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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光緣

第54章 金月帝國篇 野心與夢想

尋光緣 無盡心 4928 2023-06-14 06:49:45

  來到秋狝圍場后,一個身著亮銅色鱗甲,頭盔上戴著紅羽的男人來到武襄王隊伍面前說:“是王爺吧?范承大人讓屬下在此已等候多時了?!?p>  “嗯——”武襄王撫著胡須應道。

  范承,這個裕和公主曾告訴過武襄王不得不除的男人,如今卻已被武襄王置之腦后,在他收到裕和公主信件之時,也不過是反感到道:“唉!此乃婦人之見!心胸怎狹隘至此!”

  在圍獵指揮官的帶領下,武襄王和一眾王侯將相將野獸合圍到皇帝看臺附近的低洼地勢之中。

  此時已過正午,合圍已經(jīng)完成,一眾王侯將相來到地勢稍高的看臺附近,看臺上搭著許多頂銀白色的帳篷。

  諸位王公大臣繼續(xù)深入,他們各自帶著所獵殺的獵物,在指揮官的帶領下來到一頂金黃色帳篷前環(huán)繞著坐下。

  待全部人坐定之后,身著長袍的范承來到宦官面前,他笑著跟宦官們說了幾句,隨即宦官便進入了金色帳篷內(nèi)。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金黃馬褂,帽頂羽翎的花甲老人拄著拐杖從帳篷中緩步走出,宦官排成兩列,低著頭,躡著步跟隨在老人身后,帳篷外所有人一齊跪地伏拜,并齊聲賀道:“全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全明皇帝鬢間的發(fā)已花白,他拄著顫顫巍巍地來到場地正前方的一張古銅矮桌前盤腿坐定,他拉長干癟的聲音說道:“眾愛卿——平身?!?p>  場地上的人們紛紛起身。

  范承作揖踏著小步來到全明皇帝面前低頭跪下道:“皇上,諸位皇親大臣們所狩獵物已在烹煮,待野味上桌之間,臣有一提議,既能為皇上助興,又能熟絡君臣之間的關系,皇上可愿一聽?”

  全明皇帝捋著蒼白的胡須拖著綿長的聲音笑說道:“但說無妨?!?p>  范承挺起身,他面向眾權貴道:“皇上歷來重視圍獵之行,其意之一便是錘煉皇家子孫敢為人先的尚武本色,恰今日皇上在場,正好也是各位諸侯大臣們一展后輩英姿的好時刻,所以微臣建議進行一場宴射比武,見后輩優(yōu)者勝者,陛下何樂而不為呢?”話畢,范承又向全明皇帝伏首而拜。

  “嗯——好主意,你安排便是?!比骰实埸c頭道。

  “遵命?!狈冻袘缶従徠鹕?。

  隨即身著軟鱗甲的一眾士兵便在場地內(nèi)安插了十個靶子。

  范承在場內(nèi)踱步道:“可有愿意主動請纓的?”他的眼睛不斷掃視著周圍的面孔。

  “我!”短暫的沉默之后,一道雄渾有力且自信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身著暗紅色軟鱗甲鱗帽的十五歲少年挺身而出,細微的軟髯伏在他雙頰下,雄毅的線條構成他面龐,他那雙如劍般筆直的雙目中泛著腥紅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極具野心的笑容,像是一只野獸已經(jīng)按捺不住狩獵的欲望。

  “喔?”范承略帶驚疑,因為他從沒見過這個少年,更沒有注意過他身后的家族。

  在這個圍場中,人們所坐定的位置都有著極嚴格的劃分,越靠近全明皇帝的位置,越是當朝呼風喚雨的權貴,而這個少年所在的位置是距離全明皇帝最遠的對面,范承知道,這個位置中的人大多是在民間卓有名氣、富有財富、或是功勛顯赫的人,不過即使如此,在眾諸侯權臣眼中,他們?nèi)匀徊恢狄惶帷?p>  范承笑道:“好!一看便是勇武之才,向皇上報上你自己的身份吧?!?p>  少年大步踏出人群,干脆有力地單膝跪地作揖道:“謝皇上垂青,臣子乃鷹戈將軍之子,名叫赤焰。臣子之父是隸屬于武襄王的一名將軍,我常年跟隨父親在外征戰(zhàn),今借父親之戰(zhàn)功,才有幸出席于此?!?p>  “嗯——虎父犬子是也?!比骰实劭粗@個生命力蓬勃的少年欣賞道。

