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的痛感,從腦子里,席卷全身。
識海之中,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
什么也看不清了!
什么味道也不知道了!
識海之中的狂風暴雨,似乎受到了什么威脅一般,突然歸于平靜。
汀藍頃刻之間,什么也聽不見了,什么也看不見了。
整個世界,似乎停止了。
沒有任何的聲音。
像是被一種強大的力量,給生生摁住了。
驚濤駭浪,在這一剎那,戛然而止。
節(jié)奏變得很慢,很慢。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響起:
“羽幻,你怎么才來?”
“你怎么不說話?”
“你怎么一副不記得我的樣子?”
…………
溫柔的聲音,語速極慢,偏偏,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識海之中的混亂,暫時也恢復了清明。
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幅又一幅美麗的畫面來。
一叢漂亮的海棠花跟前,一身純白色羽衣的女子,容顏清麗,語氣溫柔:
“羽幻,你躲在哪里啦?”
“我看見你了!”
越過海棠花,便是青青的草地。在草地上,可以看見一棵菩提樹。菩提樹的葉子很是寬大,在樹下投下了片片的陰影。
一身紅衣的女子,躲在陰影之中,望著海棠花的方向,笑意狡黠。
純白色羽衣的女子,一面叫著羽幻,一面快步走到了菩提樹下,盈盈笑道:“羽幻,我看你往哪兒跑?!”
那紅衣的女子,笑道:“我是在這里等您呀!”
話還沒說完,一道紅色煙兒一般,便消失不見了。
白色羽衣的女子揮揮手,命人守在了菩提樹下,語氣,毫不容質疑:
“你們幾個,把這菩提樹下的一圈,給我牢牢地守著,不許羽幻踏進去一步!”
“是,娘娘!”
整齊劃一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威嚴。
白色羽衣的女子,深深嘆了一口氣,眉間緊蹙。
忽而,來了一個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黑色的袍子上,有著織金的花紋,華貴之中,顯示著說不出的尊貴。
“這是怎么了?”男子握住了羽衣女子的手,語氣真誠。
那白色羽衣的女子,眼淚簌簌地落下。
男子十分心疼地撫摸著少女的發(fā)絲,語氣溫柔:“別怕,別管是什么事情了,萬事都有我呢!”
白色羽衣的女子,笑容蒼白,語氣微頓,道:“帝君,要是我走了,讓羽幻接替我的位置,好不好?”
男子聽了,十分驚訝,道:“你怎么了?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白色羽衣的女子,突然口吐鮮血,語氣微弱,道:“帝君,我……我……我的大限……就……就要……到了。”
那黑衣的男子,不再說話,而是抱起了白色羽衣的女子,去往了另一個方向。
汀藍飄蕩在這其中,看著他們,心中很是詫異。
剛才過去的那兩個人,怎么就感覺,這么熟悉呢?
那黑色衣裳的男子,怎么長得這么像是小師叔呢?
小師叔還有同胞的兄弟嗎?
……唔,這個好像也沒有聽說過。
看這年齡,好像比小師叔要小一些,看著比青衡要大上一些。
難道,是小師叔的父君?
這個還是很有可能的。
只是不知道,那個穿著紅色衣裳的,叫做幻羽的仙子,是誰呢!
怎么感覺,這個幻羽,好像和自己關系不淺的樣子。
就是自己吧,沒有一點點的印象。
“羽幻,你真的決定了嗎?”
……
嘈雜的聲音,在識海之中亂蹦。
“羽幻,你不會后悔嗎?”
魔咒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
已經(jīng)分崩離析的識海,在新一輪的魔咒之中,再度變得驚濤駭浪。
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帶著她走!
腦海之中,出現(xiàn)了一張美艷的臉龐,溫柔的語氣,陌生之中,帶著熟悉的感覺:
“羽幻,你果真,連我也記不得了嗎?”
“羽幻,你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怎么什么都不說話?”
“羽幻!”
…………
聲音逐漸變得凄厲。
畫面一轉,她又看見了一張熟悉得有些詭異的畫面:
一身紅衣的女子,站在一個池子跟前,神色清冷,像是墜子一般,落入池子里。
感覺不到?jīng)鲆狻?p> 她感覺到,似乎什么都看不見了。
那個池子,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荒蕪的池子的周圍,孤零零的池子,天空變得格外地高遠。
畫面之中,忽而出現(xiàn)了另一個美艷的女子。
“怎么,這就忘記了你曾經(jīng)的故人?”
清冷的語氣,一張妖冶的臉,除了汀伊還有誰?
“你——你干什么?”殘存的理智,被遲疑的驚恐拉回。
混亂而無序的識海,在理智之中,漸漸恢復清明。
“這是回來了?”汀伊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問題。現(xiàn)在看來,你果然是有問題的?!?p> 汀藍聽得迷迷糊糊的,只不說話,呆呆地看著眼前妖冶的女子。
就連羅浮神君,碰到了她,也不過是略勝一籌。
自己呢,算是什么呢?
若是不靠智取,自己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了。
汀藍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發(fā)抖。
怎么又到了這里。
不是明明被困在了后土宮門口嗎?怎么還把自己拉到了這里來了。
先前的那個黑色的影子,會是汀伊的人嗎?
汀藍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疑問。
對著眼前這樣的一張妖冶的臉,她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你要干什么?”
汀藍語氣遲疑。
汀伊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關于羽幻的消息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怎么樣?”
汀藍的潛意識里,對汀伊一直有一種排斥的心理。這會兒聽見她這樣說,覺得肯定有問題。
她的確很想知道。
自己和那位羽幻仙子,真的長得很像嗎?就連蒼梧山的一個小宮娥,都覺得自己長得像羽幻仙子。
她自己,對羽幻仙子一無所知。
難道,這,還是一位雪閣曾經(jīng)的故人嗎?
她滿眼都是疑惑,看著眼前的人,一個字兒也沒吐出來。
這樣的淡定,似乎讓汀伊有點不太高興。她冷笑道:“你當真不想知道嗎?”
汀藍仍舊不為所動。
“說起來,這位羽幻仙子,和你還是有莫大的淵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