藍鈺面色鐵青。
雷玲反瞪了眼雷勛,她靜靜等待著大壯的回答,她的態(tài)度,很認真。
好一會兒,藍鈺眼神恍惚,他無力地開口道:“玲兒,幸虧你點醒了我,你說的對,今天我就去安排你們下海的船只?!?p> “那你和主公他們呢?”雷玲追問。
“唉,閉嘴!……”雷勛在雷玲發(fā)問的同時呵斥道。
“我和父親是不會離開這里的,就這樣走了,別人會怎樣看我們?我們王室和藍輝國榮辱與共?!?p> “我也不會走!”維護國家安全,保護王室安危,是身為臣子的責任?!崩讋籽a充道。
“你們不走,那我也不會走。”
“不,我會為你安排前往綺境幻森西海岸的船只,保家衛(wèi)國,有我們就足夠了?!彼{鈺說道。
“不行!我不會走的,失去你們,沒有大家,我的生活還有什么意義呢?我提出這個建議,也是為了你們??!”
“既然你們打算與藍輝國共存亡,我雷玲也是!”
突然間空氣中彌漫著沉默的氣息。
“嗯。”雷勛說開口說。
“唉……大家……也不要那么悲觀嘛……”藍鈺說道。
“玲兒想為再哥哥們歌唱一曲?!辈恢獮楹?,雷玲突然想到了這首歌,她開口緩緩唱出:
藍瑩瑩,藍瑩瑩,就像星星眨眼睛。
可誰知,可誰知,幽藍之中誰的夢。
人們吶,人們吶,惝恍著,憧憬著。
唯有那永恒不變銘于心間的相思啊,
如同幽藍幻夢中指引人們的燈塔啊,
別害怕,即使孤獨在黑夜中彌漫,
別迷惘,就算陷于夢中失去意義,
請銘記,我的思念啊,會一直在你身邊,
請相信,無論在何方,會默默為你祈福。
讓我為你拭去淚水,忘記對與錯,別將悲傷掛心間。
歌曲句句入心,藍鈺眼角不禁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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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在城門前,雷玲取下常年佩戴的護身符,那是一塊雕刻精致的沉香木,是過去她母親在廟里為雷玲和雷勛各自求了一塊而來的。
“一定保重呀?!崩琢釋⒆o身符遞給公子藍鈺。
“謝謝玲兒,你也是,以后我還會來看你。”
“嗯,記住哦?!?p> 身著黑鋼鎧甲的雷勛說:“除了你帶的十五個護衛(wèi),我還額外派遣了一支二十人的精銳部隊護送你到達王城?!?p> “好兄弟……”藍鈺一拳錘在雷勛堅硬的鎧甲上。
“再會?!?p> “嗯,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