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無塵將舒離放在正陽殿的時候,又給出了龍虎金丹,跟本沒想過舒離還需要吃飯這么一回事。
筑基期就能夠辟谷,而正陽殿靈氣充足,這對于修行者來說不算什么,但是舒離不一樣啊。
整個活動范圍內(nèi),能見著的活物就是那些青蓮池中的魚兒,但是想都不要想,那些玩意兒可能比掌門歲數(shù)都大。
偷偷摸摸的走到陣法邊上,嘗試聚集全身的力量輕輕的一拳。
整個陣法頓時和他預(yù)料之中的一樣散開,只是一個測試修為的陣法罷了。
偽金丹就不算金丹了?
“好小子,這是什么情況?”陣法破開的一瞬間,無塵子就心生感應(yīng),神識一掃就看見了大搖大擺朝著山下走去的舒離。
既然他說過能破開陣法就能不再限制舒離,雖然知道時間不會太長,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也太快了。
風(fēng)乍起,舒離的面前多了一個老者,舒離恭敬的彎腰行禮。
“見過師公。”中規(guī)中矩的說道。
“金丹了?”無塵子看著面前的青年渾身氣息不顯,甚至連他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又想想清虛派的龍虎金丹似乎也并不能讓人一日之間入道金丹期,難不成祖師顯靈了?
“偽金丹?!笔骐x老實的回答道。
“偽丹?”無塵子皺了皺眉頭,但是隨即又釋然了,掏出一塊令牌放在了舒離的身前。
“拿好了,下山之后,少生事端,安心修煉,這是真?zhèn)鞯茏拥牧钆?,年底的時候記得來正陽殿一趟。
齊家的人我已經(jīng)吩咐過了,不會主動招惹你,但是還是要小心行事。”
“多謝師公。”舒離說道。
“行了,不用客套了,走吧?!睙o塵子看著舒離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這性格,看不出來一點舒傲和獨孤的影子來。
舒離也不想的,他自認為自己只是比較含蓄而已,也就是內(nèi)向,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事情了。
清虛山很高,舒離一路往下走,很快就能看到一些山間的野果。這些大都是觀賞所用,平日里也無人打理,味道好不好,舒離只能說是一般,反正他是餓了,走了一路,吃了一路,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回到竹樓,先是打開陣法,本以為要過很久才能回來,沒想到過了短短一天。
給爹媽上了一炷香,只有兩個牌位而已,也不是說舒離覺得他們倆就死定了,而是抱有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樣生活起來才有動力。
舒離走到廚房看了看,還是二十年前的老陳設(shè),一般上除了傾城在,舒離都不知道怎么開伙。
也沒啥余糧,一肚子野果是不頂饑的,舒離嘆了口氣,看向天邊,他的速度已經(jīng)不滿了,也就是一天的時間就走了下來。
“還是明天出發(fā)去看看傾城吧?!笔骐x嘆了一口氣,思過崖并不禁止外人進入,腦袋沒有壞掉肯定不會去那種地方。
一遛神,天色就晚了起來,兩個滴溜溜翠綠的眼珠子就在旁邊盯著舒離,舒離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只大白貓,臃腫而又肥大,看起來怪可愛的。
舒離認識它,它叫墨白,是清虛山上唯一的守山神獸,當(dāng)然,也只有舒離會叫墨白守山神獸,因為故事當(dāng)中名門正派的山門總得有些神獸守護,但是整個清虛山,舒離住了這么久,也就看見過一只墨白。
墨白是只普通的貓,很有趣的是,它是舒離修煉路上唯一的伙伴,八年的時間,舒離和墨白一起修煉,舒離練氣二層,墨白練氣圓滿。
墨白不喜歡吃丹藥,也不用靈石,這一點和舒離很像。
“原來是你?沒有跟著傾城一起去思過崖?她平日里白對你那么好了?”
舒離伸手抱過了墨白,自然而然擼著,夜風(fēng)涼涼,好不愜意。
墨白舒服的發(fā)出呼嚕呼嚕聲,它是能聽懂舒離的話的,好像也會說話,不過不怎么喜歡和人交流罷了。
等到了舒離困了,就抱著墨白回到了房間,往床上一扔,舒離也翻身上了床。
墨白有些不滿舒離粗魯?shù)膭幼?,但是好像舒離變強了,還是忍了下來。
“睡吧,明天起來就出發(fā)?!笔骐x和墨白說道。
其實墨白也是奇怪為什么昨天沒有見到竹樓的二人,所以才尋著氣味找到了正陽殿,可是它進不去,它也知道那里比較莊嚴肅穆,所以也沒有叫個不停。
一般來說,舒離是個沉默的人,墨白是個沉默的貓,三人在一起,反而看上去高冷一些的傾城說話比較多。
舒離剛想入睡,腦海里一個和九出十三歸門前那個鈴鐺一樣的東西就瘋狂的響了起來。
舒離睜開眼,墨白也睜開眼看著舒離,嘆了口氣,又緩緩的閉上眼。
墨白湊近聞了聞舒離,心中略顯怪異,怎么閉上眼就立刻睡著了?