  全明皇帝摸著胡須眉目慈藹道:“今日你若能十箭連中靶心,朕就封你為梁淮少將軍?!?p>  “謝陛下厚恩,臣子不勝感激!”赤焰鏗鏘有力回道,他拿起弓箭大步踏向靶場,在眾多當朝權貴面前,他沒有絲毫怯懦,就在人們對這個少年稱贊之時,卻不知道他用這份果敢與堅毅砍下過多少敵人的頭顱,身上浸染過多少敵人的鮮血。

  武襄王看到自己所率將士之子得到了全明皇帝如此賞識,他拾起地上的一枚石子,向赫月·驍勇彈射而去,赫月·驍勇吃痛向父親望去,他隨即看到了武襄王那嚴厲的眼神。

  其實赫月·驍勇早就看不慣赤焰了,因為赤焰地位明明在他之下,還搶得了如此風頭,不過有了剛剛武襄王的督促,赫月·驍勇頓時打滿了干勁。

  “我!武襄王之子,赫月·驍勇,請求參與比武!”赫月·驍勇從人群中站起。

  “嗯——好?!比骰实畚⑿χc頭。

  范承突然插嘴道:“武襄王大人威震天下,傳聞膝下六子也是虎狼之才,今僅一子露面上陣,著實可惜,今日可否讓皇上一見六子全貌?”范承一邊說,一邊也在注意著全明皇帝的臉色。

  范承這一說,倒真讓全明皇帝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女兒赫月·裕和在襄王府中曾誕下一子,只不過由于事務繁忙,當時全明皇帝沒來得及見皇孫一面,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加上沒人提醒,他就忘了這件事,甚至就連當初赫月·裕和在信中所寫的皇孫名字也忘的一干二凈了。

  但全明皇帝不好意思直接說忘記了自己皇孫名字這件事,于是他便對范承大加贊許道:“范愛卿所說甚是,武襄王乃國之棟梁,有如此出色的父親,想必六位世子也定當是英姿颯爽,朕,很想看看?!?p>  范承嘴角略微勾起一抹得意的邪笑,他的計劃得逞了。

  自從裕和公主被范承用計掃除之后,這數(shù)十余年來,作為朝廷宰相的范承不斷兼并著權力,現(xiàn)如今,除了武襄王之外,他已然成為全明皇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雖然武襄王為人正直,一心忠君,但正是因為武襄王行事過于“正義”,反而成為了牽掣范承的韁繩。

  所以范承一直謀劃著分卸武襄王的兵權,哪怕是置之于萬劫不復之境也在所不惜。

  武襄王頓時對范承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在全明皇帝面前他又不得不憋住,因為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那就是——赫月·睦淳。自從那次刑場事件之后,赫月·睦淳便淡出了武襄王的視野,至于為什么,一方面是因為他自身常年在外征戰(zhàn)很少與世子們接觸,另一方面武襄王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總之他心中的視野漸漸被二世子赫月·驍勇所占據(jù),也一直認為他應該才是自己正宗的接班人,所以無論是在箭術還是其他武術上的造詣,赫月·睦淳一直沒被武襄王放在心上,他也一直不知道赫月·睦淳的實力到底是怎么樣的,如果赫月·睦淳在皇帝面前出丑的話,那將造成不可估量的不良影響,所以這也是武襄王在得知赫月·睦淳也被欽點列入秋狝圍獵之名時如此焦慮煩惱的原因。

  但武襄王卻想不到這也是范承一手策劃的。

  此時此刻,武襄王仍不認為范承是故意的,因為他從來不以自己的“君子之心”,去度別人的“小人之腹”,所以他也同樣討厭著那些總是以惡意揣測著別人的人,正如他去世的妻子——赫月·裕和。

