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副主任一進門，早來的這些工作人員們有點吃驚:他們還沒有回去呢。但她們誰也沒有反應(yīng)出表面來，反而面帶著微笑，異口同聲招呼著：“快坐吧?！敝皇钦l也沒有起來讓座。
看到這一桌已經(jīng)坐滿，書記靜靜走到了另一張桌前，拉出來椅子對黃主任說：“主任坐吧，咱們另起一桌吧?！甭斆鞯奶锍Ｋ{看到那邊桌人少，拉著金靚麗一塊過去了，這樣既能獲得主任的好感，又能離開這無奈混在一起的一桌。她清楚地知道這兩桌飯會一塊結(jié)賬的，因為這是員工們一貫的作風(fēng)。
人們再也沒有那平日里擺普的樣了，默默地吃著飯，進行的速度自然快了些。因為人多只能分兩個桌，那些不愛留須拍馬的人自然也不往領(lǐng)導(dǎo)的跟前坐。不用特別安排自然形成格調(diào)相異的兩桌。
頭目與同桌的員工們進行了幾輪互敬之后，就來另一桌感激致謝了。這另一桌盤子里已經(jīng)空空如也，有識相的給頭目讓了個座，自己便在后面站著了。大家為這空盤子不約而同地笑了。黃主任的臉由紅變白，表情由喜色轉(zhuǎn)為陰沉，大家趕快舉起水懷向領(lǐng)導(dǎo)舉杯回敬，各自作了一個禮貌的動作放下杯子，也設(shè)法讓領(lǐng)導(dǎo)吃菜。有的人干脆開玩笑地說：“我們的菜也吃完了，太不好意思了!”
黃主任帶著他自己的那種不快，說：“你們確實也累了、也餓了?！鳖D了頓“這么大的人了，好像幾輩子沒吃過個飯一樣?！彼穆曇糁饾u在變調(diào)，陰沉著的臉迫使那“嘻嘻哈哈”的飽飯后有力的說笑的人們的清純的語音戛然而止。
氣氛突變，奈不住這修辭句修飾的人臉上掛不住就顯紅了，有愛擔(dān)事的就以為是在說她當(dāng)時就表現(xiàn)出后悔出來吃這頓飯的表情?？傊?，現(xiàn)在這桌人是各居形態(tài)，聽了這帶著刺擊的言語都想著快將這桌飯給恢復(fù)了原樣?？墒?，沒辦法了，都正在恨自己呢!她們默默不作聲，又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打原場。
“三天不吃飯也沒有這么餓的失態(tài)、都挺大的人了就裝著自己，花上幾個錢只怕吃虧了，那桌人還沒有進行到一半你這桌就結(jié)束了，可算抓住個咱們都不喝酒的理由?！边@頭目人家本著自己也出錢的態(tài)度，所以就這么得理。旁邊跟來的大學(xué)生小藺因看到那些長輩一樣的大姐們那種無地自容的表情，一下子也不敢一動，站在那椅背后面呆若木雞，完全忘記自己也是來致敬的。
黃主任本來看到其她人寧可擠著在這一桌上也不肯過他們那桌就有點不快，正好遇到那樣的情況，來了個借題發(fā)揮，總算把滿腹怨氣發(fā)泄完了，此時全屋安靜極了，誰長出一口氣都能聽到。剛進來的吃飯人聽到這聲音站住了，小心翼翼在觀察屋里的情況；正在吃飯的人都扭過頭來往這邊一瞧，靜等接下來發(fā)生的故事；老板站在原地膽戰(zhàn)心驚，擔(dān)心把人家的桌翻了；服務(wù)員不敢上前查看怕火上澆油，把苗頭轉(zhuǎn)向自己，讓這么多人沖著自己來。
另一桌的那幾個向來就與這些人不合群，總認(rèn)為這些人不如她們會變通。這時，也正是她們譏笑的時刻，都顯出一張譏諷的面孔，還互相擠眉弄眼、齜牙咧嘴，向同桌的兩個新來的大學(xué)生盡顯自己的一種傲氣。有很會來事的，此時感覺到黃主任氣出的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再說小心有人起來反抗吧。這個會來事的姜美顏要終止這場風(fēng)云突變，她來給送個好——打原場來了。
