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銘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午覺。
午覺這東西,不能多也不能少。睡多了,一下午都頭昏腦漲,沒準晚上還得失眠;不睡的話,一下午都沒什么精神,一直犯困。
無論上午幾點起來,中午這個覺該睡還是得睡的。
下樓給自己倒了杯水,本來想找些汽水喝,貌似惡魔先生很少在家里準備這些東西,說是對身體不好。
剛到一樓,正趕上惡魔先生和蘇小薇進門。
“喲,來了?”他喝了一口水。
“嗯?!?p> 蘇小薇對著他微微笑了一下就不再說話了,乖巧地跟著進了門坐在沙發(fā)上。
程羽銘摸了摸額頭,體溫很正常啊,應(yīng)該不是幻覺,這個妞怎么變了一個人似的,不知今天,最近蘇小薇都感覺怪怪的。
“正好在門口遇到了小薇小姐?!笨巳R爾微微笑著,“您們先聊,我去準備茶點?!?p> 程羽銘一屁股在她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翹起一個二郎腿,“咋了?這么悶悶不樂的?又哪個不開眼的惹你了?我?guī)湍阕崴?!?p> 說著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在空中畫了幾個圓弧。
“你打得過誰啊?”蘇小薇不屑地瞅了程羽銘一眼,嘴角流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管他打不打得過,先莽上去再說唄?!背逃疸懖灰詾橐獾卣f。
“別扯了,就你那點兒戰(zhàn)斗力?!碧K小薇挑了挑漂亮的眉毛,“話說你的傷……”
然后她瞪大了眼睛,仿佛是見了鬼一樣,一把抓過程羽銘的手,像是打量什么稀有物種一樣瞧瞧看看,然后難以置信地說了一句,“好了?”
“呃……好了……吧。”程羽銘回答地自己都聽不出來一絲的自信,所以他很少撒謊,因為連自己都騙不了。
這種超現(xiàn)實的現(xiàn)象他要怎么解釋呢?一個被打的死去活來,鼻青臉腫,馬上一副要死要死模樣的人一個晚上過去,連塊淤青都沒有留下,目前世界上最好的醫(yī)療手段也做不到吧?
蘇小薇本來還是過意不去,才來看看程羽銘,要是需要的話,做些自己能做的事也好心安一些,她都準備好聯(lián)系市里的醫(yī)院調(diào)用最好的醫(yī)療設(shè)備幫程羽銘好好診斷恢復(fù)一下,結(jié)果對方就跟沒事人一樣在她面前活蹦亂跳。
怪不得剛一進門就覺得哪里怪怪的,這不就和平時她來串門一個樣兒嗎?
她的心里或許有些小失落,兩人應(yīng)該是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吧,總是像有什么秘密一樣瞞著她。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程羽銘腦子高速運作著,希望找到一個看似合理而且比較真實的理由。
“看來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蘇小薇抿了抿嘴,看上去樣子有些牽強。
程羽銘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她,蘇小薇是他在國內(nèi)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他們本應(yīng)該按著某種狗血的青春言情劇一樣發(fā)展下去,或許有幸地能在命運的牽扯下走在一起。
可是他們兩個貌似都沒有這個心思,意思就像是“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泡我”差不多。
有一次程羽銘問蘇小薇,為什么你不找個男朋友,我看班里那些女孩兒們每周都換一個男孩兒手牽手。
蘇小薇說,我不想找男朋友,因為沒有我看得上的。然后她把腿踩在椅子上說,如果我想找男朋友,追我的男生能從教學樓排到校門口。
程羽銘當然相信她的話,一個家里有權(quán)有錢,長得漂亮學習又好的妹子,誰會不喜歡呢?
