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飛熊
黑熊修煉成精近些年,靈智漸開。不似其他同類那般渾渾噩噩,對邪祟有了更深的認識,也便更加恐懼起這種無死無生的邪詭怪譎。
劉邦所說的為邪祟路過家門口而擔驚受怕,黑熊精體會尤深!
那些從洞口傳來的詭笑聲、腳步聲、低語聲,都讓它恨不能雙爪化為鐵爪,刨開土石,藏入地底。
每一個黑夜,黑熊精都要盡力隱蔽自己的氣息,以求邪祟不注意到自己!
劉邦隨后把聚陽禁脈這個小陣法傳授給了黑熊精。
聚陽禁脈的主體是一根浸潤烈陽之性的樹藤,黑熊精身在山中,很容易尋到比雄雞血更好的東西,浸潤樹藤,使之形成聚陽禁脈。
有這一道禁制在,便能隔絕一般邪祟。
至于陰祟階以上的游怨階、邪煞階邪祟,聚陽禁脈阻擋不住,真碰到了這種級別的邪祟,黑熊精只能自求多福。
不過陰氣并非無有窮盡,一個地區(qū)的陰氣總量有限。
在這有限的陰氣里,能滋生出什么階別的邪祟,亦有其定數(shù)。
這片區(qū)域,滋生一頭邪煞已是極限。
黑熊精在被那頭邪煞重傷之后,沒有搬離此地,說明那頭邪煞并沒有于此間駐留。
那么此間暫時就不會再出現(xiàn)其他高階邪祟,它生活在此間,反倒是安全的。
“上次走的匆忙,許多事都忘了說。”
劉邦看著黑熊精,若有所思一會兒,道:“你生長于天地間,至今可有給自己取過名字?”
黑熊精搖了搖頭,顯然從未想過給自己取名字的事情。
它若是在人類聚居之地修成了妖類,自會生出為自己取名之念。
但它長在山野間,日常接觸盡是野獸飛禽,那些禽獸都未有名姓,它又怎可能突發(fā)奇想,給自己取什么名字?
“既然如此,我便來為你取個名字,方便稱呼。”劉邦笑了笑,又低眸思索片刻,道,“從此以后,你便叫飛熊吧?!?p> 虎生雙翼為飛熊。
喻指主人得賢良猛士輔佐。
黑熊精要負擔劉邦增壯體魄,煉成后天太陽神胎的消耗,雖不知其賢良與否,但好歹也算是輔助過自己。
黑熊精自己并不知道‘飛熊’何意,只當自己有了個名字,連連晃動大腦袋,口中呼吼有聲,甚為興奮。
隨后,劉邦又找來一個木棍,在地上寫下‘飛熊’二字。
黑熊精的爪子不適合爪筆,也寫不成字,劉邦寫下此二字,只是讓它記住自己名姓怎么寫的。
一番互動之后,飛熊對劉邦不自覺親近了許多,不似先前那般畏懼于他。
劉邦倒不是刻意與它拉近關系,丟掉木棍,向它問道:“你在此間生活日久,可知周圍除了這座山谷之外,還有什么地方?
更遠之處,你可曾去過?”
在石磨盤村里,劉邦亦多詢問村民,想要探明自己究竟身處何地。
但他平常所見多是巡邏隊的青壯,問他們從何而來,落腳的這石磨盤村又是什么淵源,他們皆一問三不知。
村子里老人本來也少,劉邦更沒機會專門去找老者去詢問什么,且他自覺縱然碰到老人,詢問這里是什么地界,估計對方也難說清楚。
如此,此間地界竟成了一個迷障,時時縈繞在劉邦心間。
他弄清楚此間究竟屬于哪片地域,是為了與記憶相互印證。
脫離石磨盤村后,也好抉擇自己接下來去哪塊地方修行,是否能從某地獲得什么收益。
“嗚嚕,嗚嚕……”飛熊發(fā)出一陣怪吼。
它的本意已被劉邦聽在心里。
山谷附近約莫三五百里的區(qū)域,它都去過,山谷東邊傍著一條大河,河面有十數(shù)丈寬,流向遠方濃霧遮蔽的山脈。
周圍則皆是莽莽山林,飛熊在此間生活許多年,還從未見過其他生人。
這般莽荒地域,在天下間實在多不勝數(shù)。
憑借飛熊給出的信息,劉邦實難推測出自己身處何地。
好在此事也并非當下最緊要,并不用著急探明,劉邦可以慢慢摸索。
他根據(jù)飛熊所言,在腦海里勾勒出了一副簡略地圖,準備以后有機會,往那條大河邊上走走,看能否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這些時日過去,你可曾煉出過精元丹?”
精元丹如今才是最緊要的東西。
飛熊聞言,連連點頭,四爪并動,爬到角落里,搬動一個石匣子到了劉邦面前。
它通了靈慧,已能自己制作一些器具。
山洞里許多器皿,皆是它用爪子一點點打磨而成。
掀開石匣,劉邦就看到了里面八九顆嬰兒拳頭大、昏黃色的丹丸,這些俱是以野獸血肉配合一些藥草所煉的精元丹。
不過飛熊所煉的這些精元丹實在超出正常規(guī)格太多。
一顆精元丹不過蠶豆大,然而石匣子里的這些,每一個都能頂至少三四個正常精元丹那么大。
且上品的精元丹色澤應呈金黃,眼下這些則是暗黃,品相差了許多,內(nèi)中藏有丹毒。
服食起來,須得格外注意,把丹毒排出體外。
這對劉邦而言倒不是什么困難事。
飛熊亦是第一次接觸煉丹這種活計,能在沒有丹爐的情況下煉出這種品相的精元丹,勉強還算可以。
劉邦拿了六顆精元丹,塞到自己準備好的口袋里,讓飛熊合上了石匣,道:“剩下這三顆丹藥,你就留著自己服用。
服用時,須得注意不要把丹毒也煉化入體。
到時候你只管不斷運轉我教你的法門,就能避免丹毒入體了。”
“嗚嗚!”飛熊重重點頭。
它一雙黝黑的大眼珠子咕嘟嘟轉動著,頭頂兩只耳朵也撲棱了一陣。
隨后,飛熊又向劉邦招呼一聲,挪動著身軀到石床邊,搬開一塊石頭,從中抓出了一把‘干草’,呈給劉邦驗看。
“嗚嚕!吼嚕!”
遞出干草,飛熊尤在不斷比劃。
劉邦看它將一把干草當寶貝一樣藏起來,還有點哭笑不得,但他接過‘干草’,仔細一看,頓時心生訝然。
搓開一叢干草頂上的穗子,劉邦掌心赫然浮現(xiàn)一小把較為干癟、但色如青玉、形似小麥的‘種子’。
“這是……澤元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