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孩子
馬克帶著將軍和麥迪遜走到一個房間里，打開了一個箱子，露出了一臺機器。
“這是？”
“我從DARPA帶來的，超光譜攝像機，比你們用的頭盔攝像機更強大精準的設(shè)備，它能看到更深層次的光譜，不管是否可見，只要有東西在那里，它都能看見，而且很清晰?！?p> 馬克解釋了一下，奧倫德將軍讓他把這個超光譜攝像機安裝在裝甲車上，讓戰(zhàn)地技術(shù)人員來操作，卻被馬克拒絕了。
“我不想讓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人來操作這攝像機。那東西顯然移動速度很快，如果你想要拍到關(guān)鍵畫面，你需要很快的臨場反應(yīng)。不想冒犯你，但我并不覺得不熟悉操作的戰(zhàn)地人員能做到這一點?！?p> 奧倫德將軍考慮了片刻，沒再說什么，只是讓他做好準備工作。
……
下午，正當(dāng)太陽下山時，城里的某座廢棄建筑內(nèi)。
“嗯……”
一個陰暗的角落里，理查德再次緩緩醒來。
“臥槽，要不要這么狠？這是第幾次被人類給干掉了？第二次了吧，真是的……這個世界是真的瘋狂！”
理查德無奈地看了一眼被子彈風(fēng)暴弄得近乎被撕碎的衣服，以及自己半露的肉體，吐槽道。
“還好當(dāng)初為了和小卡區(qū)分開來，我買的風(fēng)衣是黑色的，不然就要換個鮮艷一點的顏色?！?p> 理查德從口袋里摸出了相機，好家伙，還帶自動隔絕的功能，口袋里全是血，然而這相機一點都沒沾上。
站起身，摸著被鮮血染紅的襯衣，理查德再次來到了那扇門前，這次他學(xué)乖了，先躲在門邊，這才伸手輕輕打開了門。
“我沒有惡意的，請不要再殺我一次。”
用力把門甩開，理查德沒有出去，靜靜地等待著機槍掃射，然而卻什么都沒有，空氣一片安靜，就等了個寂寞。
“我進來了，你們……”
理查德一邊說話一邊翻身進入門內(nèi)，本想著會看到一堆大漢舉著沖鋒槍懟著他，卻沒成想到……只有一臉害怕的兩個小孩子，剛要出口的話驟然卡在喉嚨里。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
請別告訴我昨晚兇猛得一批、一個掃射把我干掉的就是這兩個小屁孩，這也太假了吧！
你要說是兩個青年把我干掉的，那我還能夠勉強接受，但這兩個？兩個小學(xué)年紀的孩子？
一個大天使就這樣被干掉了？這也太沒面子了，這要說出去了以后怎么見人？
還有，你們臉上那是什么表情？像是見鬼了一樣，我都還沒說什么，你們驚訝個屁??！
理查德的腦海中有一大群草泥馬飛奔而過，然而他沒看到這兩個孩子，特別是看起來年長一點的姐姐，她看著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向陌生人的那種恐懼，而是看到了恐怖畫面的那種恐懼。
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她偷偷看過門外的情況的，非常確定理查德是已經(jīng)死了的，她特地還動手把他往角落里搬走，不想讓她弟弟看到這么恐怖血腥的畫面。
那，為什么他又活過來了？又或者，他并沒有？
她想起了他們的傳說，關(guān)于幽魂的，被戰(zhàn)爭喚醒的鬼魂，他會不會就是？
女孩越想越害怕，緊緊地抱住了年幼的弟弟，眼眶里淚水猛地打轉(zhuǎn)，卻愣是咬緊了牙關(guān)，沒讓它落下來，讓人看著就覺得可憐。
“嗨，孩子們，這里就你們兩個？還有沒有其他人？”
理查德舉起雙手，慢慢地走上前，努力擺出一副和善的樣子，輕聲問道，哪怕這兩個熊孩子昨晚才把他又弄死了一遍。
可是兩個孩子只是雙眼充滿恐懼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不是壞人，我沒有惡意?！崩聿榈律斐鍪终疲胍幌滤麄兣K兮兮的小臉，卻被他們一躲再躲，都快要縮到這小沙發(fā)的角落里了。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見理查德沒有別的動作，并且臉上一直掛著有感染力的笑容，較年長的姐姐遲疑了片刻，緩緩地伸出手，握了一下理查德的大手。
這個人的手是暖的，他是活人，不是幽魂。
姐姐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緊繃的身體徒然放松了下來，只是臉上沒辦法露出笑容。
“你們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在這棟房子里？這里還有其他人嗎？”
見這兩個孩子終于開始接納他了，理查德笑了笑，又問了一遍問題。
只是，接下來姐姐說的話把理查德給一下子整懵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姐弟兩說的竟然不是英語！
可我就會英語和漢語啊！
理查德欲哭無淚，早知道會這樣，他就先在邪惡力量的世界里把所有的語言技能強行賦予給自己，或者找個知識豐富的天使，讓他把知識傳給他，把技能點滿了再說。
唉，失策失策。
理查德和兩個孩子在那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好不容易遇到正常一點的人類，卻因為語言障礙而無法交流，讓理查德更加想盡快恢復(fù)力量了，畢竟等他恢復(fù)了力量之后，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語言不通？去你的！
上帝之力能賦予你所需要的，一步到位，媽媽再也不用擔(dān)心我的學(xué)習(xí)啦！
想起自身這幾天慘絕人寰的經(jīng)歷，理查德嘆了一口氣，沒精神地坐了下來，掏出了相機把玩了起來。
他還有這玩意兒可以研究研究，起碼可以消磨一下時間。
打開屏幕，看著右上角那空白的進度條，理查德開始動腦筋思考起這個照片到底有什么特殊要求，到底什么照片才能符合，才能增加進度。
突然，一只小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理查德順著看去，看見了波格丹，也就是年幼的弟弟，正站在他旁邊，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手里的相機。
“你想玩一下嗎？”
理查德把相機放他面前晃了晃，波格丹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么，但也能明白是在問他想不想玩，所以乖巧地點了點頭。
“給，眼睛看著這里，手要拿穩(wěn)一點，不能亂晃，然后就是按這里，就行了?！?p> 理查德手把手教了波格丹一遍怎么操作，就摸了摸他的頭，讓他自己去玩了。
“咔嚓，咔嚓！”
因為這里沒有別人，環(huán)境也不是很好，所以波格丹并沒有很多值得拍攝的畫面，所以他就抓著他姐姐來拍。
莎莉，也就是姐姐有些害羞，試圖阻止自家弟弟，可是又不忍心看到弟弟臉上那難得的笑容消失不見，也就忍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波格丹似乎是不知道按錯了哪里，導(dǎo)致屏幕都黑了下來，他以為自己把它搞壞了，低著頭慢慢地走到理查德面前，似乎在等待著批評。
“沒事，它沒那么容易壞?！?p> 理查德揉了揉波格丹的頭，讓他別那么緊張，便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相機，試了幾下，屏幕重新亮起。
他就說嘛，這可是一臺集時停和穿越為一體的相機啊，怎么可能被隨便摁兩下就壞掉了？
理查德剛想把相機遞給波格丹，讓他再玩一會兒，但是雙眼余光瞥了一下屏幕，伸出的手瞬間冰凍住，隨后快速伸了回來。
“這……是怎么回事？”
理查德一臉懵地看著屏幕的右上角的進度條，那里顯示著：
照片：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