她由于思想復(fù)雜沒注意被一個椅子腿絆了一下，來了個搶先，差點摔了。前邊的鄰座因一直從她起身就不斷地盯著她，頭從右扭著看到不能再扭，又從左扭著看，恰縫她這樣很恰到好處地伸手將她揪住了。她嬉皮笑臉地也端著個盛滿飲料的杯子過來了。這一刻她竭盡自己智慧放的非常聰明，既要為領(lǐng)導(dǎo)結(jié)束生氣，又要來討好為眾人停止挨罵，來個兩全其美呢！她開口道:“來，各位敬大家一杯，不管喝啥的，喝飲料喝水的端起尊杯共同喝一個?！?p> 一輪進行完，她放下杯自己到旁桌拿來飲料為領(lǐng)導(dǎo)續(xù)上，又為各小年青大學(xué)生續(xù)上，然后也為自己續(xù)上，說：“這第二杯嘛，黃主任，這就算我們大伙共同敬你的，來大伙我們共同敬黃主任一杯?！秉S主任轉(zhuǎn)怒為笑與大家共同干了一杯。她放下杯子對黃主任說：“黃主任，你看咱們都互相敬過了，咱們回那桌吧！”為了給群體解圍她攙扶著黃主任回到座位上。
他們又繼續(xù)，有說有笑把整個屋子烘托的并不壓抑。吃光了那桌飯的人都象做錯了什么事一樣不敢一動，但受鄰桌的氣氛不時也咧嘴微笑。
又進行了一會兒，兩個一瘦一胖的女人高興地好似得了什么寶貝要拿著回家，一下子坐不住要走了，她們陪著黃主任回辦公室。
兩個“馬屁精”是人們出于厭惡給起的名，其實人家就是“人精”，比一般人活套。那個瘦子名叫姜美艷，人也像她的名字顏面挺美的。搞挑的身材，保留著美的身段，三點突出的部位組成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S型體，走起路來像模特秀步；雙眼皮兒，大眼睛，配著一副瓜子臉，如果不是微大的嘴顯厚的雙唇，那就是個大美人。不過這也讓她自己覺得天下無比，別人還得花錢豐唇呢，一個時代的審美觀讓她更加自信起來。再用那各種顏料精心涂抹細(xì)化比素顏更好看。皮膚白里透著粉，修長了的眼睫毛當(dāng)然也是一圈的黑，真正向著人們俗稱的：黑毛毛的眼，白粉蛋蛋的臉”那個方向美化了一翻。所以他人面前活躍頻繁有她的自驕自信——覺得那樣也能在小人物眼里占點位置。總觀此人也就像個擺設(shè)。
那個胖子名叫田常藍，長相一般，一雙小眼睛眼線紋的寬了點，為的是擴大眼眶。最不招人待見的是那張凸起于面部的嘴，黑色臉頰中央挺了個長鼻子。自然長相沒能讓她驕傲起來，還得后天彌補一番，通過肌肉來填補缺陷，讓臉蛋大一些。也就是形成如此體型的原因。她高高的個子由于發(fā)胖顯得五大三粗，坐在那里還顯得稀泥一堆。輕裝淡摸也像一回事了。為了在單位沾點光，也寧是要“靠前”一點受到一些關(guān)照，但自己也一直努力地工作著。憑著一身旺盛的精力，工作可以一個頂倆。
三個人“嘻嘻哈哈”有說有笑進入辦公室。一張值班床正好能讓這兩個人坐在黃主任跟前，黃主任并不面向桌面而是側(cè)著身子靠著后背與之相迎。姜美顏首先坐的靠近一些。田常藍主動砌茶倒水，這兩個人她誰也不敢慢待，邊與人家摻和著說笑邊不斷地加水，自己也感覺很開心。
這兩個女人同齡，都四十有三，都小于黃主任。
這黃主任中等個頭，平板臉，一雙帶有雙眼皮的眼睛，那白色的地方最強人眼。
此時，他們自然而然地推進了他們的關(guān)系，這種場面讓他們很舒心，他們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她們家常理短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