  依靠著他這一點無畏的正直,武襄王征服了千軍萬馬將士們的心,但他卻無法征服官場上多變的人心。

  “嗯?——”范承歪頭發(fā)出疑問的聲音,他盯著武襄王,意在使他快點做出決斷。

  武襄王向全明皇帝單膝跪地行禮道:“謝陛下垂青,六位犬子能一同在陛下面前露面,實屬臣下榮幸?!?p>  全明皇帝抬了抬手說:“嗯——平身?!?p>  范承接續(xù)道:“那六位世子便一同上臺吧?”

  六位世子從人群中起身,拿起弓箭,來到靶前,之后又上來了全明皇帝的三個皇子,這十個靶位便被填滿。

  站在靶位上的赫月·睦淳看著手中的弓與箭,正是因為在襄王府中無法使用好這些取人性命的武器,那一幕幕被羞辱、不堪的回憶再次襲上他腦海中,他真的很厭惡這些武器,厭惡地想吐,尤其是還要面對這么多人,他感到心中有一種被撕裂的痛苦。

  “為什么一定要我做這些我不喜歡的事??!”赫月·睦淳在內(nèi)心痛苦吶喊著,他緊緊攥著手中的弓與箭,他渾身無力,僅靠著弓箭支撐著身體。

  “你是女孩子?”恰巧在一旁的赤焰打量著赫月·睦淳嬌弱的身軀,他下意識問道。

  這種類似的問題赫月·睦淳已經(jīng)遇到過太多次了,他沒有理睬赤焰。

  一道嘹亮的哨聲破空而來,那是開始指揮官允許開始射擊的指令。

  赤焰迅速架起手中的弓箭,“啪、啪、啪”迅如閃電的連續(xù)發(fā)射之后,在其他人還在瞄準之時,他的十發(fā)箭早已全部命中紅心。

  僅僅十發(fā)箭的射擊,對于已脫手過上萬發(fā)羽箭赤焰來說簡直是不要太輕松。

  赤焰驕傲地環(huán)視四周,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一人全部命中靶心。

  但更令赤焰吃驚的是,他發(fā)現(xiàn)旁邊的這個像“女孩子”一樣的世子竟然連一發(fā)箭都還沒有射出去。

  在人群中盤腿而坐的武襄王看到赫月·睦淳這樣窩囊的樣子更是氣的直錘大腿。

  終于,赫月·睦淳舉起弓箭,就在他往后拉弓弦的時候,整張弓突然開始歪歪扭扭起來,由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穩(wěn)住弓上,赫月·睦淳右手拉弓弦的手一松,弓箭便被直接彈了出去,斜斜地插在了地上。

  “哈哈哈——”赫月·驍勇不由自主大聲嘲笑著,同時也引發(fā)了周圍世子、皇子的嘲笑。

  場下響起一片蚊蠅般的議論聲,武襄王此時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消失掉。

  全明皇帝看到這一幕也是十分驚訝,但范承卻暗地笑了起來,這些年來,范承一直在操縱著雅芙夫人對赫月·睦淳實施冷落,對于赫月·睦淳的射術如何,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正所謂太好會引人注目,但差到極致,同樣也會引人注目,范承就是想借這一點讓武襄王在全明皇帝面前出丑。

  赫月·睦淳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和交頭接耳的議論聲,那些對他揮之不去的流言蜚語再次縈繞在耳邊,他那千瘡百孔的心靈再一次遭受到了創(chuàng)傷,他憎恨命運,他不明白為何命運要將他置于這樣一個痛苦的境地。

  赫月·睦淳迷茫了,他不明白自己這樣恍恍存于世間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從前福延管家告訴他,只要活下去,就會有希望,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什么究竟能做什么呢?屬于自己的希望又是什么呢?

  赫月·睦淳雙眼羞愧地打閃,他咽下苦澀的淚水,他手中的弓箭從手中松落墜在地上。

  當武器落地那一瞬間,赫月·睦淳低下頭,傷心地流下了淚水,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哭泣呢?是自己也在悲嘆自己的無能嗎?

