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赤練
清晨。
灰霧如輕煙，裊裊飄散，縈繞石磨盤村。
但比之昨日清晨，今天籠罩全村的灰霧竟淡了一些，那些生長在路邊的桃樹給過路村民的感觀，也不再似以前那般陰詭。
劉邦推開臥房門，步入院子里。
微帶暖意的氣息流轉(zhuǎn)四周，在這氣息里，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讓人神清氣明，心曠神怡。
改變是昨夜天空的雷光帶來。
劉邦覺得，昨夜的雷光與自己溫養(yǎng)浩然正氣有些牽連，但具體是怎樣的牽連，他一時半會兒也難弄清楚。
昨夜，一經(jīng)提筆書寫，自己立刻沉浸于渾然忘我的境界中。
只聽得外面雷聲隱隱，感應(yīng)周身盡皆沉浸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當(dāng)中。
再到醒來之時，已是當(dāng)下清晨時分。
天地以及自身都出現(xiàn)如此正面的異象，只能說明自己溫養(yǎng)浩然正氣這條路無錯。
劉邦感應(yīng)自身，便覺心血凝練。
想來再書寫幾篇關(guān)于浩然正氣的文章，就能點燃心火。
他微微一笑，隨即慢騰騰地運起那套養(yǎng)身拳。
此拳毫無殺傷之能，唯有溫養(yǎng)軀殼，增益生機之功，隨著拳法打開，劉邦頓時察覺出自身與昨日的不同。
在他體內(nèi)，一縷青紅之氣自心田涌起，裹挾純陽，流轉(zhuǎn)四肢百骸，每過一處，便令那里的經(jīng)脈通暢、穴竅清明，筋骨皮膜更為剛健凝練！
同時，那道青紅之氣在不斷流轉(zhuǎn)間，青色逐漸融于劉邦四肢百骸，赤色的那一部分卻漸漸凝練，最終猶如一條赤蛇般回歸了他的心田。
劉邦心頭血更加鼓沸，點燃心火的進境又增進了一分。
他無暇理會這個變化，更驚訝于那道青紅之氣在流轉(zhuǎn)自己周身時，竟有改易筋骨、提升資質(zhì)的效果！
不過，青紅之氣的青色那一部分融入自身后，這種效果也就消失了。
如此轉(zhuǎn)變，必然來自于自己昨夜書寫的文章。
假若每夜書寫一篇正氣文章，是否能每夜獲得這青紅之氣，以青氣改易筋骨，提升自身？
當(dāng)下這一次提升，幾乎與服食一顆大元五行丹的效果相媲美！
劉邦神色微動，忽然張口吐氣，一道尺許長、細(xì)若游絲的赤練從他口中吐出，在周身盤繞游動！
這道赤光，正是先前回返心田的那道！
它隱有一種剛正雄健的韻味，游走四周，能化去四周陽氣的雜蕪，只留純陽之氣，且能與純陽氣息相合。
裹挾純陽氣的赤光，并不會散發(fā)絲毫熱意，赤光臨體，令劉邦元神清明，軀殼更輕盈不少。
劉邦張開左手，朝赤光輕輕一招，它就落在掌心。
走出屋外，他又將赤光放出，游絲般的赤光一經(jīng)展開，立刻展露威嚴(yán)剛正之勢，迫得院外陰氣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這道赤光，或是隨浩然正氣而生的產(chǎn)物，亦或就是浩然正氣本身。
而令我之心頭血鼓沸的，才是浩然正氣的副產(chǎn)物?！?p> 溫養(yǎng)浩然正氣，讓劉邦收獲頗豐。
青氣能改易筋骨、提升資質(zhì)，效用堪比一顆大元五行丹。
赤光更可能是浩然正氣本身。
幾番試驗，讓劉邦發(fā)現(xiàn)它能食諸清白之氣，增長自身。
尤能克制邪氣，遇到邪祟，將之放出，能得奇效。
收回赤光，劉邦在院子里練了幾遍養(yǎng)身拳之后，李小蘭就過來給他做早飯。
兩人一起用過早飯，李小蘭留在這里灑掃，幫著劉邦整理雜務(wù)，修煉風(fēng)雷秘劍，劉邦自己則背上砍刀，出家門往石頭堡方向而去。
今天是他到石頭堡值守的第一天。
天光起，路上行人已不算少。
劉邦緩步走在路上，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二三日間，怎么不見關(guān)方的蹤影了？
不過他旋即想到，關(guān)方先前也不過是三兩日來看自己一次。
便暫時放下了擔(dān)憂。
關(guān)方面罩黑氣，可能遭遇險境，但當(dāng)時看那災(zāi)兆并不會直接令其喪命，自己又刻意提醒了他，只要小心些，應(yīng)該不會有事。
除非這二三日，災(zāi)兆又有所演變。
若真如此，自己卻也無甚辦法，只能怪關(guān)方自己命不好，合該有此劫數(shù)。
石頭堡，這座與石磨盤村格格不入，高大堅固的小城堡已近在眼前。
劉邦未在城墻前停留瞻仰，徑直走向了城堡正門。
正大門邊另開了一個小門，堡內(nèi)人憑各種令牌從小門處進進出出。
劉邦沒有令牌，便理所當(dāng)然得被攔在了小門外。
“干什么的？”門口值守的紅布帶壯漢昂著下巴，沖身形略顯瘦削的劉邦斥道，“這道門只有有令牌才能進知道么？”
壯漢趾高氣揚的模樣，讓劉邦覺得好笑。
這人好似覺得呆在石頭堡里，便是一種天大的殊榮，看到身上帶著令牌的‘堡內(nèi)人’，便能和顏悅色，一旦發(fā)現(xiàn)沒有令牌的‘堡外人’，立刻便是當(dāng)下這般趾高氣揚的嘴臉。
“張霸令我今日來堡內(nèi)巡防。”劉邦平靜回答。
倒懶得與這種蠢物計較什么。
“嗤——”壯漢撇著嘴角，從鼻孔里迸出嘲諷的聲音，冷笑道，“要是張隊長讓你來巡防，會不給你令牌？
少在這里裝蒜，快滾！”
其一邊說著，一邊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惡狠狠推向劉邦的胸口！
劉邦眉毛微動，于壯漢大手推搡來之際，右手驟地伸出，一把抓住壯漢推來的那只手，稍一用力——
咔嚓！
壯漢手腕干脆被折斷！
“啊啊??！”
其疼得涕淚橫流，神色扭曲，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劉邦跟前。
向劉邦下跪不是他的本意。
但劇痛之下，渾身就難以提起絲毫力氣，自然只能跪倒在地。
“住手！
你干什么？敢在石頭堡門口猖狂！”一聲咆哮自門外響起，聲音瞬間由遠及近。
黑黢黢一道身影撲出門口，凌空一腳提向劉邦頭顱！
“張隊長！”
“張隊長來了！”
周圍人一片嘩然，呼啦一下散開，為他們口中的張隊長騰出場子。
劉邦一只手仍抓著壯漢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抓向張霸的腳尖——
張霸見他如此，冷哼一聲，腳尖凝聚血氣，狠狠踢向劉邦的手掌，要讓他吃個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