從床上站起來,走到靠近舒離的地方,蹭著他,然后墨白也睡著了。
九出十三歸中,舒離有些不開心,畢竟是準備要睡覺的,也不能為了工作不顧身體啊。
“老板,下次麻煩快點,十萬火急的事情,耽誤不得。”阿九悠閑地坐在柜臺后喝著茶,一點都沒看出來哪里十萬火急了。
“知道了?!笔骐x不屑于去爭辯這些口角,而是帶上了面具看著店里面站著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女子。
“來著何人?所謂何事?”舒離的聲音響起來,柜臺前的女子眼里似乎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換人了?怎么可能換人了?他呢?”女人焦急的說道。
舒離有點懂了,之前好像是老頭是老板,他也就指的是老頭,老頭走了,說明這是老頭之前的客戶,人家有本事找到這里,說明,她起碼完成過一筆以上的交易。
“我是老板。”舒離說道。
“對,老頭走了,我還在,怎么又是你啊?!卑⒕棚@然是認識這個女人的。
“我來還債?!迸松陨云綇?fù)了一些心情,只是在感慨物是人非罷了。
舒離眉頭一皺,阿九卻是眉飛色舞,兩人狀態(tài)各異。
按理來說老頭應(yīng)該完成了所有的交接任務(wù),那么這個女人遲到了,就說明,老頭默認了她是一筆壞賬,并且因為某些原因,并沒有追究其責(zé)任。
作為掌柜的,這點權(quán)利還是有的,只要九出十三歸可以正常運行,些許瑕疵并不重要。
而阿九高興的原因是,這一筆算在老頭頭上的單子,舒離是沒有分成的,那么,整整三成的利息都是阿九的。
阿九平生兩大摯愛:一是喝茶,二是分潤利息。
流水的老板,鐵打的阿九,并不是說說而已,除了第一任老板和阿九的分成的九一分,阿九一。從老頭開始就一直是七三開,阿九七。阿九到底有多少好東西,舒離想象不到,但是可以看出來,阿九對于每一筆生意都是熱情滿滿。
舒離本想提醒這女人來著,其實可以不用還,但是被阿九兇狠的眼神制止了。
女人滿身的疲倦,舒離僅僅是看上一眼就知道這女子必定是有故事的人。
她掏出了一張卡,那璀璨的光芒差點沒閃瞎舒離的眼睛。
九出十三歸發(fā)放有三種卡,紫金卡,VIP紫金卡,至尊紫金卡。
這還是舒離第一次見至尊卡,看起來就非同凡響的感覺。
“借九品青蓮一株,還九品青蓮一株外加三朵八品紅蓮?!迸似v的說道。
舒離卻是看著女子有些微微皺眉。
“還在等什么?出手啊。”阿九問道。
不是舒離不動手,而是這女子的神魂依靠著青蓮為生,八品紅蓮分別鎮(zhèn)住天地人三魂。這要是抽離,基本上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你想死?”舒離問道,他做的是生意,不是取人性命的勾當(dāng)。
“心愿已了,無牽無掛?!迸宋⑽⒁恍?,似乎看開了一切。
阿九重重的將茶杯往柜臺上一放,舒離嚇了一跳。
“你當(dāng)你自己做慈善的?”阿九有些生氣。
舒離當(dāng)即就慫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慫個屁呀。
“我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笔骐x說道,阿九被懟了,并沒有著急上火的發(fā)怒,而是安靜了下來。
舒離調(diào)出來一張借據(jù)單,仔細的查閱了一番,又看看女子波瀾不驚的神色。
舒離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可愿來我九出十三歸當(dāng)值?”
阿九驚了,舒離不給她看,她是看不到借據(jù)的,她不明白舒離看到了什么。
這才上任多久?沒有創(chuàng)收就開始擴大規(guī)模了?
阿九覺得跟著舒離干不了多久了,他隨便胡鬧吧?
女子冷不丁聽到了舒離的話,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眼神中又出現(xiàn)了異樣的光彩,才輕輕的諾了一聲:“是?!?p> 手中的借據(jù)飄出,和女子的手中的卡片融為一體,一個身份牌模樣的東西就出現(xiàn)在了女子的身邊。
一個鮮艷如火的離字雕刻在令牌之上,令牌的編號居然是零零三。
阿九摸向了自己的腰間,輕輕一抹,原本掛在那里的令牌消失不見。
只是看著女子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
“跟著阿九吧,她平日里獨自一個也怪孤單的?!?p> 阿九和那女子齊齊一愣,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見舒離的身影。
碩大的店鋪之中,兩個女子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