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nèi),趙高沒有同往常一樣,去大帳服侍、照顧始皇,反倒是同一位老者相對而坐。
老者撫了撫手中的案牘,揉了揉眼睛,抬頭的一瞬,恰好同趙高兩相對視。
在燭光的映照下,老者瞇著眼睛,打量了趙高一遍。
趙高此人,看上去不足天命之年,面白無須,相貌與身材極為平庸,乍一眼看去,這外形予人一種忠厚老實的感覺。若非身上有著那種上位者獨特的威嚴氣勢,怕是為其換上一身布衣,放入黔首之中也難以辨出此人就是大秦始皇帝身邊恩寵非常的大秦中車府令。
趙高也在看著老者,他極為羨慕這位年以七旬,外表看上去卻同自己相差無幾的老者,若非老者須發(fā)皆白,倒顯得比他自己還要年輕幾分,大秦的相國閣下倒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過得極為滋潤。
老者高瘦的身材與臉龐極為深刻,再配上那股精練的氣質(zhì),叫人一眼難忘。趙高在此刻卻察覺出老者眼神中蘊含著那么一絲銳利。
趙高先開口說了話,聲音有些飄忽,音色尖銳,語氣卻極為堅定:“聽聞左相學(xué)識淵博,我有一惑,請左相教導(dǎo)。今日讀史,武王滅殷,次年即崩。如無周公旦,前周滅殷,卻也將為之傾覆。現(xiàn)如今陛下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了。以周為鑒,若陛下崩了,我可否效仿周公,代為輔佐大秦的基業(yè)?”
趙高此時坐正了“卻不知,左相可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老者放下手中的案牘,終于抬起頭,望了一眼目光灼灼的趙高,聲音有些干澀嘶啞,開口:“中車府令所言,是取信于公子扶蘇了?”
“左相說笑了,我又怎么比得過公子扶蘇的淳于先生呢?”中年男人坦然一笑,語氣間有些玩味地說道:“秦法為基,卻不知陛下為何給公子扶蘇尋得一個儒門之人為老師。哦……多有得罪!我都忘了,左相的授業(yè)恩師荀卿,也是儒門大賢。”
“趙高!”老者忍不住高喊了其名字,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面色也冷淡下來:“我今日身體不適,有事改日再談?!?p> 見老者下了逐客令,趙高沒有選擇拂袖而去,反倒是一臉錯愕,無辜的對老者說:“左相,那我是不是要去淳于先生那里學(xué)習(xí)一下儒門治國的理念啊?!?p> 老者盯著趙高的面頰,突然笑了起來:“中車府令,你這是在故意激我?!辟咳婚g,又收起了笑容:“老朽也知道儒門近年來想起勢,卻不知中車府令,又有何高見?”
“不知左相可還記得公子重耳之事?”趙高微微笑著,道:“重耳非太子,最后登位國君,晉國終成一霸?!?p> 老者長嘆一口氣:“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中車府令,既然敢直言,怕是已謀劃完畢了。既然如此還來我這作甚?”
趙高繼續(xù)保持著微笑:“左相所言不差,只是輔佐君王,怎能少得了左相這樣的賢能?今日我來此目的,便是為公子胡亥請賢而來?!?p> 老者盯著趙高久久不語,趙高笑看老者也不發(fā)一言。
“你是想學(xué)呂不韋?”老者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趙高正色,仰起頭,反問道:“文信侯有何不好?”
老者思忖片刻,緩緩道:“中車府令之意,我已知曉。不論是誰登得上國君之位,我仍是秦臣。只是儒門之態(tài),令我惴惴不安。中車府令,公子胡亥可信得法家?”
趙高站起身,正了正衣冠:“公子胡亥自當是法家的君主?!?p> 老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
值夜一宿的劉憾在天光乍現(xiàn)之時返回了了自己的營帳內(nèi)休息,秦朝三日游壓力過大,劉憾躺下后剛閉上眼沒幾秒鐘,就立刻去會見了周公,睡意正酣時,被營帳外一陣陣嘈雜的聲音擾醒。
用厚厚一層的被褥蓋住耳朵,都擋不住營帳外沸騰的人聲。一臉疲憊的翻起身,劉憾握緊拳頭大罵道:“大清早的鬧騰什么呢!你們是踏著自己母親的棺材板在玩沖浪比賽呢?”
既然睡不著,于是起身后,劉憾整了整衣裝,摸起臥墊旁的長劍,掛在腰側(cè),這才皺著眉,走了出去想一探究竟。
營帳外,一向涇渭分明的軍士、官吏和宦官們竟不分彼此摻和到了一起,三五成群的,各自忙碌著,打破了往日的寧靜氣氛,他們或搬運物品、或巡邏檢查、或神色緊張地穿行而過。
劉憾見狀,頓時頭皮一麻,看樣子多半是情況有變,搞不好就是始皇那里出了什么事。
恰逢一位軍士從劉憾身前匆匆走過,劉憾伸出手,一把拽過這名軍士,急切地問:“這是進來賊了?”
“校尉,中帳有令,即刻開拔?!避娛坑檬直巢亮瞬令~頭上的細汗,抱拳行禮,朗聲道。
劉憾雖不認得這位軍士是哪一位,這位軍士倒是認得校尉劉憾。
“開撥?也沒人通知我啊,這是要去哪兒?”劉憾緊張地看了看營區(qū)內(nèi)忙亂的景象,繼續(xù)問道。
軍士繼續(xù)解釋說:“中帳傳令給了今日值守的王常校尉,王常校尉命令下來只說整裝后即刻開撥,未曾多言要去哪里。”
“謝了,兄弟?!眲⒑稊[了擺手,揮退軍士。
事出反常必有妖!劉憾心知大秦朝家大業(yè)大,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開撥行進之前總要提前吩咐下來,將金銀細軟、老婆孩子之類的收拾帶走。昨晚值夜之時不僅沒有傳令下來,也不見有要拔營出發(fā)的跡象,況且昨晚自己也是見過趙高的,也不見趙高這中車府令有什么異常的表現(xiàn)啊。
歷史上的沙丘之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始皇駕崩在沙丘,還是其他的地方?為何有宮殿不進去住,偏偏要在宮殿一旁安營扎寨呢?史書記載是否有誤呢?劉憾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胡亂的思索了一番,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煩躁極了。
心中越是疑惑不安,越是要去一探究竟,劉憾快步向前小跑了一段距離,目光所及之處到了始皇大帳的方向,遠遠眺望,隱約看見一群宦官在大帳前進出忙碌,形勢頗為緊張。
劉憾在原地幾米處不斷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踱步,思考著局勢:‘我的任務(wù)是什么來著?扶啥來著?腐女繼位?現(xiàn)在突發(fā)的政令和慌亂的情況,結(jié)合起我的任務(wù)來看,秦始皇八成是已經(jīng)螺旋升天了。’
劉撼望著遠處的嚴防死守的大帳,目光逐漸堅定了起來,暗忖道:‘那么現(xiàn)在可能是最有機會的時候了,三國演義里那個順風(fēng)耳影帝劉皇叔好像就是靠著衣帶詔才銘鼎了發(fā)家軌跡?那么我偷偷地去砍一塊袍子,然后偷跑出去給腐女報信,是不是也有機會攪亂時局,讓腐女登基?’
劉撼想到得意處竟忍不住雙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想我很快就可以升職加薪、當上大貴族、出任大將軍、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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