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邪染
“可有看到前面那處高寨墻?”
“這墻壁四面環(huán)繞起來的村子,就是石磨盤村!”
“你拿著這道金光破魔符,在寨墻周圍找個地方,潛伏二三個時辰,待到天亮之后,自然會有村民外出查看田地。
屆時,便找準(zhǔn)一人,將之擊殺,化作那死人的容貌,混進(jìn)村子里,之后再以傳音符與為師聯(lián)系,此后,我們就在當(dāng)下這個地方碰面。
你只要外出看到這棵樹下的藤蔓纏了三圈,便需設(shè)法留在這里,等候晚上為師來見你!”
距石磨盤村寨墻四五里外,某處高坡上,兩道黑影立在那里,其中一人正對另一個耳提面命。
‘王元平’唯唯諾諾,將吉天和所言全答應(yīng)下來。
吉天和尤不滿意,令其有復(fù)述了一遍自己所言,確定其真正記住了以后,拿出一張金光破魔符,塞進(jìn)弟子手里。
他隨即指了指背后那棵大柳樹:“記住了!看到樹下纏繞三圈藤蔓,便在當(dāng)晚于此地等候著為師!”
千叮萬囑之后,吉天和抖開一張符咒,投入真氣。
符咒無火自燃,他的身形亦在符咒燃燒過后,消失不見。
這是隱身咒。
吉天和并未真的就此離開,還隱身站在劉邦身畔,觀察自己這位徒弟的動向。
劉邦若是真的王元平,就真以為師父已經(jīng)遠(yuǎn)離,此時便釋放天性了……但他乃是假冒,元神強(qiáng)橫足以洞徹一切隱身偽裝,所以當(dāng)下不動聲色,朝石磨盤村走去。
行了小半里,找到一個矮坡,就坐在坡下被風(fēng)處,點燃金光破魔符護(hù)住自身,默默守在了那里。
隱身跟著劉邦的吉天和,見‘徒弟’果然聽話,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事,也放下心來,陪劉邦等了一會兒,便自遠(yuǎn)離。
他這隱身咒,只在黑夜里管用,白天很容易被看見行跡。
吉天和走后,劉邦在矮坡下又坐了一陣,正準(zhǔn)備離開時,忽聽到一陣腳步聲。
這個時間,外出夜巡的隊員也早就回歸村子。
誰會在此時跑出來?
他心下一動,運轉(zhuǎn)幻神法,將自身化作了一棵長在矮坡下的枯樹,目光順勢投向腳步聲傳來之地。
兩道身影聯(lián)袂而行,由遠(yuǎn)及近。
不多時,正好停在了劉邦所化的枯樹背后。
站在他的視角,可以清楚看到其中一人乃是升任巡邏隊副隊長,掌管整個夜巡隊的張霸。
而另外一人,劉邦從未在石磨盤村里見過。
其人打扮也不像石磨盤村的打扮,倒與吉天和師徒穿戴有些類似。
最為重要的是,從此人身上,劉邦感應(yīng)到了隱隱的陰煞之氣。
此人極可能已被邪祟寄生!
這股陰煞極為凝練,隱在此人血肉深處,形成了一顆種子,只待有日生根發(fā)芽。
若非元神提醒,劉邦都未注意到其身上極隱晦的陰煞氣息。
能夠投寄下這般凝練陰煞之種的邪祟,本體實力亦必極其恐怖,很可能是頭積累數(shù)千年的邪煞……甚至是道鬼也說不定!
這人怎會被邪煞階、甚至道鬼階層次的邪祟盯上?
石磨盤村周圍的陰氣濃度,也委實供養(yǎng)不起這樣一尊邪祟……
隱約間,劉邦想到了那日于遠(yuǎn)空上看到的祟象。
此人或許就是吉天和口中,翻越山脈時,不慎吵醒了徘徊在聚陰甕寶藏周圍邪祟的另一股佘山大教勢力?
張霸與那人互相交換了信物,低聲交談起來。
他們所言,亦驗證了劉邦的猜測。
“齊師兄,傳信上不是說師父、大師兄他們都會過來么?
現(xiàn)下怎么就你一個人過來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張霸看著眼前之人,眉頭深鎖,目有憂色,渾然沒有了在石磨盤村時的剛猛霸道之相。
被他稱作二師兄的瘦長臉頰男子咧嘴一笑,拍了拍張霸的肩膀,道:“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事兒不是你想得那般,師父他們早就在外界等候著,只派了我一人過來跟你傳信,交代事情而已。
咱們這一股要都是過來,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張霸聞言,卻不以為然:“如今石磨盤村里,修為最高的便是關(guān)白河這個村長,但他被邪祟纏身,為擺脫邪祟耗損了無數(shù)精力。
縱然成功與邪祟分割,也不過是個氣之境的修行者而已。
這次,師父和大師兄,還有二師兄你一齊過來,咱們這邊足有兩個氣之境、一個元之境的修行者,直接對關(guān)白河雷霆出手,哪怕什么打草驚蛇?”
張霸說是如此說,不過心下還是安定了些,不似初見著二師兄時那么擔(dān)憂。
二師兄齊正威笑了笑,虛著眼睛道:“說是如此說。不過,關(guān)氏在石磨盤村里經(jīng)營這么多年,誰知他們還有沒有什么后手?
反正如今已到了這里,既然有更穩(wěn)妥的法子、有九成把握能把那件寶物拿到手,又何須冒險?
更何況,如今盯上石磨盤村的可不只是咱們這一支了?!?p> “其他的,還有誰?!”張霸神色微變。
他數(shù)年前被師父送到石磨盤村周邊,頂替了張霸的身份,就此蟄伏在村里,便是為了師父的大計!
如今大事將成,竟然又冒出了幾股勢力,想來摘果子?
張霸如此能忍?!
“當(dāng)年陰陽磨的事情,終歸泄露了出去,另外還有幾股佘山大教的勢力知道了此事,眼下都聞風(fēng)而動了?!饼R正威嘆了口氣,似對事情如此發(fā)展亦甚無奈。
“佘山大教……果真是爛泥一團(tuán)。
等咱們拿到寶藏之后,也慢慢脫離了此教,自立門戶吧!”張霸咬牙切齒,對自己所屬的宗派‘佘山大教’其實有許多意見。
佘山大教內(nèi)部山頭林立,似張霸他們這樣的都是只對分屬的‘山頭’有感情,對佘山大教本身多是厭惡大過親近。
“怎說到佘山大教去了?”齊正威擺手止住張霸之言,這等事情非是他們兩個弟子能夠做主,接著又道,“此事我也與你說個七七八八了,你且去找個村民過來坑殺了。
我頂替了他的身份,與你回村一同蟄伏下來。
等候師父、師兄他們的安排!”
“好?!睆埌圆灰捎兴I(lǐng)著齊正威緩步離開此地。
齊正威交談言行無有一絲邪祟化的特征,仿佛與平常一般無二,張霸與他分別多年,更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異常。
只是,在他轉(zhuǎn)身時,一低頭,后腦勺就正對著劉邦所化的枯樹。
在后腦勺濃密黑發(fā)的遮掩下,一只血紅的眼睛正悄悄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