  突然間,一只有力的手抬起赫月·睦淳的手腕,同時將掉落在地的弓箭塞回了他手中。

  “你究竟為何而畏懼武器?!你為何要將武器拋棄?!”

  一道雄渾而有力的質(zhì)問聲從赫月·睦淳耳邊傳來,這充滿強烈野心與欲望的聲音瞬間讓赫月·睦淳為之一驚。

  當赫月·睦淳回首時,那清澈的碧眸與充滿野性的紅眸驟然相對。

  剎那間,赫月·睦淳被赤焰眼中那熊熊燃燒的生命之火所迷住,他眼中那腥紅的厲光,雖充滿了世俗的欲望,但卻是如此能夠喚醒赫月·睦淳那已經(jīng)毫無生氣的心靈。

  “真美啊——”赫月在心中嘆道。

  赤焰命令道:“握緊你手中的武器!”

  赤焰接著說:“武器,它是無聲而又最忠實的伙伴,我從來就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因為那是我能夠?qū)⒁靶呐c夢想所托付的伙伴!所有的一切靠自己雙手創(chuàng)造,所有一切靠握住武器那雙手去斗爭,但你為何要拋棄它?為何要拋棄自己的夢想?!”

  “我拋棄了自己的夢想?可是什么又是我的夢想呢?”赫月·睦淳在心中不斷質(zhì)問著自己。

  “那為何而哭泣?為何而痛心?”

  “原來我也有想要追尋的‘野心與夢想’嗎!”赫月·睦淳緊緊要著唇含著淚,他在心中對自己吶喊著,那抹腥紅的生命之光在他心中不斷搖曳,不斷燃燒,不斷爆裂。

  “我有!”赫月·睦淳對赤焰含淚嘶喊道,他那碧綠的眼眸閃爍著如同鉆石般凜冽的光輝,那份不甘的憤怒,那份執(zhí)著與欲望,一瞬間直擊赤焰心弦。

  赤焰嘴角隨即旋起一抹狂野的笑容,他傲慢道:“哼?看來你并不是我想像中的懦夫嘛,那么就給我乖乖握好手里的弓箭,把你心中的的不甘與憤懣化作力量,然后用這份力量給予你手中的武器,去實現(xiàn)你想要做的事情!”

  “調(diào)整站姿,雙腳站位略寬于肩!”赤焰伸出腿打開赫月·睦淳的雙腳。

  “穩(wěn)住身形,沉肩,用骨骼做支撐?!背嘌尜N在赫月·睦淳身后,他用自己的身體矯正著赫月·睦淳錯誤的姿勢。

  赤焰帶動著赫月·睦淳的手緩緩拉弓,隨即他慢慢松手。

  “連線箭頭與靶心的位置,集中注意力在目標上,感受弓與手的結合,將力量傳遞給武器,要感受到它是你的一部分——”

  照著赤焰的話,赫月·睦淳深吸一口氣,他眼神堅定地看向前方,在手中握緊武器的那一剎那,赫月·睦淳感到自己胸腔內(nèi)不斷充滿力量,他將自己的心交付給手中的弓箭,他把它們當成自己最忠實的伙伴。

  “請助我一臂之力吧,我相信你們,請給予我你們的力量吧——”赫月·睦淳對手中的武器深情道。

  在無意識之中,赫月·睦淳手中的箭飛射而出,待赫月·睦淳回過神定睛一看,那支箭竟然正中紅色靶心!

  赫月·睦淳心中涌起一陣感動,他握緊手中的弓箭,他第一次體會到什么是“力量”的滋味。

  “嚯?有點意思?!背嘌嫘χ@訝道,同時他也離開赫月·睦淳身邊。

  赫月·睦淳展開射擊架勢,他想再更多地體會這種“力量”的感覺。

  射擊完畢后,赫月·睦淳共有七箭全部命中紅色靶心,除了赤焰之外,排名第二的竟是赫月·睦淳!

  全明皇帝沒法不對赫月·睦淳產(chǎn)生注意,因為他實在是太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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