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頭豬?。 甭犃嗣妹脟烙甑脑?,嚴獵忍不住無情吐槽自己。
他竟然沒想到用大黑去找嚴虎,雖說大黑平時確實比較慫,但追蹤的本事還是很棒的,畢竟它也是嚴虎當(dāng)年親自訓(xùn)練的獵犬。
讓大黑和老虎狼群搏斗,那是萬萬不行的;但讓它找人尋蹤,再優(yōu)秀的老獵人也不如它。
這是物種優(yōu)勢。
畢竟,人類的身體是有局限的。
嚴雨說完,便轉(zhuǎn)身出了房門,嚴獵也不再耽擱,簡單收拾了一下包袱,帶上水壺干糧等物品,來到院子中的狗棚前。
大黑也已經(jīng)吃飽喝足,看到嚴獵前來,忙跑上前去,用身體蹭著少年大腿。
“今天能不能找到父親,就看你的了?!眹阔C蹲下來,摸了摸狗頭,低聲說著。
其后,嚴獵解下了拴在狗棚前的鏈子,牽著狗來到廚房。
“小雨,我走了。”嚴獵和嚴雨打著招呼。
“嗯,早點回來。”嚴雨看著他,輕聲應(yīng)著。
“好,我盡量天黑以前趕回來,但如果有事耽擱了,你記得把門關(guān)上,天黑以后,我不回來,你不要開門?!眹阔C開口叮囑著。
昨天他離開,家里尚有大黑陪著嚴雨,今天大黑也要跟他走,家里就剩下嚴雨一個人了,他也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走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嚴雨沖他笑了笑,同時揮手作別。
“拜……再見。”嚴獵本來想說“拜拜”,但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忙改口為“再見”。
離開家門,嚴獵再次踏上前往縣城的漫漫長路。
今天他起得早,加上一路上緊趕慢趕,幾乎沒有浪費什么時間,所以比昨天到縣城時要早了一些,看天上太陽的方位,大概也就九點多不到十點的樣子。
然而縣城也不小,從城西哨卡到縣衙,昨天大胡子王隊長騎馬帶著嚴獵,尚需要片刻功夫,如果單純步行,那少說也要一個小時。
這也是嚴獵昨天和侯三、大胡子王隊長告別時,說今天晌午以前來縣衙的原因,他預(yù)留了步行的時間。
但……
他好像用不上步行了。
嚴獵剛來到哨卡,就看到了哨卡前的大胡子王隊長。
大胡子王隊長見嚴獵前來,也不再檢查,直接放行,同時叫人接替了自己的崗位。
他和嚴獵在涼棚內(nèi)稍微寒暄了兩句,便轉(zhuǎn)身去牽馬,兩人共乘一馬,向縣衙行去。
可憐那大黑,只能在地上跟著一路狂奔,好在大胡子王隊長稍稍放緩了馬匹速度,否則它真未必能一直跟得上。
縣衙后院。
大胡子王隊長并未帶嚴獵去東林縣令辦公的那間大廳,而是來到了另一個所在。
此地為縣衙后院中的一個偏院,也是甚為寬敞,有好幾個身穿紅黑官兵服裝的衙役,正在其間舞刀弄槍,呼喝有聲。
他們見到大胡子王隊長和嚴獵,以及那只大黑狗,仍舊各忙各的,既沒人上前行禮招呼,也沒人前來盤查詢問,似乎對眼前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不以為奇。
大胡子王隊長也不理他們,他和侯三早已約好,當(dāng)下帶著嚴獵直奔此院大廳。
大廳內(nèi),侯三正在和一個捕快訓(xùn)話,見到大胡子王隊長和嚴獵,便草草幾句結(jié)束,讓那捕快下去。
“你來得倒挺早,嗯,很好,不像外面那些兔崽子,一個個好吃懶做,偷奸耍滑。”侯三對嚴獵開口,同時伸手示意他們坐下。
“要不是此次案件關(guān)系到我父親,我想我也會在家里睡懶覺吧?!眹阔C有些無奈的自嘲回應(yīng)。
“說得也是。”侯三搖了搖頭。
他看向嚴獵手中牽著的大黑,那大黑驟然來到陌生的地方,顯得相當(dāng)老實,乖乖的蹲坐在少年身前,微閉著眼睛,享受著主人在它頭頂?shù)妮p輕撫摸。
“你想用它來找嚴虎嗎?”侯三手摸著下巴,開口詢問。
“三爺所言不錯,小子正有此意。”嚴獵點頭回答。
“它能行嗎?”大胡子王隊長看著那其貌不揚的大黑狗,有些不確定的問。
“它生性有些膽小頑皮,但父親曾經(jīng)親自訓(xùn)練它好長一段時間,打斗什么的它確實不擅長,可要說起尋跡追蹤,它還是有點厲害的。”嚴獵開口解釋。
他摸著大黑的狗頭,又笑著作了補充:“當(dāng)然,也不能保證,它就一定有用,但讓它試試,好像也沒什么損失。”
“嗯,也是一個辦法?!焙钊c了點頭。
“一般來說,我們捕快找人,是要通過各種線索來推導(dǎo)那人的行蹤,所以對于作案動機、案發(fā)現(xiàn)場、目擊證人等等,非常重視,因為沒有這些,我們就幾乎無從下手。”
“但,對于一只狗來說,它只要靠著天生的敏銳嗅覺,就能進行追蹤,什么案發(fā)現(xiàn)場、作案動機、目擊證人……它,統(tǒng)統(tǒng)不需要。”
“因此,和它相比,我們捕快找人的效率,反而要低上很多?!?p> “可惜,要訓(xùn)練出一條好狗,難度甚至不比培養(yǎng)出一個出色的捕快,要簡單到哪去。”
“好捕快難得,厲害的訓(xùn)狗人更難得……”
“如果,所有衙門都能配備一條經(jīng)受合理訓(xùn)練的獵狗,也許,天下會少很多無頭案吧?”
侯三緩緩說著,似有很多感慨,目光一直停留在嚴獵身前的大黑身上。
“那就讓它干活吧,希望它能不負所托?!眹阔C開口。
“嗯,讓它開始以前,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侯三說著,目光移到嚴獵身上。
大胡子王隊長也看向他。
他們的神情都很認真,帶著一點擔(dān)心,這讓嚴獵有些不安。
“是父親的消息嗎?你們說吧,不管什么情況,我都扛得住?!眹阔C深吸了一口氣,沉沉開口。
侯三見狀,也不猶豫:“昨天夜里,我和王隊長去醉紅院喝酒,確實查到了一個可能和嚴虎失蹤有關(guān)的新線索?!?p> “醉紅院的一位姑娘,曾在三天前的深夜,也就是馬千里所說,放了嚴虎的同一天,接待了一個江湖豪客。”
“據(jù)那江湖豪客酒后所言,他在子夜丑時左右,正自趕路,卻不經(jīng)意間,看到千里武館后門,有人扛著一個黑色大布袋,鬼鬼祟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