然后蘇小薇反問他說,那你呢?你怎么不去找個妹子,學校里都是富婆,泡一個你下半輩子就無憂了。
程羽銘有些無所謂的回答說,我倒是想泡,誰要我啊。
兩人互相寒暄了一番,都沒有人去問出那個問題,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他們心里的底線。
他們的關(guān)系就這么維持了將近十年,那個從小就男子氣的女孩兒長大了依舊是氣場逼人,強勢的讓人難以拒絕,那個一直跟在女孩兒后面沉默寡言的男孩兒也變得正常起來,雖然說的話干的事都透著傻里傻氣。
最近,蘇小薇對程羽銘的感情越來越模糊了,就好像是本來清晰的玻璃突然換成了毛面。
父母的牽線,管家的建議,張梓雯的告白,還有她那顆有些混亂的心。
她對程羽銘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呢?兒時的玩伴,要好的同學,親密的姐弟還是……
程羽銘不想欺騙她,但是他實在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告訴她。
見程羽銘沒有反駁,她露出了一個微笑,說:“你也是,爸爸媽媽也是,都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一樣,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個傻子,別人都知道?!?p> “不是的,我……”程羽銘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被蘇小薇打斷了。
“是不是覺得我有些無理取鬧,明明這些事和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碧K小薇慢悠悠地說著,“你別介意,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想找個人發(fā)泄發(fā)泄。”
她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真的沒什么怒意,可越是這樣程羽銘越是覺得過意不去,或許惡魔先生是對的,他太過于優(yōu)柔寡斷了,總是沉浸在這些好像沒什么意義的事情上,所以總是碰上這種倒霉事,擔心這擔心那什么也干不了。
程羽銘的舌頭像是打了一個死結(jié),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只能默默地聽著蘇小薇一個人的抱怨。
“喂!別用這種便秘似的表情看我好不好?!碧K小薇吐了吐舌頭,“我沒事,真的?!?p> “其實我……”
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邊,迎上的是蘇小薇有些壞笑的表情,“都說了不用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真是個倔強的妞。程羽銘無奈地撓了撓嘴,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認真地說:“那,你想知道的話,就來問我吧,我會告訴你的?!?p> 她點點頭,代表知道了。
克萊爾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打破了尷尬的局面,烤的香酥的博餅,上面淋著滿滿的果醬,飲品是冰爽的手搖奶茶,幾顆黑寶石似的珍珠沉在下面。
“謝謝。”蘇小薇接了過來,“好久沒嘗過克萊爾先生的手藝了?!?p> 她在克萊爾面前總是表現(xiàn)的很拘謹,這難道就是一物降一物?還是帥哥可以秒殺一切花癡妹呢?
“如果您想的話,可以隨時來,我相信主人也會很樂意的?!笨巳R爾意味深長地看著程羽銘。
程羽銘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樂意?樂意個雞兒哦!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臉上也只能堆著笑說:“是,是,隨時歡迎?!?p> “這還差不多?!碧K小薇得意洋洋的樣子讓程羽銘像是吃了翔一樣難受,這不就相當于晚清政府還沒開戰(zhàn)直接割地賠款了嗎?
“你來找我不會就是墨跡這些事吧?”程羽銘斜眼看著她。
“當然不是,有正事?!碧K小薇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諾,自己看吧?!?p> “啥東西啊,神神秘秘的。”程羽銘接過信打開一看,“wtf?宣戰(zhàn)書?”
“不僅如此,對方還表明的目的和時間,簡直就像是一場事先通知的恐怖襲擊。”
“這算啥?向我正式宣戰(zhàn)?怪盜基德?”程羽銘撇了撇嘴,他現(xiàn)在眼界也看開了,“鬼?!边@樣的傭兵組織對惡魔先生來說可謂是微不足道,他有什么需要擔心的呢?
蘇小薇撩了撩頭發(fā),“我本來想著要不要和警方還有軍方那邊求助,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不需要了。”
程羽銘張張嘴,憋出了兩個字,“謝謝。”
“不謝?!彼玖似饋?,朝門外走去,“朋友間的幫助而已,而且本就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