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辭都楓,伊、李在碼頭邊的車馬行覓得一輛馬車。天色已入黑,李秦直接甩給車夫幾粒碎銀,摸黑跳上。
馬車憑著微弱的燈光向著西面的襄州一路狂奔。希望能夠分秒必爭地趕路、早一刻交付任務(wù)。
雨后的空氣沁人心脾,天幕像被雨水洗過一樣,十分明凈。月明星稀,路在微弱的光線中延伸向前。渺無人煙的大路旁偶爾探出幾叢雜草,滾滾的長江水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xiàn)。奔馳的馬車是大路中視線所及的唯一旅客,跑不到三里路,馬車已拐入大片的森林。
忽然間死寂被打破,遠處林中大群烏鴉被異動驚起。
李秦使勁將正打盹小息的伊凡推醒,神色緊張地道:“伊兄,快起來。聽見了馬蹄聲沒有?絕對不止一匹??炱饋?你看會不會是些攔路搶劫的強盜?”
“李兄,你是睡糊涂啦!這距離襄州城就那么點距離,哪來的強盜?!币练泊蛑氛f道。
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李秦辨明來者并不是些土匪強盜,而是兩個身穿大晉軍服的輕騎兵。他們穿過樹林向馬車奔馳而至,五名穿戴皮制盔甲的騎兵緊追在后,拉弓搭箭。前方的大晉輕騎兵未及開口呼救,就被一輪連珠箭雨穿透墜落馬下。
皮甲騎兵看見馬車慢慢拐彎調(diào)頭逃離,為恐泄露行蹤,抽出腰刀催馬上前殺人滅口。
“伊兄,看他們的裝束,應(yīng)該是北漠的游騎!咱這馬車跑不快,一定會被追上的,怎么辦?”李秦神色一變問道。
伊凡掏出利刃白了李秦一眼,說道:“還能怎么辦,江湖規(guī)矩,揍他丫的!”
“江湖上常說‘一寸短,一寸詭’;但對方人強馬壯的,再仗著兵刃的長度,伊兄切莫輕敵!”李秦一臉擔憂地說。
伊凡微微一笑,說道:“不用擔心,若是說我在老都的船上受神仙指點,學了一招。這些蝦兵嘍啰傷不了我,你可信否?”說畢他將烏克麗麗的背帶掛在脖上斜背,手持利刃;順著馬車轉(zhuǎn)向的慣性跳落在地。攔在眾騎前方,昂然屹立不動如山。
當先的一騎反應(yīng)極快,兩腿一夾馬腹,揮動著手中的鋼刀直沖過來。伊凡身形猛躍,騰空躍起,左手三棱尖匕擲出,直劈向游兵的頭部。
只聽見一聲慘嚎,鮮血濺滿衣衫;一頭裁落在地,只剩一具胸前露有刃柄的尸體。
伊凡落地的同時,適逢另一騎沖至。在將被馬蹄踢中的一發(fā)千鈞之際,伊凡斜踏半步從戰(zhàn)馬左側(cè)讓過,反持手中利刃,朝著馬脖子猛然刺入、快速拔出。激射而出的馬血噴灑在伊凡臉上、衣襟上,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滲人。
那匹戰(zhàn)騎慘嘶一聲,立刻翻側(cè)倒斃在地將騎手拋落地在。伊凡膝蓋一低,手持尖刺縱臂疾點騎手頸側(cè)。騎手的頸動脈被刺穿,仰面朝天雙手用力捂住傷口,鮮血從指縫中不絕涌出。他想要大聲呼救卻又無能為力,過不多時氣絕身亡。
后面三騎口中“哇咔哇咔”一陣怪叫,緊跟其后揮刀砍到。伊凡默念著龍虎山天師道玄門正宗口訣“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鏡,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伊凡催動真氣由胸中膻中穴激蕩涌出,縱身飄開數(shù)尺避開攻擊。與此同時,他將手中利刃倒插回鞘,把烏克麗麗順到胸腹之間。
漠蠻策騎已圈轉(zhuǎn)而回。伊凡深深地吸一囗氣,氣海處的真氣激涌而出,沿丹田、神闕、巨闕、玉堂、華蓋、天突、云門諸穴經(jīng)右臂手三陰經(jīng)至中沖、少商二穴。左手虛扶烏克麗麗,右手拇食中三指微掐,猛地往下?lián)]弦。真力迸發(fā),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殺!”
三名漠蠻騎兵突然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耳朵痛得像是要裂開一樣;他們的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高舉的鋼刀竟然沒向伊凡劈落下來。三匹戰(zhàn)馬同時亦被巨響嚇得直打響鼻往側(cè)奔開。
伊凡就地盤身一轉(zhuǎn),猛烈揮臂連擊十數(shù)下,口中重復(fù)大喊“殺!殺!殺!”
這數(shù)下弦音都像是和心跳相一致,絲弦每響一聲,四名騎兵的心就跟著一跳;弦聲漸快,他們的心跳也逐漸加劇,只感胸口怦怦而動,便要跳將出來一樣。突然三名騎手捂著左胸口,七孔流血全,數(shù)墜馬摔倒在地。